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儿拉住了她的手,眼眸里多了几分关切,她的语气低婉,“真是委屈你了。我相信皇上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等到叛乱平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温柔地笑着,有一股子娇憨劲儿。
“好了,不要说我了。听说你有了小宝宝,我才回来的。来,让我看看你的肚子。”苏瑾瑜作势就要去摸。
萧儿看了苏景桓一眼,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你看吧,那小家伙可调皮了。”
她站在那里,在紫藤花架下,温柔而浪漫。她的身上有母性的光芒,将她整个身子都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苏瑾瑜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感慨万千。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人已经不见了,眼前的妇人让人觉得有一种缠绵的温柔。不知为何,呆在她的身边有一种安全感。也许,这就是生活得很好的女人的特殊魅力吧。
她半蹲了下来,将耳朵轻轻靠在她的肚子上,安静地听着。
“他踢你肚子了。”苏瑾瑜觉得很新鲜。
“你的孩子不也一样顽皮吗?”萧儿的脸上有迷人的光辉。
她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孩子,自从怀上他之后一直在外面奔波。虽然没有饿着,但一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甚至连觉都没有睡好。
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够跟经过精心照顾的萧儿比。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羞惭,“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我的孩子。”
她摸了摸苏瑾瑜的肚子,脸上有一分温柔,“不要这么说,孩子虽然很小,但一直都十分好奇,在听外面的人说话。他们是乖巧的,也是较真的,会将你的话听进去的。”
她说得很轻很细,苏瑾瑜只觉得她才有一种做母亲的感觉。
这时,苏老将军进来了。他咳嗽了一声,苏瑾瑜立马迎了上去,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爹爹。”
她叫得很甜,苏老将军的脸上多出了一分笑容。他似乎想到什么事情一般,笑容立刻敛去了。“瑜儿,你跟我来练武场一趟。”
苏瑾瑜突然有些害怕,在她的记忆里,这具身体的主人犯了错,都是在练武场受教训的。因此对于这个地方有一种天然的害怕。
苏老将军见她害怕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瑜儿,是我以往对你太过苛责了。只是你天赋很高,行事不拘一格,让人很是头疼。若是我不好好看着你,还不知道你会闯出什么大祸来呢!”
他叹息了一声,显得声音很苍老。
苏瑾瑜此刻才知道,他为她操了很多心。她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一些温顺,“好。爹爹的苦心,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练武场在苏府的后院,是一块正方形的空地。空地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颇为震撼。在练武场的一角不仅有练武用的木头人,还有举世闻名的梅花桩。苏瑾瑜看到这一幕,心里想身在这样的家庭,自己没有成为一代大侠真是对不起自己的出身。
苏老将军走到练武场的中间,背着手,颇为肃穆。
“瑜儿,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吗?”
苏瑾瑜低眉顺眼,“想必是女儿又做错什么事了,惹到父亲不高兴了!”
她轻声说道,缓缓的语气让人心里的怒火慢慢消失。苏老将军叹了一口气,“你们两姐妹都是很不听话的,我原来就想让你们嫁一个平凡的士子,过安稳的生活。但是你们两个都选择了嫁入皇家。那皇家的繁华岂是我们敢奢望的。皇上喜欢你,自然是你的福气。可是后宫专宠,也让人诟病啊。”
苏瑾瑜心里一疼。“爹爹,难道你也要做那些迂腐的人,让我远离皇上吗?可是我爱他!”
她抬起头,表情痛苦。
苏老将军见她这么执着,心里颇为震撼。“瑜儿,你又何必这么执迷不悟呢?男人终究是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流连很久的,尤其是皇上那样出色的男子,身边的莺莺燕燕本来就多。你能够留住他这一时,难道可以留住他一世吗?”
“爹,他不是那样的人。”苏瑾瑜咆哮道。
“他不是那样的人,也奈何不了人言可畏。与其他主动远离你,不如你远离他。这样的话,你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等到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不至于墙倒众人推。女儿啊,你太过年轻,不知道这人间险恶。”
他一脸痛心,真正为她着想。
“爹爹,若是那样的话,我也就不活了。所以,我不需要给自己留什么退路。”她一脸决绝。
“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为我们着想吗?”
