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溶血性尿毒综合症的病症给各大医院的专家普及了之后,程老大夫便和江若烟一同投入到了新型药剂的改良工作当中。
江若烟本就属于专注研究型的工作狂,这一次,更是连续奋战,每天晚上研究到三更半夜,实在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一会儿。
不过,她这样,张斌就惨多了。
因为不敢离江若烟太远,可男女有别,他又不好也睡到江若烟的办公室里,只好搬来两张椅子对拼一下,睡在门外的走廊上。
C市的夏天又闷又热,蚊虫还多,纵使点了蚊香,张斌身上的包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江若烟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几次劝说张斌回家去睡觉,等她的电话再过来就好。可张斌却坚决不走,固执的睡在了走廊上。
最后,江若烟别无他法,只好在记忆力搜寻了一副药方,熬制出来,每晚洒在走廊上,驱散蚊虫,这才缓解了张斌的痛苦。
两天后,C市再度发现一例患者。这一次,患病者为五个月大的婴儿。
在江若烟忙于与其他主治医师一同给婴儿会诊时,烈天恩那边也传来了关于此次感染传播的消息。
“嫂子,确实是由摄入食物引发的疾病。”张斌将自己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江若烟,“监控显示,冰光国间谍将病毒注入超市的食物中。目前已知C市有三家大型连锁超市被注毒,现在已经勒令这三家超市停止营业,接受检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江若烟微微皱眉。
“队长猜测他们应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在炎国制造恐慌,二也是想通过炎国最古老神秘的中医来寻找医治办法。”张斌说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嫂子,你也知道。冰光国那个国家毕竟只有两三百年的历史,根本没有什么传承和底蕴,所以出点事就用这种下作卑劣的手段来把别人拉下水!”
“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江若烟难以理解,觉得即便两国不合,也不应该采取这样的生化手段。真是太歹毒了!
张斌满面怒容:“他们不把咱们国家的人命当回事,咱们也不给他们国家的人治病!嫂子,你们研究出来的药方一定刚要严格保密!”
这……江若烟瀑布汗。她能理解张斌的愤怒,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做。
“张斌,如果我身为医者,却因为国界而有病不医,那与那些冰光国间谍有什么区别?”江若烟微微摇了摇头,“老百姓都是无辜的!无论是哪个国家的患者,作为医生都有责任和义务去救治。”
“如果是坏人,也要救吗?”张斌不认同她的说法,“嫂子,如果你救了一个坏人,那个坏人又害了更多的人,那么这些人就算是嫂子你间接害死的啊!”
身为特种兵,手上怎么可能没有人命?张斌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嫂子普及一下这方面的事,以防日后队长和嫂子之间出现这样的矛盾。哎!自己作为一个警卫员,真是够操心的了!
听了他的话,江若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医生在救治病人的时候,并不会去打探对方的身份。他们在我的眼里,都是病人!”
事关职业素养和理念,江若烟和张斌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着很大的代沟,谁也不能说服谁。
张斌始终觉得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于是背地里把两人的对话转述给了烈天恩听。末了,他言辞恳切的建议道:“队长,你可得好好做做嫂子的工作啊!”
电话另一端,烈天恩一边注视着面前的监控回放,仔细查看可疑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想救,就救好了!”
还有没有点原则了?张斌郁闷的挠墙:“队长,当初是你教育我们抓住一个坏人,就等于保护了好人!击毙一个劫匪,就有可能是拯救了无数条性命!”
“嗯。”烈天恩回了一个字后就没动静了。
张斌忍不住小声控诉:“队长,你这是双重标准!宠媳妇儿也不能违背原则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烈天恩很严肃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吓得他下意识的立正:“是!”
“张斌,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在遇到有歹徒意图有损国家的利益,破坏人民的安定团结,甚至威胁到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时,我们当然要给予对方应有的惩罚!这个时候,杀人亦是救人!”烈天恩语气很严肃,带着一种庄严神圣的使命感。
他略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若烟不一样。她是医生,职责就是治病救人!所以,她要救人就尽管救,如果她救了坏人,我再杀了便是!”
电话挂断后,张斌回味良久,忽然意识到有哪里好像不太对。队长前面的话说的那么庄严肃穆,让他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膛,可最后那一句是什么鬼?这狗粮撒的还真是防不胜防!
