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霁月急了,几步冲到李德的面前:“诶,我说李公公,身为男人……虽然你不是,可得讲义气是不是?我这个人就很讲义气的是不是?现在我们在说的,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李德回头冲着他笑了笑:“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没福气,居然让你给瞅上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上官霁月不悦的回道,“不过,这姑娘活泼可爱,而且有义气,如果能够娶得她为妻,是在下三生有幸。”
“听你这么一说,咱家倒是有些兴趣了,来,说说看。”李德示意上官霁月到旁边坐下,“咱家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说,你这个吧,不怎么样,可是你的身份,始终是皇上的表弟,而且,长得也算是有模有样的,怎么还能有姑娘家打不上眼?”
“什么叫打不上眼?”上官霁月哀叹一声:“李公公,我真的没有想过,居然连你也会嫌弃我,其实,我没有很差吧……我可是神医世家,而且,我自己也医术高明。再说了,这次皇帝表哥能重新登基,我也在里面有着一些小小的功劳的吧?”
“有功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让皇上强迫人家姑娘嫁给你吧?这种事,不都得讲一个你情我愿的是吗?”
上官霁月转头看着李德,又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吧,李公公,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事情是这样的……我只是打个比方啊,你听好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这比如说吧,一个姑娘中了毒,那毒呢,当时又无药可解,只能……只能那啥,你懂的。”
李德一头雾水。
“就是男女之事,要行夫妻之道才可解毒。当然,有可能,男的呢,只是被强迫,可是,这生米都煮成了熟饭,怎么着,也应该对人家姑娘负责是不是?”
“这种事那姑娘家还能强迫你一个大男人不成?依咱家看,根本就是你看中了人家,之前还半推半就,后面就完全占了上风。”
“我是那种人吗?我可是正人君子!当时还真的想着救人了……哎,不是,我这是打个比方,我没说是我。”
李德摆了摆手,“得,你不承认就算了,不过啊,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姑娘清醒之后看到你,未必没有想死的心。”
“她倒是没有想死的心,可她现在就是不承认这回事,还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你说,这怎么行呢,是不是?她跟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又怎么能去跟别的男人那啥,你说是不是?”
上官霁月见李德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这下可真的是说漏了嘴,补不回来了。
李德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官公子,你可得听咱家说上这么一句了,这万一人家现在看中的这个男人,知道她当初跟你做的事,都是因为迫不得已,能够体谅,未必不可能啊。依咱家看啊,这件事你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人家姑娘都不在意了,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李德说罢,笑着走了。
上官霁月哭丧着脸:“我也可真的是疯了,居然会去问一个公公这方面的事,他怎么会知道?他连荤都没有开过!”
第二天,上官霁月又蹲守在醉胭脂的门口,这次不知道是谁下的令,总之,这里已经彻底的把他给排除在外,门口五六个彪汉双手环胸站着,此禁令却只针对他一个人。
行,好汉不吃眼前亏,上官霁月这样想着,便在醉胭脂的对面有间茶寮里坐下候着,只要醉儿一出来,他就一定要将那天晚上的实情源源本本的告诉她,唤醒她潜在的记忆,可能就会知道他对她有多大的恩了。
这时,他看到香雪慌慌张张的走过去,在她的身后,则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老头。
呵,还真是奇了,居然还有会让香雪怕成这样的人物?
在这候了一整个早上了,都不见醉儿出来过,得,先跟着去看看热闹再说。
一个小巷子里,传来了香雪的声音,伤心,又愤怒。
上官霁月好奇的躲在旁边,只见那老头脸带淫秽之色,笑看着香雪:“我说,你们可不能就这样翻脸不认账啊,当初你们求我的时候,可是说好了把你许配给我的,如今到好,你居然偷偷摸摸的藏在京城,害我一番好找。”
香雪冷声斥道:“是我爹把我许配给你,关我什么事?况且,当初我们在你那里拿的银子,我已经双倍还给你了。如果你再这样咄咄逼人,我立刻去报官!”
