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倒杯水吗?这有何难?朕很乐意为太妃效劳。”北天帆笑着站起来,一副心胸开阔的样子,但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不甘心。
“谢谢帆帆。”我接过后,朝他甜甜笑了,他也朝着我笑得绚烂,但眸子里有火光掠过,我不管他,能折磨他的时候,就多点折磨,以消我心头之恨,因为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反正我就算是真心帮他,他也会觉得我不安好心。
“已经喝完了,帆帆你将杯子放好。”有了茶水的滋润,喉咙的确舒服多了
“好”北天帆答得咬牙切齿了,却还笑得出来,还真不简单。
“皇上,由本宫在这里照顾公主就可以了,你日理万机,比较辛劳,你还是先去歇一会吧,公主正病着,如果连皇上也病了,那该怎么办呢?”其实是我累了,现在北浅浅呼吸平稳,身上的热气也消退得差不多,我也想躺下了睡一会。
“朕怕走了,有人会立刻躺下睡了,朕不放心,还是看着比较好,免得皇姐睡得不安稳。”北天帆一边喝茶,一边拿眼瞄着我,似乎说,你别想给我偷懒,我会一直盯着你。
前些日子被他整得怒火攻心,睡不着,后来自己想计谋整皇后的时候,又紧张得睡不着,其实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怎么睡了,本来就困乏,如今灯火柔和,身旁的北浅浅睡得香甜,我困意阵阵袭来,真想倒下就睡,但他虎视眈眈,我连打会盹的机会都没有。
“太妃,朕的皇姐出汗了。”估计是太困了,我竟然靠着床沿也睡着了,但才刚合上眼睛一会,就被北天帆叫醒了,真是可恨。
我睁开眼睛,赶紧去替北浅浅擦汗,但现在的北浅浅脸色如常,神色恬静,额头干爽洁净,哪有半滴汗,这人就见不得我好点。
“皇上,公主的烧已经退了,身上很干爽,额头也没有汗,如果能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身体已经能大好,如果本宫动来动去,说不定会吵醒公主,如果因此病情又反复,那真是本宫之过,要不本宫躺下来不动?”听到我这样说,北天帆笑,笑得让人齿寒。
“本宫躺下来不睡,一直看着公主到天亮。”我再次强调自己不睡。
“太妃,你坐着也可以不动的,你躺下来睡照看公主,倒不如你坐着不动。李太医说了,公主的病情不稳定,今夜是关键,太妃还是小心点好,朕是守信之人,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但是如果今晚公主病情又突然恶化,那太妃恐怕会失望了,到时别怪朕了。”这摆明是威胁我,不睡就不睡,少睡一晚又不会死。
但当一个人困的时候,却只能看着别人睡,那的确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不过他北天帆为了监督我,不也是没得睡?这样一想,心中又舒坦了。
不过估计北天帆这些日子担心北浅浅的身体,也没怎么睡过,即使他喝了几壶茶水,随着夜色渐浓,他也显出些困意,看见他闭上眼睛,我也闭上了眼睛,我实在扛不住。
“太妃,事不过三,别说朕不提醒你,皇姐睡觉如果踢被子,再次着凉,那可怎么办?”北天帆冤魂不散,就是不肯放过我,估计是因为我刚刚叫他倒茶给我喝,他怀恨在心,这很有可能,因为这人本来心胸就十分狭窄。
“皇上,你放心好了,看公主的睡相,就知道她很乖巧,睡着怎会踢被子呢,不过皇上如果不放心,本宫守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不停地用手掐这大腿的肉,一下又一下,过不了多久,我的大腿已经红红紫紫了。
一整晚,我没有睡过,而北天帆想监督我,也没有好好睡过,两人相持了一晚,我困乏,他也疲惫,两人都顶着个黑眼圈,算得上是两败俱伤。
五更天的时候,北天帆准备上朝,而李太医也匆匆赶来,他给公主把脉之后,绷紧的脸松弛下来,说公主的病情稳定下来,听到太医的话,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辛劳一整晚,但将玄木调回来,化解了一场危机,值了。
