女子一惊,没想到云上烨居然胆大到这样的地步,可是现在她已经没脸见人了,哭嚎一声,就往墙上撞去……
这时,一个人影飞快闪进来,将女子拦下,“姑娘,不可莽撞。”救人的人气宇轩昂,身材高大,神色刚毅,显然带着两分正气。
云上烨轻轻地笑了起来,十分讽刺,“胡姑娘,你说我抓了你的头发,就要对你负责,可这位公子的手却拦在了你的心口,你为什么就不哭天喊地地要他负责呢?”
胡凝一惊,低头一看,果然见那护卫的手臂压在了她的胸脯上,顿时一巴掌打了过去,护卫也不是什么善茬,哼了一声,握住她的手腕,“这位姑娘,我救了你,你反而恩将仇报,这恐怕有点过分吧?”
胡老倌见势不妙,一脸懊恼,向胡凝使眼色,可是胡凝根本不理睬,她看上了白衣公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的,无论使出法子,都要跟这个白衣公子走。
“发生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一个声音在雅间外响起,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他容貌生得大气,修美朗目,鼻梁高挺,与赫连玺有三分相似,想必是夙王无疑了。
胡凝正要开口,宫无倾淡淡道,“云公子救了这位落水的女子,却被她反咬一口,说被污了清白,此等恩将仇报之事发生在天泽域,只怕会连累了夙王的名声,还请夙王明察,还云公子一个清白,也等于是在帮助自己。”
夙王目光落在宫无倾脸上,见她不动声色中蕴着操纵一切的气势,又美貌逼人,不由得暗暗称奇,大哥败在她的手中,他也算是想得通了,只可惜,这样的人是敌非友。
而另一个就是云上烨了吧,真实身份为凌风国的储君,却为了宫无倾放弃皇位,整天陪她小打小闹,作为一个正常的,有点抱负的男子,谁也做不来这样的事,真是个超乎人想象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对组合,夙王有一种发毛的感觉,细思极恐。
据说这二位转南战北,一次次从危险中走出来,无论什么危机都能化解,谋略和耐力都极其不寻常……但这一次,他们能够轻易脱身吗?
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向胡凝,“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如何说?”
胡凝低头道,“云公子不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抬起头,脸上都是泪水,“既然如此,救凝儿实在没有必要,还请殿下不要再拦了。”
说着又要起身撞墙,依旧被方才那一名护卫拦住,她捂住脸,发出绝望的哭声。
宫无倾垂睫饮酒,神色带着嘲讽,“我倒是要问殿下几个问题。”
夙王看着她,“你说。”
宫无倾道,“敢问殿下,抓头发能使女子失节吗?”
夙王好笑,在桌旁落座,“自然不可能。”
宫无倾接着问道,“不碰衣服能使女子失节吗?”
夙王只觉得这女子还是有一分好玩,“宫小姐是在拿本殿开玩笑吗?”
宫无倾道,“可是,有人却拿出这一套理由,来说云公子玷污了她的名声。”
胡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的颜面都已经丢光了,只能寄希望于夙王,她望着夙王,眼中都是祈盼。
夙王略一沉吟,“这便有些过头,如果证实云公子是无辜的,本殿定会重惩污蔑之人,宫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宫无倾挑眉,“第三个问题,夙王作为一个男子,觉得男子解开裤头的时间要多久?”
众声哗然,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宫无倾, 堂堂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换作是别的女子,说出来恐怕要自杀才能证明是无心之失。
宫无倾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丝毫不把这些世俗人的眼光放在眼里。
夙王思索了一下,“这,恐怕得三秒钟左右。”
宫无倾笑了,“可云公子进入水中的一瞬间,不足十分之一秒,又如何来得及玷污了胡姑娘?难道云公子穿的是开裆裤吗?”
云上烨一直在看着小毒物替他辩护,眸子幽黑温柔,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好啊,竟然说他穿了开裆裤,他一定是皮痒了。
夙王哑口无言,他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已经拿不出来,不由得怒目看向胡凝,“该死的贱货,你自己不知道与何人私通失去了名节,却来诬陷凌风国皇子殿下,是安的什么好心?”