正嘀咕着,张斌忽然意识到有人靠近,立即戒备的望了过去。
一看来人,他脸立即拉了下来,随后横跨一步挡住了江若烟办公室的门:“对不起,江医生不在!”
“啊,江师妹不在啊?”唐哲杰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笑道,“我记得有个文件夹放在江师妹这,我来拿一下。”说着,他侧过身,想要从张斌身边挤过去。
张斌伸出胳膊一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江医生不在,你不能进去!”
“我知道,我就是拿下文件。我现在急着用!”唐哲杰说着,示意他让路。
张斌不为所动:“要么你等江医生回来,要么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在经过她同意之后再进去。”
“你这个人真是……”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无数个骂人的词汇在唐哲杰心里响彻震天,可他看着张斌拿健硕的体格,最终没敢骂出声。
看到他一脸便秘的表情转身离开,张斌那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真是恨不得让他多吃几次瘪!
等江若烟回来的时候,张斌还把这件事当作笑话讲给她听。
江若烟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种人不要理会便是!”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像唐哲杰这样的小人,若是得罪了他,说不准他就憋着什么坏心眼在什么时候坑自己。
只不过,江若烟想的有些太单纯了。她以为现在不去招惹唐哲杰,两人便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事实上,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唐哲杰也早已视她为眼中钉,恨不得害的她身败名裂在中心医院待不下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除了中心医院之外,C市其他医院也接收了部分新型疾病的患者,而与C市临近的D市也出现了两名病患。
病毒源还在扩散,烈天恩忙的根本没空回烈家老宅,只能在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给江若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江若烟这边也忙于救治,手机经常不带在身边,导致两人这段时间联系的极少。
幸好,有张斌这个事妈跟在江若烟身边,等她一空闲下来就很自觉主动的向她汇报烈天恩的消息。
“嫂子,队长那边已经抓到了两名偷渡进来的冰光国间谍,相信很快就能将事态控制住了!”
“嫂子,这冰光国间谍太狡诈了!他们居然专门往奢侈品里注射病毒!这得病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啊!如果不是嫂子你研究出来对症药方,只怕这次事态会非常严重!”
“嫂子,你昨天救治的那个人是市长秘书的老丈人!”
……
每天,张斌提供的八卦新闻江若烟听了都一笑了之,直到某天他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告诉她了一个重磅炸弹。
“嫂子,冰光国宣布已经研制出了溶血尿毒症的药剂,并申请了专利保护!”
“什么?”江若烟惊讶的站了起来,“他们也研制出来了?”记忆中,凭借冰光国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破解这种新型病症。在前世,冰光国最终还是向炎国及其他国家求助,才控制住了这种疾病的蔓延。
“是的!而且据说是一个学习了我国中医的冰光国国籍的医生研制出来的。”张斌说着,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对了,队长说他想办法弄到对方公布出来的药方,然后给你送过来。”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江若烟不由陷入沉思。一个学习了中医的冰光国国籍的医生?自己好像从未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啊!难道是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引起的蝴蝶效应?
这几天除了忙于救治,也一直在准备申请专利保护的事宜,可谁知却被抢了先。这让人有一种忙了半天被人截胡的感觉。不过,自己的药方也是在前世的研究成果上进行改良的,说到底也不能算是自己一个人的成就。
对于这件事,江若烟看的还是挺开的。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名誉还不至于这么痴迷。
然而,当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程老大夫时,程老大夫却反应极大。
“冰光国研制出来了中药药剂?而且还给这种病命名为溶血尿毒症?”程老大夫惊讶之后,变得十分愤怒,“这绝不可能!冰光国的医生一向自以为是,根本不屑学习我国的中医!说他们学习中医并且有这么高深的造诣,简直是一派胡言!”
“冰光国不屑于学习中医吗?”江若烟很诧异。
程老大夫点点头:“他们不但不屑于学习,还极其鄙视!上一次我参加全球医学研讨会的时候,就曾因为一种新型疾病而被冰光国几个自以为是的老混蛋讥笑!”
说起这事,程老大夫余怒未消,他忿忿的挥舞了一下胳膊,然后严肃的望向江若烟:“小江,如果上一次你在就好了!这样!今年的全球研讨会,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