他的眼睛里多了一道凶光。
“爹爹,若是我一直都在为你着想,那么谁来为我着想呢?这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太过公平的事情,请原谅女儿的不孝,让我做一个自私的人,一生都为自己而活吧。”她脸上多了一些坚决,更加美好,让人有一种美丽的感受。
她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很多东西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看着他,美丽的眼眸里多了一分痛苦。苏老将军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好吧,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是绝对地被你们摆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不要想不开,要知道爹爹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他笑着,有一种来自父性的关怀。父爱如山,不说话就足够威严,能够给人一种安全感。
她扑了过去,脸上多了一抹温柔,撒娇道,“爹爹,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好了,你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为父撒什么娇。这一次我接到太后的传书,心里为你担心,才让你回来的。”
“太后?”苏瑾瑜的眼睛微眯,多了一分邪恶。“太后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后来宫里多了一些女人。她听信别人的话,才会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事实上,她的儿子一直都十分优秀,我没有红颜祸水的资本。”
她苦笑了一声,只觉得委屈。
“爹爹,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我都有些饿了。”
“好。”苏老将军呵呵一笑,“你嫂嫂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些清粥小菜,比我跟你哥还上心呢!”
苏瑾瑜想到萧儿那一张幸福的脸,心里颇为感慨。
“我不后悔嫁给皇上,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但嫂嫂这样的平凡生活,着实令人羡慕。”
她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脸上的温和莹润极了。
苏老将军拍了拍她的肩膀。
饭桌设在了花厅,四处都是牡丹花。在这春分时间,一般的牡丹都没有开。这牡丹都是从花市买来的,据说是储放在地窖里,四周用大火熏热,营造出一种温热的环境,才能够催开牡丹。
那牡丹红的似霞,紫的含丹,粉的如同娇羞的少女,极美。
她一边用筷子夹起鳜鱼,一边笑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家里吃到这么好的菜,看到这么好的风景。要知道爹爹以往特别节省,老是让我们不要跟别人攀比。搞得我们这些小孩子是皇都里最寒酸的了。”
“瑜儿,你又在胡说什么?”苏老将军听到这里,脸上有挂不住的笑容。
苏瑾瑜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继续跟他们拉家常。
到了夜幕时分,苏瑾瑜看着夜色,依依不舍。按照惯例,宫里的妃子省亲不能够过夜,特别远的地方除外。苏瑾瑜的眼睛里多了一抹哀戚,她看着萧儿和哥哥,温柔地笑了,“我以往很担心你们两个,眼下见你们过得这么好 ,心里有一种开心的感觉。”
她的眼睛里有淡淡的感伤,只觉得一切都变了。
萧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不要伤心了,其实一切都没有那么严重。我们随时都欢迎你回来。你知道吗,我和你哥哥都很想你。”
“嗯。”苏瑾瑜听到这里,心里也放开了心。她平日里也可以在外面办事,回家只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眉间舒展。
“皇上很信任我,等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悄悄地。”她哈哈笑了起来。因为皇宫有规定,若没有御笔钦批,皇妃私自探亲也是要被诟病的。
萧儿听到这里温柔地笑了。
苏景桓摇了摇头,脸上多了一抹宠溺。“你啊,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只要记得我们,不要多惹事就好。”
他的表情是极温和的,看着她也多了一抹温柔。
苏老将军也微微叹气 ,苏瑾瑜拉住了他的手,将脸靠在他的肩上,呢喃自语,“女儿不孝,没有嫁一个父亲想要的人。但女儿很幸福,即使会有很多苦也甘之如饴。爹爹你就放心吧。”
苏老将军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好坚持。他拍了拍她的手,多了一分温柔。“你只要记得我们就好。好好照顾自己。”
宫外接人的轿子已经等在门外,苏瑾瑜和他们依依惜别,眼眸里有不舍的光。不管什么时候,家人才是最后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