“报官?呵呵,你还真会开玩笑,我手里有你爹娘亲笔写下的婚书,你告到哪里能告得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说得好听点,是花魁,说得难听点,还不是一个青楼女子,以卖笑为生?我不嫌弃你,你已经该偷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装清高?”
“你给我闭嘴!这些年来我们家欠你的,我早就已经还清了!现在我爹我娘都已经不在了,人证不齐,你拿什么去告我?”香雪气得小脸通红。
上官霁月也是皱着眉头紧盯着那个老头。
“我知道,你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但是,我也一定不会怕你的。这件事传出去,伤的可是皇上的面子,我只不过是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还怕丢不起这人?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想清楚。如果不然,我就拿着你爹写的婚书去衙门!哼!”
老头转身就走。
香雪双手紧握成拳,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盯着。
只见一个人影闪过,老头的头上被蒙了一个大麻袋,一阵乱棍对着他的身上打,直把老头打得像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上官霁月转身就跑,见香雪还征在那里,伸手拉着她的,就往河边跑去。
直到后面没有人追来,两人这才停下。
香雪反应过来,甩开上官霁月的手,冷冷的看着他:“你跟踪我?”
“别高估了你自己了,谁有那功夫跟踪你?我是在等醉儿,看你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这才跟着上来帮你一个小忙的。放心,我不会让你谢我的。”上官霁月说完就要走。
香雪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喂!”
上官霁月转头看着她,咧嘴一笑:“千万不要喜欢上我,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香雪白了他一眼:“我是说,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跟皇上提起,我的事,我自有办法解决。”说着,走到上官霁月的面前,轻声说道:“怎么,你还没有放弃呢?”
“这种事又岂能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其实吧,我想把当天晚上的事情,仔细的给醉儿说一遍。我估计,她是有点忘了当初发生过的细节了。等她回忆起,可能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她纠缠不放。”说到这里,上官霁月有些挫败的坐在草地上,香雪想了想,也坐在他的旁边。
上官霁月看着湖面,撇了撇嘴,“其实昨天晚上李德跟我说了一些话,我思前想后了一个晚上,觉得他的话好像也并非没有道理。”
香雪不禁捂嘴一笑:“李公公还能开导你?不知李公公说了些什么呢?”
“李公公说,可能慕玄人家根本就不介意醉儿到底有没有跟我……毕竟,醉儿当时是不清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她心仪多年的慕玄,她的心里一定比我要痛苦万倍。我从来都没有站在醉儿的立场上替她想过。”
上官霁月抿唇:“我一直都想着要负责,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出现,可能会让醉儿难过,她一看到我,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醉儿就不会每次看到我都红眉毛绿眼睛的。”
“是吧……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上官霁月微微挑眉,“当初如果不是我正好碰到了娘娘,又正好碰到她跟北吴国的人交手,就不会这么巧的跟着她进了宫,又碰到了皇帝表哥。现在皇上已经登基,京城也已经慢慢的开始恢复平静。我的使命应该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仍然在等着我。”
“什么事?”
上官霁月转头看着香雪,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向来都看我不顺眼的么?今天怎么对我的事这么好奇?”
香雪一怔。
上官霁月看着她,咧嘴一笑:“那个老头的年纪应该都可以做你爷爷了,你虽然脾气大了点,但确实是个越看越耐看的姑娘,而且,你品性单纯,善良,能得皇帝表哥的青眼,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不然,到时候我离开京城,可是连个帮手都没有了。”
“你……要离开京城?”香雪神情微微一怔。
“出来这么久了,怕我回去的时候,我娘不认识我喽,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上官霁月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土,抬头看着香雪,“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舍不得我?”
“呸!谁会舍不得你?我看,如果你走了,估计得有很多人会庆祝一番的。”香雪说完,笑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