“皇上,你一言九鼎,记得今天早朝拟旨,将玄木调回来。”我一边说一边跟着他走出去,辛苦了一晚,得赶紧回碧水宫睡一觉,算算我真有好些天没怎么睡过了。
“朕言而有信,答应你的事情自然回做到,但朕说过要皇姐大好才行,哪天朕看到皇姐能跳能跑,能弹琴唱歌,朕立刻将玄木召回来,现在皇姐未醒,你还不能走,如果你走了,朕当你违规。”
“你——”我气得跺脚,看到我生气,北天帆心情大好,嘴角轻扬,上朝去了。不过他离开了,我顿时觉得空气清新,呼入肺腑全是甘甜。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能进来,否则吵醒了公主,导致病情恶化,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我走到门外低声地叮嘱宫娥,宫娥听到我这样说,一时噤若寒蝉,忙点头,呼吸声都低了。
我进寝宫的时候,北浅浅还没有醒,睡得香甜,估计是没有噩梦缠身,我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孩子般纯真的浅笑。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似乎恢复了正常,脸上那吓人的红已经消褪,整个人柔美得让人怜惜。
我在她身旁坐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异样,帮她把被子盖好,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我要趁北天帆上朝的时候,好好睡一会,要不他回来,又得受折磨了。
估计是太困了,我一会就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有公孙宇,他白衣胜雪,正拿着一个热乎乎的烧鸡给我吃,我朝他甜甜笑了,一边笑一边撕下鸡腿,准备啃一口,但鸡腿还没吃到,耳边传来一把冷飕飕的声音,似乎脚底刮起了一阵阴风,这阴风很大,竟然将公孙宇刮走了,我一慌,扔了鸡腿就冲去追。
“别走——别走——”我一边喊,一边追,追着追着整个人就醒了。
“太妃,你还真能睡呀。”我睁开双眼的瞬间,竟然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北浅浅不见了,北天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该死,我竟然睡到他下朝,吓得冷汗都冒了。
“皇上,我也只是刚刚睡着,前一刻,我还照顾着公主来着,还替她擦汗呢!”我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心里虚得很,我现在可连北浅浅在哪都不知道呢。
“一个时辰前,朕来到这寝宫的时候,皇姐已经不在了,敢问太妃是怎样照顾朕的皇姐来着?敢问太妃什么时候替皇姐擦汗来着?”
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本宫太倦了,脑袋有点迷糊,感觉只是打了一个盹,不想皇上已经下朝了。”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现在最主要是找到北浅浅,只要她没事,万事有商量。如果她病情加重,将玄木调回来这事成了泡影,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去哪?”
“本宫去找公主。”我匆忙推门出去,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暖暖,晒得身体十分舒服,庭院前的花已经竞相开放,散发着阵阵幽香,远处北浅浅正坐着看书,她看书的样子安静又专注,似乎整个人沉迷在书中一般。
她身前摆着一把古琴,左侧有宫娥在焚香煮茶,袅袅茶香飘了过来,这样的午后让人觉得特别安宁美丽。
“母妃——”她抬头,看到我,眸子一下子充满欢喜,将书放下朝我冲来,发丝飘扬,裙摆飞舞,因为生病,那消瘦的身影,让人充满怜惜与柔情,似乎第一次将我认错之后,她次次如此。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把我当作他的母妃?
