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又穿越了。
邓小甲欲哭无泪。怎么回事,她明明这么多天都没戴手表,还把手表锁了起来,却还是进入了怪梦。
已经是第三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很轻易分辨出哪种是梦,哪种是穿越。
真正的梦境通常会很混乱,她可以一会儿在天上飞,一会儿在地上被一群长着两张嘴巴的狼追着咬,前一秒还想着的事下一秒就发生,心想事成也没这么快。
因为做梦是局部大脑皮层还没有完全停止活动而引起的脑中的表象活动,梦里出现的很多事物可以说毫无逻辑可言。
而手表带她进入的怪梦,或者说是穿越,真实感爆棚就不说了,一切都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如果细细观察,你甚至可以看清楚对面卖花姑娘脸上的毛孔,闻到路过大爷身上的汗臭味,听到街上跑来跑去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眼前的世界正是如此。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有些地方被踩得发亮,有些石板的交界处有着一块块青苔,集市上人来人往,大多数男人穿着军绿色胶鞋,女人穿着各色塑料凉鞋,几乎每个人鞋上、裤脚上都沾着干涸的泥浆。
小贩们在街边摆着地摊,吆喝着她不太听得懂的地方话,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有深蓝军绿的男士外套,有碎花连衣裙,有布鞋,有鞋垫子鸡毛毽子木陀螺,商品的样式和质地看起来都不是太好。尤其是衣服的款式,邓小甲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
空气中传来阵阵甜香味,离人群不远的地方,一群孩子围着爆米花摊子捂住耳朵。摊主坐在那个炸爆米花的黑罐子前,摇着摇杆,罐子转呀转呀,突然一声炸响。这时,打开罐子后就有冒着热气的爆米花涌出。
邓小甲看得正出神,身上却突然一痛,撞击力让她后退了一小步。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小男孩撞了她。小男孩撞上她后也摔倒在地,刚刚爬起来,正仰头看着她。
这男孩大概五六岁,眉目清秀得像个女孩子,略有些瘦,眼睛黑亮得惊人。他右边眉角上包着小小一块白纱布,纱布上的医用胶带有些发黄发黑,看来包上有一阵子了。
男孩面无表情看着她,一大一小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快给姐姐道歉!”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倒是标准的普通话。
被人称作姐姐,邓小甲心里慰慰贴贴十分畅快,笑着抬头一看,禁不住眼睛一亮。
真是个美人啊!标准的鹅蛋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秀眉纤长斜飞入鬓,肤色冷白,唇色极浅,看起来有点气色不好,却平添一段弱质纤纤的袅娜。
只是这美人看起来好高冷,明明微笑着拉着孩子给她道歉,眼神却清亮锐利,沁出淡淡的冷意。
别扭的小男孩就是不肯道歉,冷美人不断给邓小甲赔着不是。邓小甲对她笑笑说没关系别吓着孩子,美人就牵着孩子往集市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