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不悦的说道:“你们这里这么大一家店,怎么可以这样?既然已经是卖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摆在这里?真是岂有此理。”
掌柜的做了多年的生意,自然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了,尤其是像清歌这种,有钱任性,只买心头好,却不管价钱是不是合理。
而做生意的人,最喜欢碰上的就是这样的肥客,他自然也不愿意得罪清歌,赶紧说道:“这位客官,不如这样,我们里面还有一些珍品,一般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今日这事确实是小的做的不对,客官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随在下进去里面瞧瞧去?”
“你这才是做生意的人嘛,行,那在下就随你走一趟。”
清歌对古玩根本就一窍不通,也就是平时承渊在研究的时候,她会在旁边候着,但是多数是陪着陪着,自己就先睡着了。
但是承渊每次见到古玩的时候,无论价格高低,他那双发光的大眼睛,那眼神,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一进内室,清歌便眼睛发光的四处看,暗地里却将这里扫了个清清楚楚。
而最主要的,她在这里面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还有,毒药的味道。
清歌看完后,随便选了一样好看的,对她来说稍微要精致一点的古琴:“在下的娘子极喜欢古琴,这个便买来送给她了。”
还是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清歌才将这个古琴拿下,随后,她立刻赶去文府。
“文大人。”
“大师。”有人的时候,文祈还是只能称呼清歌为大师。
“文大人客气了,在下赶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人你提个醒。之前在下的孩儿在千宝斋处看中了一件红玉菩萨,但是大人有所不知,据在下所知,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红玉菩萨就在皇宫,皇上当初送给了皇后娘娘贺寿之用,这个,想必应该是赝品。孩儿不懂事,命那掌柜的将那尊菩萨送来了文大人的府上,一会文大人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文祈赶紧说道:“知道,知道。”
“那在下既然来都来了,便去替文小姐看看,开了药方后,你找人把药抓来,服上半个月便可见效。”清歌已经知道应该用什么药来解文雪鸳身上的毒,只是,还需要再进一步的确认。
文祈赶紧恭敬的带着清歌去了后院厢房,他已经依清歌所言,给文雪鸳换了房间,这几日确实要平静了不少,只是,他们还是能经常听到她哭的声音。
文雪鸳一听说清歌来了,赶紧打开房门请她进去:“大师,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将那个东西赶走了?”
“文小姐不用着急,在下既然受了文大人所托,便自会将你的事情办妥。在下先问文小姐几个问题,你是不经常觉得心里难过,委屈,想哭?还有,下腹会偶有滚烫的感觉袭来,但是却触手生凉?”
“正是正是。”文雪鸳有些激动的说道:“大师你真的好本事,不仅能够懂得那些……还会医术!”
清歌轻轻的抿了抿唇,笑道:“都只不过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始终独自带着孩子。而且,在下自小跟随着师父,走南闯北,也算是长了一些见识,所以,多少都会一些。”
说完后,清歌转头看着文祈,“稍后在下会将药方送上,文大人,最近天气不错,每日午时,让文小姐在阳光之下静坐半个时辰,连续十日,无论阴晴,都不可断,切记。”
“是,下……本官依大师所言。”
文祈在清歌的示意下,走了出去。
清歌转头看着文雪鸳,轻声说道:“文小姐,如果想要彻底的让那两个东西离开文府,你需要回答在下几个问题,你现在的精神可能如实作答?”
文雪鸳轻轻的点了点头:“大师,你尽管问,雪鸳定当如实作答。”
“你是不是曾经去过千宝斋?”
“雪鸳很少出门,但我爹比较喜欢,经常都会买千宝斋的东西,况且,也有人会送他一些,所以,家中的古玩,大都是来自于千宝斋。”文雪鸳看了看清歌,“大师,莫非这事跟千宝斋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就随口问问,第二件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那些东西的?还有,你要仔细的想想在当天发生过什么事情。”
文雪鸳看着清歌,微微蹙眉,想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记得那天天气非常的闷热,是我们这边极少数会出现的天气,至少,雪鸳就是第一次遇见。后来,就让下人送了些冰来,放在房间里。可能就是因为忽冷忽热,有些不舒服,雪鸳便躺了一会,起床后就觉得浑身无力。后来就越来越严重,根本就生不如死。”
“那你再仔细的想一想,当天有没有接触到过千宝斋的东西?”
