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两边的景色飞速倒退,江若烟捂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惊慌的侧过头。
驾驶位上,一个男人正襟危坐。斜飞入鬓的浓黑剑眉,深邃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嘴角微微向下的冷酷表情……
烈天恩!莫名的,江若烟松了口气,心底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踏实感。
“系好安全带!”烈天恩的声音冷冽,寒星泛烁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
江若烟连忙听话的系好,这才发现烈天恩正驾车带着她风驰电掣般行驶在国道上,一梭梭子弹迎面打在防弹的挡风玻璃上。很快,挡风玻璃上遍布着如蜘蛛网般细密的裂纹,让人无法视物。
车速并没有消减半分,反而如同被激怒了的野兽,再一次加速朝前冲去。
两辆车你追我赶,在国道上上演生死时速。
就在烈天恩马上要追上对方时,斜刺里忽然冲出一辆超载的大货车。
江若烟只觉得两眼一黑,忍不住惊呼出声:“不——”
“鬼叫什么?”暴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烈天恩站在床前,一双沉氲暴戾的狭眸正冷冷的看着她。
“烈天恩,你没死!”江若烟从床上跳起来,原本惺忪的俏脸绽放出喜悦的光彩,唇角的笑意明媚的压过阳光。
但很快,她的笑容便僵在脸上,想要上前的动作也因为对方眼中猛烈的杀意而退缩。
房间内骤然降温,如同寒冬的西伯利亚一般冰冷彻骨。
是梦!江若烟反应过来,心中不由苦笑。自己居然梦见前世烈天恩最后惨死的情景了!
“你再说一遍?”烈天恩低头睥睨着她,眼神如刀般嗖嗖放着杀气。这个女人连做梦都在诅咒自己死吗?
“我只是很高兴看到你没死……”江若烟想解释,可话说出来又觉得哪里不对。
烈天恩额头上青筋直跳,声音冷的都能掉冰碴:“那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死了?”
上辈子……江若烟知道这个答案匪夷所思,索性垂头不语。
烈天恩的一双黑眸深的像井,紧紧盯着她低垂的小脸。
三秒后,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烈天恩的耐心耗尽,转身往外走。
“五分钟后出发!”他对着站在门口的张斌大声吼道,“要是赶不上,就跑着去!”
五分钟对一个女人来说描眉都不够!
江若烟像打仗一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梳头洗脸收拾自己,然后奔跑下楼。
楼下,原本整洁的大厅俨然已变成了废墟,就像经历过一场世纪大战似的。
烈天恩站在客厅中央,手里举着唯一一把完好的红木椅子正准备砸下去。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侧过头,正好与惊诧的江若烟四目相对,那双小鹿般纯净的眸子让他动作不由一顿。
旁边,警卫员张斌伺机冲上去夺下了椅子,而佣人张妈端来一杯水让烈天恩坐下。
他们两人挡住了烈天恩,可江若烟依然从缝隙中看到烈天恩头部的动作。
他似乎在吃药?
带着满腹疑问上了车,江若烟和烈天恩并排坐在后座,而烈天恩似乎有些疲倦,闭着眼睛养神。
江若烟从车窗的反光中偷偷看着烈天恩紧绷着的侧脸,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事和自己做的梦。
在那场解救人质战斗的尾声,一场车祸带走了烈天恩的性命,而她却活了下来。从此,她的左脸多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老话说穷寇莫追,为了就是怕对方狗急跳墙。
可这个人尽皆知的道理,烈天恩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是为什么?
职责所在?和暴徒有不共戴天之仇?
江若烟正百思不得其解,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看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