“浅儿,刚病好,别跑得那么快?当心又冷着。”她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跑到我跟前的时候,微微喘着气,我赶紧替她擦去额头的汗。
“母妃,蝴蝶——”她突然指着一个漂亮的蝴蝶惊喜地说。
“母妃,我们去扑蝶。”北浅浅笑着说,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她所谓的扑蝶只是追着蝴蝶跑,逗着它们玩,小时候,我跟**那才是真正的扑蝶,想在想想,才发现小时候的自己太过于顽劣。
我担心北浅浅的身体,让她玩了一会,就不许她玩了,北浅浅一脸不舍,我牵着她的手,她一步三回头,竟然不走。
“让她玩回吧,她很久没那么高兴了。”北天帆走到我跟前说。
“如果她有病了,那——”
“如果她病了,不关你的事。”北天帆说,知道能继续玩,北浅浅高兴得脸儿有点红,硬拉我一起扑。
“帆帆,你快过来,但不许把蝴蝶弄死。”北浅浅沉下脸,叉着腰恶狠狠地说,我发现北浅浅对北天帆的确特别凶,这家伙人缘真差,自己的皇姐也不待见他。
北浅浅毕竟刚病好,身体虚弱,一会就累了,但精神还好,李太医说已经完全好了,只调养一下就恢复了,而我睡了一觉,也觉得精神爽利,相反北天帆一夜没睡,接着有上朝,脸有疲色。
第二天早上,北天帆倒真的守诺言,将玄木召回来,但下午听说他就病倒,这一病就病了两天,听说也是高烧不退。
宫中妃子纷纷去探望,我也不好不去,但我也只是想做做样子,他病死最好。进了腾龙宫,我远远看了他一眼,并没打算走到他的床前。
“听说皇上身体不适,本宫前来探望,看到皇上脸色红润,没有什么事,本宫就放心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其实离得那么远,他的脸是红是绿,我都没看清楚。
“过来——朕病了——”
051:退路
我自然知道他是病了,才跑来这里做做样子,但乍一听北天帆这话,我还是愣了愣,因为他这句朕病了,竟带着几分柔弱,可怜兮兮的,实在不符合他歹毒的形象,装可怜博同情,然后背后捅你一刀的人,最可耻。
不过他既然开口叫我过去,我不好装没听到转身就走,我十分不情愿地朝他的龙床走去。但等我走到他跟前,他却不说话了,双目紧闭,似乎正在熟睡一般,但我能看出,他真的是病了,俊美的脸庞浮出几抹异样的红,似乎被活烘烤过,这样竟让他增添了几分美感,说不出的魅惑,看起来还真赏心悦目,只是那唇,干裂缺水,有点破坏美感。
“皇上估计是日夜忙与政事,病倒了,日后一定要为天下苍生保重身体,就算不为天上苍生,起码也为宫中一群妃子着想,皇上病了,她们可担心得日夜不能寐。”其实如果那天他不监督我,估计就不会病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活该,我一点都不同情他。
“站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朕的话吗?朕病了,你身为太妃,是不是应该留在这里好生侍侯?”北天帆说,因为发烧,声音有些沙哑。我又不是他的贴身宫娥,为什么要我留下来侍侯他?
“朕口渴了,给朕端杯水过来。”他闭着眼睛对我说,虽然声音不大,但那口吻,那语调,绝对的居高临下,绝对的颐指气使,听得我十分不爽,估计是对当日我让他端水给我喝的事,耿耿于怀,小心眼的男人。
“皇上请你稍等,本宫这就去,一会就有水喝。”我笑着对他说,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说算你识趣。
“你们这帮狗奴才是怎么侍侯皇上的?皇上现在口渴了,还不赶紧去端水过来?再慢点让你们人头落地。”我走到门口,指着门前侍侯的宫娥一顿臭骂,骂完我扬长而去,我只对着北浅浅才母性大发,对着那么虚弱的北天帆,我害怕,我兽性大发,会猛地扑上去,活活掐死他。
“给朕回来——”听到北天帆叫我,我走得更快,只是一路回去,感觉阴风阵阵,尤其后脑勺,估计某人此刻正在背后恶毒地咒骂着我。
从北天帆的龙腾宫出来,我去了德妃的寝宫,虽然北天帆已经还她一个清白,她也从阴冷潮湿的冷宫搬了回来,但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再见不到一丝笑容,估计一颗心都伤透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这般诬陷自己,心能不痛吗?
“德妃呢?”看见我进来,宫娥公公忙出门跪着,但独不见的德妃出来迎接,她去了哪呢?