文雪鸳见清歌一直问有些千宝斋的事情,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仔细的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如果雪鸳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有的。因为我的房中古玩不少……哦,对了,我记得那天我爹送了我一样东西,说是他刚刚才从千宝斋买回来的,是……应该是一面镜子。”
清歌转头对文雪鸳身边的贴身丫鬟说道:“去帮我取来一下。”
小丫鬟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惨白,似乎在强忍着眼泪,低头称是。
清歌见了一笑:“我随你一起去吧。”
清歌在见到那把梳子时,自己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应该是很适合姑娘家的眼光,透明的,木梳的柄上,用缕空的黄金镶嵌了一个类似于百鸟朝凤的图案,看着很是高大上,但换作是她,她都不舍得把这么好的梳子拿来梳头。
但同时,她也在这把梳子上闻到了和在千宝斋内室里一样的味道。
果然跟她和葇锦所调查的方向符合上了,清歌向文雪鸳要了这把梳子,转身出了文府,并且小心的避开了有可能撞上那千宝斋掌柜的可能。
回到别院,葇锦正着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见到她便立刻上前来:“小姐,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跟奴婢说一声,让奴婢担心了这好半天。”
“我就说你有可能会爱上我,你还不承认!”清歌鄙视的白了葇锦一眼,转头看着承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承渊迈着小短腿,爬到了清歌的腿上,对着她讨好的笑了笑:“今天承渊的表现可好?母后,那掌柜的被我气得可能从此以后要开始怀疑他的人生了。”
这些话全都是平时听清歌说得太多,承渊现在也是随手拈来。
“好,你的功劳最大了,在你们走了之后,我也去了。而且,就是因为他被承渊气得不行,我再去加了一把油,就顺利进了他们的内室,果然有些问题。”清歌将她在千宝斋里面发生的事情说完后,看着葇锦和承渊,轻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这千宝斋就应该没有人了,定是会被那文祈查封。就以向他售出赝品为由,而且,所骗的人还是当今太子。”
“母后,那尊菩萨足以以假乱真,若不是儿臣对古玩略有研究,也一定会被他骗了的。偌大一个古玩店,还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现在不仅骗了当今太子,还冒充了当今皇后之物,这罪名,恐怕轻不了了。然后再由母后出面,去跟他讲条件,说出你觉得可疑之处,饶他一命,应该没问题的吧?”司徒承渊只手成八字,掐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皱成了川字,一脸的老谋深算的模样。
葇锦在旁边看着轻笑道:“你若不是太子,做生意便定是一个奸商。”
承渊得瑟的笑了笑:“普通的奸商是谋利,而我,只是一个聪明绝世的生意人。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锦姑姑。”
承渊转头看着清歌,问道:“娘,你是不是在怀疑,千宝斋里面的古玩都是靠坑蒙拐骗得来的?可是他们那么大一家店,如果真的只是靠这些手段得来,不可能至今都没被官府发现。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调查一下那个镖局,娘,你想一想,那家镖局……对了,镖局是什么?”承渊微微侧头看着清歌。
葇锦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奴婢还真当太子殿下你什么都知道,原来,这天下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这镖局呢,就是负责替人运送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能够出动十四个人的,他们所押送的东西,应该很贵重。而且,做为镖师,每个人都有武功旁身,他们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那家镖局,也就不了了之,这件事,确实有些出奇。”
清歌点了点头,“我们晚上去查了千宝斋,确实有问题后,再去连夜审问那个掌柜,至于镖局,自然要查,但也要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镖局是另一个镇上的,现在看来,这个表面看着平静的小镇,还真的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