胡凝颤抖着嘴唇,“殿下,我……”
“来人啊,拖下去,听候惩罚。”夙王狠狠拂袖,眼中却已经是嗜杀之意。
胡老倌和胡凝立即求饶,可是谁还管他们,护卫将他们拖了下去,在后院咔擦两刀轻而易举地解决掉。
围观的人赚足了眼球,唏嘘着散去,夙王自斟了一杯酒,笑道,“二位才来到天泽域,就发生这样的事,是本殿照顾不周,自当罚酒三杯,还请二位见谅。”
说着果真是罚了三杯,云上烨淡淡道,“我们不过是来游玩一遭,事前没有通知,殿下没有任何义务来关照我们。”
夙王道,“云公子这样说是生疏了,不知道可否赏脸去王府中一聚,本殿定然尽地主之谊,与二位把酒言欢。”
宫无倾抚着杯盏,“多谢殿下盛情,我二位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陪殿下,实在抱歉。”
夙王“噢”了一声,“方才云公子才说游玩……”
云上烨道,“殿下只知道正事是事,却不知道游玩也是事,比如赏景,酒楼品茶,逛街,事儿多着呢。”
夙王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本殿打扰到二位风花雪月,看来二位真如传闻,鹣蝶情深,相伴相随,令人羡慕不已,不过,眼下这一杯酒,二位该不会拒绝吧。”
云上烨道,“岂止是一杯酒,殿下要畅饮半日也是可以的,小二,再炒几道好菜来,挑天泽域的特色。”
夙王眼中露出星点的笑意,却是没有任何温度,宫无倾揣摩这个人,他看似很随意开明,实际上又是一个能屈能伸,颇为计较的人,这样的人甚至比赫连玺还要危险,她唇角微微勾起,“天泽域物产丰饶,美人也多,难道殿下来了以后,就请求长封在此,再也不愿意回凰城。”
夙王笑道,“是啊,能在此度过一生,颐养天年,也是一种福分,说不定等宫小姐和云公子游玩了一段时间,也舍不得离开,要长留此处了呢。”
宫无倾和云上烨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夙王的“长留此处”是什么意思,可是,要算计他们的人,最终都不会得到好下场,他们脸上带上了心照不宣的笑。
云上烨道,“我和无倾的根在凰城,无论如何也是要决意回去的,殿下才是真的长留此处。”没有给夙王反驳的机会,继续道,“我还听说,殿下的府中,来了一个才智过人的幕僚,先前在桥上一见,倒是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
夙王见云上烨说话来个急转弯,把他损了一番,心情十分不悦,却也只能顺着接,“像我的皇兄是吧?”他笑了笑,“不只是云公子这样觉得,其他人看到我的这位幕僚,都会作出这般猜测,但不是终究不是,他原来不过是在天泽域游历的一名侠士,名字唤尧久,经过我的重金招募才到我的府中为我效力。”
宫无倾微笑道,“可是,他承认了。”
夙王一怔,摇头道,“尧久从来寡言,不喜欢反驳任何人的话,只爱用剑解决问题,宫小姐恐怕是妄揣了。”
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宫无倾还是第一次见,“不管是不是真的大皇子殿下,总有一天真相会败露,如果真如我所言,夙王殿下愿意落下一个收留重罪犯的名声吗?甚至因此受到牵连,引起皇上震怒,到时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夙王微怔,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然而,赫连玺的承诺犹在耳际,他眼中浮起坚决的冷芒,“宫小姐,你在说什么,本殿听不明白。”
宫无倾语气也沉了下来,“殿下耳朵听不明白,心中清楚便是,殿下收容谁,接近谁,自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如果殿下爱屋及乌,与某些人沆瀣一气,要与我过不去,我也决不会手软,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殿下好生担待便是。”
夙王盯着宫无倾,唇角带着冷意,眉目却依旧清朗,看不出一点杀气,宫无倾心想这世上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她纤美的手指摇曳着杯盏中的酒,眸波荡漾,仿佛一汪雪封之下的冬水,神色镇定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笑了起来,摇头,“宫小姐还真是有趣,如果本殿没有记错,这该是本殿与宫小姐头一回见面,何来的道理要对付宫小姐呢?”
云上烨挑眉道,“这个问题,就让我来告诉殿下吧,因为殿下想当皇上,这个理由,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