“德妃在鱼池那里赏鱼,奴婢这就去禀告。”宫娥对我说,其实她这时候,还有什么心情赏鱼?估计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我往鱼池走去。
“见过太妃。”看见我过来,德妃忙向我行礼,脸色苍白,笑容愁苦,与之前明媚的她,相差甚远,她和罗蕴进宫尚不够一年,却已经折磨成这个样子,这后宫真是红颜冢。
“本宫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能动情吗?你看现在不是自己折磨自己?何苦如此呢?”我责怪道,其实我自己最明白,人有时控制不住情动,就如我这般。我明明知道公孙宇心里只有**一人,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但他就是这般占据着你的心,你就是看见他的影子,那颗芳心都会砰砰乱跳,无论你怎么躯赶,都无法将他的影子,从你心,你的骨血驱赶。
旁的男人再好看,也入不了心,这么多年,梦里只有那袭白衣胜雪。
“谢谢太妃,如果不是太妃,素容如今还在那潮湿的冷宫呆着,从此不见天日,与虫鼠为伴。”德妃说得凄苦,看到她这样,心里不好受。
其实一开始,玄素容还真以为自己能从冷宫出来,是皇上心里有她,还真以为自己能洗刷冤情,都是皇上相信她,是皇上出手相助,所以从冷宫出来那天,她还充满感激去向皇上谢恩,那刻的她,光彩夺目,双眼含情,没有丝毫落魄之感,反而像一只耀眼的凤凰。
但我自然不会让这个误会存在,我怎能让北天帆做了坏事,德妃将他当作恩人呢?只是这事一向德妃挑明,她容颜惨淡,双目无神,身体似乎受了重创,几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神,我心中不是滋味,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有时她们活得傻一点,许是一种幸福,但入了宫的女人,傻的只有死路一条,而我也不允许她们傻傻地被北天帆利用,转过身子对付我们。
“德妃,你这般你哥哥会很心疼,我们是为那些爱护我们的人活着,为那些需要我们守护的人而活着,一个从头到尾对你没有丝毫情意的男子,你何必为他黯然神伤?真的是不值得。”
“皇上坐拥三宫六院,他人只有一个,但女人却有那么多,他一颗心有多少位置是为你而留?本宫告诉过你,别奢望帝王的爱,那只不过水中花,镜中月,一切都是假的,好好为自己活一回,花木一枯荣,人也只有这么一辈子。”
我不知道德妃有没有将我的话听入心里,情爱自古伤人,能否痊愈只能靠自己,如果她能想通,那将会是海阔天空,如果她想不通,硬要一条路走到头,那我也没办法。
从德妃的寝宫出来,有些气闷,随意走走,不曾想遇到北天帆的一干妃嫔,估计刚刚探望完北天帆。
“皇上现在病情怎样,有没好转?”我十分殷切地上前询问北天帆的病情,以示我对北天帆的关心。
“李太医说皇上现在最需要休息,所以臣妾都不敢去打扰。”听到这话,我心中冷笑,这死人,那么多女人送上门供他差使,他不要,偏来折磨我,就是看不得我好。
“本宫本想今晚再去探望一下皇上,既然皇上要歇息,本宫也不方便打扰。”有妃子们这番话,我就有了理由不去看北天帆,一时心情大好,如果这次他能病上一头半个月,那真是大快我心。
今日喜事连连,有消息传回,玄木已经动身回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我心头大石终于可以落了下来,心情大好。
当晚听说皇上召古小柔前去服侍,让一干女人红了双眼,第二天早上,古小柔也是最后一个前来请安。
“小柔,皇上如今身体不适,真是虚弱时,如果这时候,你温柔细致地照料他,皇上一定很感动,罗韵肚子的孩子没了,德妃如今已经失宠,而她也心如死灰,只有你最淡然,但也最得皇上的心,好好把握这一机会。”
“谢太妃提点,臣妾会尽心服侍皇上,讨皇上欢心。”
“皇上容不下李家的人,但凡与本宫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因为你隐藏得较好,你与我们李家有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对你戒心并不是很大,你得他欢心的可能性最大,并且皇上最喜欢一这类型的女子。”
“你不宜与本宫往来密切,但也不要主动靠近皇后,皇后疑心大,如果你主动接近皇后,皇后会怀疑你的用心。”
“嗯。”古小柔微微点头,顾盼间,风情万种,酥媚入骨,外表张扬,性格外露的她,应该最遭人妒忌,四处讨不了好处,不曾想现在她竟是混得最好的一个,估计这家伙左右逢迎的功夫了得,不愧是从妓院出来的,还是有点看家本领的,要不北天帆也不会如此留恋她,宫妃妒忌她,但却与她相处融洽。
我了解过,古小柔侍寝的次数比皇后还有多,可见她在北天帆心中有着别人没有的分量,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真心还是假意。
“太妃,皇上如此待德妃姐姐,真是让臣妾心寒。”听到我说皇上如何设计陷害德妃,古小柔美丽的脸庞略显苍白,似乎是受到惊吓。
“如今皇上步步紧逼,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日后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虽然本宫会暗中护你,但有时也会力不从心,左右不了大局,我们困在这高高宫墙,无处可逃,无地可藏,要想活,就一定要赢,我们没有任何退路。”我细细叮嘱古小柔。
“太妃,小柔有话——”古小柔欲言又止,这女人一向干脆,很少像今日这般。
“小柔,有什么事直接说,本宫不喜你吞吞吐吐。”
“太妃,我们是有退路的。”古小柔走近我,俯在我的耳朵说,她的声音很小,即使贴着耳朵说,我也只是隐约听闻,我的心微微跳了一下,我们有什么退路?
