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安分的水姨娘
东泽长宫主2017-04-25 18:013,272

  云上烨将腰带稍微松解开,将衣襟扒向两边,露出一片分布着抓痕的麦白肤色,挑眉,“上药啊,宫小姐抓伤了我,不如为我上药聊作补偿,如何?”

  无耻至极!

  宫无倾下意识地要下马车,但想到他将敞着大半胸膛追她的一幕,终于还是忍住。

  坐卧分别是窗下一个长座,后面一个放置了靠枕的软榻,宫无倾坐在一边窗户旁,云上烨则在另一边,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他胸膛隔空传来似有若无的热温,着实让人别扭。

  云上烨自顾自取来膏药,挖出半流质的药膏,抹在伤口上面,忽然“嘶”了一声,叹道,“好疼啊。”

  然而,宫无倾却认为,最好他能够被活活痛死。

  见少女只顾看着窗外,云上烨没趣地收了药膏,“好了。”

  宫无倾没有任何反应。

  云上烨只好把胸膛的衣服拉起来,遮挡住肌肤,又系好腰带,宫无倾这才收回视线,目光淡淡地落在虚空, 她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来。

  云上烨的母亲十年前已经去世,礼国公续弦的夫人是右丞相花铭承的嫡女花韶容,膝下有一个女儿,已经九岁,花韶容对云上烨视若己出,衣食上从未亏待,他喜欢什么都会满足,比如云上烨对看戏有兴趣,她就为她准备了半个书房的戏曲之类的书籍,比如云上烨喜欢玩,她并不像那些当母亲的一样呵斥他,只是默许他玩得如何开心便如何玩,偶尔也会提点他读一些有用的书籍。

  所以,云上烨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明眼人知道,花韶容是将云上烨往火坑里面推呢。

  云上烨的玩世不恭,没规矩,都是因为继母的调教,在别人的眼中,他俨然已差不多等于废物一个,可是宫无倾看来,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最难的事,莫过于漫不经心中捅人一刀,且不见血光,这一点,云上烨做到了。

  ”小毒物。“

  云上烨凑近她,“你的出生年月日是什么时候?”

  “阴历二月初四。”

  宫无倾想也不想就应道,关于生日,只要别人有心,是无论如何也能打探到的,既然如此,无须遮掩。

  男子呼出的气息如兰,她皱眉,挪了挪身子。

  云上烨煞有介事地“噢”了一声,还拖长了尾音,宫无倾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却没有做任何解释,只行云流水般脱去鞋子,躺到软塌上,”我困了,如果三小姐也需要休息,我不介意让出一半榻。“

  听不到回答,他唇角微勾,逐渐睡了过去,礼国公府的大公子从来是这样的性子,有时在花园中的凉亭下就可以睡着,然而,无论如何,都折损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雍容和高贵,他仍是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

  过了一刻钟,宫无倾探身子过去查看,云上烨已经熟睡,她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退到窗旁,朝跟在一旁奔跑的随从傻愣愣打了个“嘘”的手势,又招了招手,随从靠近一些,宫无倾指指睡着的云上烨,又指指后面那一辆马车,随从一下子就明白了。

  等马车行到礼国公府,云上烨被随从叫醒,一怔,“宫小姐人呢?”

  其实已经猜到了,不过是下意识地随口问问。

  随从不由得叹,大公子是一个警觉性和敏锐度都很高的人,不过那是在危险靠近的情况下,不然,他可以在马车中睡上一天一夜。

  “宫小姐在后头的马车内。”果然,随从答。

  不但是个小毒物,还是一只小狐狸。

  云上烨伸了一个懒腰,款款下了马车,宫无倾也正好从装物的马车上下来,看到他眼神冷淡,仿佛不认识一样,云上烨知道,她又要开始了。

  为了生存,人各有其法,他玩世,她装疯卖傻,说到底不过是苍天注视下的可怜人罢了。

  可是,这样算得上有身份的千金,又是个“痴傻”,本来可以不必遭人忌惮,安享属于她的福分,却也活得如此辛苦,犹如踩在刀尖上,一步步算计,如履薄冰,还真的是有点惋惜呢。

  进入府园,宫无倾不由得感慨礼国公府的阔绰和繁荣。

  园林一派欣荣,假山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从东部天泽域的海湾运回来的,已经接近初秋,可各种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蔓蔓蓁蓁,夭夭灼灼,这些花草,有的来自南疆,有得来自西域,波斯,甚至有的开在酷寒的北极,礼国公府却有办法让它们盛放如斯,亭殿屏风,楼台水榭,无一处不是精致大气,巧中求奇,低调奢华,人置其中,有一种悦目神怡之感。