“太妃,臣妾在寝宫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地道,这条地道是通到宫外。”古小柔的声音压得更低,但我的心却跳得猛,什么?她这寝宫有一条地道通往宫外?那是不是说日后,我有机会通过这条通道,离开皇宫?
这天下掉馅饼了?这馅饼还要不偏不倚落到我的嘴里?
052:人间
“此话当真?”我看着古小柔,目光带着不确定。
“当真,要不太妃随臣妾的寝宫看看?”古小柔答得极其认真,说真的我心动了,巴不得立刻跑去看过究竟,但我心中始终有顾虑。
虽然古小柔是古廷亲自寻来,古廷也曾调查过,说她身世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毕竟不算知根知底,我对她的信任远不如罗蕴,毕竟罗蕴整个家族就在这里,她为一个男人背叛整个家族的可能性不大,但古小柔的身后就有着无数的可能。
如果古小柔,立心不良,将我活活关在地道之下,那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我不敢冒这种险。
“本宫听到这消息也十分振奋,只奈何今天身体疲倦,怕走不了几步路就倦了,本宫明天再挑一个好时机过去,本宫自从进宫以来,只回了一次护龙府,探望了一次我娘,如果真有地道通出宫外,本宫估计轩儿会很开心,本宫明日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我兴奋地说,脸上难掩欢喜,我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看古小柔,她脸上没有什么异常。
晚上我将这事告诉了罗音,第二天早上,我也告诉了李轩,不曾想年纪那么小的轩儿,竟然对我说,一定要小心,以妨有诈。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以前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的轩儿,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强烈的防范意识。
“嗯,我会小心的,我昨日试探过古小柔,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如今大家都知道我进地道,所以她就是有坏心肠,也未必敢动手,但如果真的有一条地道通往宫外,那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其实在进宫不久,我就已经命人偷偷挖一条地道通到宫中。但这事必须干得比较隐蔽,从宫外到皇宫挖一条地道,并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事情,并且会不会中途被发现,也说不准,如今有一条现成的地道,我按捺不住自己的狂喜。
不过静下来之后,我不禁想,究竟是谁挖了这么一条地道?目的是什么?这地道已经存在多久了?
古小柔居住的是落华宫,自北朝建国以来,这里共换过二十个主人,这二十个主人,最显赫就是华妃,是皇上的宠妃,家族势力也很庞大,曾为当年的帝王育有一子,一时风头无二,只是这位皇子争位失败,最后被安了一个罪名,囚在幽宫,耐不住清寒与孤独,自杀而死,其母华妃也受到牵连,打入冷宫,最后郁郁而终,整个家族也被新帝打压得七零八落。
后来这个宫室也出了几个宠妃,但都不够华妃显赫,都是些小官员的女儿,身后都没有太显赫的势力支撑,应该也没有能力挖一条从宫外到宫内的地道。
我一一比较,发现除了这个华妃的三皇子争夺帝王,挖了这条地道的可能性比较大,其它人的可能性都很低。
北天帆一连病了三天,第四天大病还没有完全好就去上朝了,乍一听还真是一个勤勉的好的皇上,其实这家伙自登位之后,的确算得上勤政爱民,只是不知道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古小柔来问安的当儿,我趁机向她询问地道的情况,她说她按捺不住好奇,沿着地道走了一次,地道的尽头在北国一个山林。虽然还在京城之内,但却是出了皇宫。
“小柔,走完这地道要多长时间?”