  宫无倾转动脑袋,观赏着园林景致,眼中泛着潋滟的光芒,天真无邪,一脸纯然无知。

  云上烨瞥一眼过来,眉微微一挑,他身形修长,宫无倾才到他的胸膛,两人都散着墨般的头发,又都颜色卓绝,一大一小,看上去竟格外的融洽,像浪迹天涯的一对眷侣。

  虽然他衣襟早已经拉起,但由于破碎,还是露出了皮肉,经过的婢女们都低着头红着脸行礼,匆匆离开,云上烨也并不在乎,如果在乎,他的脸早已经在冰焰湖畔就丢尽了。

  也有人偷偷拿视线窥看宫无倾,心中疑惑,这不是熙原侯府痴傻的三小姐么?熙原侯府才出事,大多勋贵世家和权臣避都避不及,云公子怎的就将她带回府来了?

  漪容被安排在了知更院的后罩房,由礼国公府的韩大夫替她救治,才走到客房门外,便听到一个声音不满地道,“熙原侯府的婢女,凭什么要送到礼国公府救治,难道是礼国公府害的她不成?还是你们看着觉得我好欺负?要拿晦气来污染我的院子?”

  这个园子是礼国公最不受宠的水姨娘住的,大概是因为她力量最弱,所以随从们就把漪容安排到了这儿。

  云上烨脸色不变,勾起一抹笑容,和宫无倾一道踏入了屋子。

  水姨娘还在絮絮指责,“一个个往我这儿泼脏水,敢情是欺负我娘家无人,拜高踩低,天理何在,我要告诉国公爷去,让国公为我作主。”

  说着她低声啜泣了起来。

  云上烨的贴身奴仆肖海挑起门帘,云上烨抬步踏了进去,看到大公子,水姨娘立即止住了哭,却可怜兮兮地道,“大公子,您就为我这个孤苦无依的人说说话吧。这丫头目前生死未卜,要是死在了这儿,这个院子岂不是晦气了吗?”

  云上烨凤眸中浮起不耐的神色,语气淡漠无温,“那便死了以后再说。”

  感受到一种可怕的压迫力,水姨娘顿时说不出话来。

  云上烨方才换了一身宝蓝色嵌银丝的湖杭夹袍,面颜多了几分清冷高贵,水姨娘愣愣地盯着他。

  她才十九岁,比云上烨还要小两岁,国公偏生又不宠她,久而久之,对着这么一个仿若冠玉的男子,便起了心思。

  宫无倾将一切微妙都收入眼中,但她并不关心这些秘闱,看到躺在床上的漪容,心微微揪了起来。

  肩头,胸口,腹部,后背,大腿还有头部都受了重创,用白布缠裹着,隐约有鲜血渗透出来,脸色苍白如纸,手上,唇上也几乎没有任何血色,韩大夫端坐在床边,手指搭着她的手腕,半阖着眸子,气定神闲,丝毫不受水姨娘的影响,一个小丫头拿着他开的药方,撒着脚丫子跑出去。

  “漪容,漪容。”

  宫无倾满脸焦急,上前去握住漪容的手,一副巴巴凄切的模样。

  韩大夫睁开眼,道,“气息虽然还很微弱,但命是保住了。”

  宫无倾松了一口气。

  水姨娘轻哼一声,“可终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瞪着两名留的随从,“你们私送外府的丫头进入国公府,说不定还是奸细,国公爷定然不会饶了你们。”

  “秉水姨娘,正是国公吩咐我们把人送到您这儿的。”

  一名随从答道。

  实际上,国公爷听说这丫头是在与水怪的交锋中受了伤,感念她的勇气,便指了一个落脚处派了大夫给她治疗,又确认云上烨相安无事,才放了心。

  水姨娘像是被噎了一下,脸上显出更委屈的神色,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又偷觑着云上烨,然而,云上烨并没有正要看她,目光落在蹲着的宫无倾身上,仿佛有光芒在流动,凉凉的,却并不是排斥的意味。

  水姨娘满不是滋味,夹杂着嫉恨和嘲讽,就这么一个痴傻的,还未长开的货色,竟然可以得云大公子的青睐,而她对着云上烨送了两年的秋波,他都视而不见,她咬住了牙根,隐隐发酸,“虽然得到了国公爷的许可,可这儿毕竟是礼国公府,既然这丫头没事,还请三小姐把人带回去吧。”

  宫无倾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水姨娘这样的情商,难怪在礼国公府混得不好,她模样娇美,身形若柳,人见犹怜,若是会经营,还不将男人的骨头哄酥了去,又岂会是这样可怜的境地?

  况且这个屋子还只是后罩房,用来堆积杂物和安置最下等的丫头婆子,水姨娘竟也泼辣不让,恐怕在下人的眼中,她更是不像个人样了。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云上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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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有毒:我的邪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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