“小柔走得慢,地道又黑,心里有紧张,来回用了四个时辰。”用了四个时辰,时间比较长,我如果我真想走一次,那真得选好时间,北天帆这家伙阴魂不散,经常神出鬼没,他是皇上,而我的寝宫又是他儿时起居的地方,所以一句缅怀母妃,就跑来了,万一他发现我不在碧水宫,就会起疑心。
无论我多心急想出去,都得耐着性子等。
罗蕴现在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是深居简出,但偶尔也会在宫中走动,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只是失去孩儿之后,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对我更甚,反倒对皇上的依恋更浓,有时我都不得不佩服她,明知真相,依然可以对一个杀害自己孩儿的男人投怀送抱,浅笑情浓,换成我也未必能做得到。
昔日单纯快乐的罗蕴,再也寻不着了,但在这样的深宫,也容不得单纯快乐。罗蕴因为对我怨气甚浓,听说央求皇上允许她日后不用前来碧水宫向我问安。
北天帆自然乐意看到我们闹翻,他假意劝慰了一番,在罗蕴面前大说我的好话,他越是盛赞我,罗蕴就越是嫉妒怨恨。垂泪到天明,甚至不吃不喝,北天帆心疼,终于下旨,容妃失子,伤心欲绝,身体虚弱,从此免去向太妃、皇后问安之礼。
此圣旨一出,后宫议论纷纷。但因为我和皇后都没有任何回应,此事渐渐淡了。为了配合我的计划,舅舅对我娘颇有微词,罗家与李家虽然表面依然,但显然有了裂痕,随时有翻脸的可能。
几天之后,北天帆身体完全好了,忙碌于政事,不曾到碧水宫,只是前段时间形成了习惯,每天傍晚我都跑去菜地看看,然后在晚霞夕照下,拿着碧玉萧,吹上一曲。吹完躺在微微高起的小草坡上,望着绚烂的晚霞,想着一个人,他现在还好吗?
永寿宫那边,皇后与她们打得火热,但太后叶媚却依然潜心礼佛,极少走出她的宫室,莫非她真的无欲无求了?
几个太妃虽然与皇后来往密切了,但待我更是亲近,毫无疏远的迹象,她们在宫中打滚了那么多年,早已经学会左右逢迎。
小翠、小福子都是北天帆的眼线,除了他们,宫中每一个角落,兴许都有人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我进了落华宫四个时辰都不出来,北天帆肯定起疑。
从落华宫的地道出到外面,来回四个时辰,耗时长,如何避开宫中眼线,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这的确是一件头痛的事。
但只要耐得性子等,总是有机会的,一个月之后,北天帆带领臣子去狩猎,随行的还有皇后,容妃。
皇上出宫的那天晚上,我称病,其它妃子纷纷来探视,古小柔带着她的贴身宫娥,最后一个前来。她进来之后,我与侍女交换了衣服,宫娥留在我的宫中,罗音对外宣称我要休养,不宜探视打扰,而我低着头跟随古小柔回落华宫,恰好那天天色偏暗,我低着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留意我。
“小柔,你进了一次地道,比较熟悉,还是由你带路,你说的密林,我已经派人在那里接应我们,时间不早,我们得早去早回,免得罗音在宫中等急了。”
“嗯。”古小柔答应得一点不含糊,从她脸上的表情,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机关很隐蔽,通道在床的底下,古小柔先下去,我跟着。
地道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与北天帆那灯火通明的地道相差甚远,我下去之前,古小柔已经将火折子点燃,我们靠着不是什么光亮的光一直往前走。
我一边跟随着古小柔,一边观察这地道,地道不宽,但也不算狭窄,修得算很是平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地道并没有上百年的历史,甚至几十年也没有,那就不可能是当年华妃命人修的。
尤其最靠近落华宫这一段地道,土壤相对疏松,被人踏踩过的痕迹不多,与后面的截然不同,感觉比较就新挖而成,时间并不超过一年,我不声色地跟着古小柔,心中疑窦丛生,暗暗戒备提防。
但一路上,古小柔表现如常,还不时提醒我脚下有障碍物,她长期练舞,体态轻盈,耐力比一般女子要好,行走的速度不算慢,但地道比较长,走得时间长了,她还是娇喘连连,而我有武功底子,将近的一年勤加苦练,行走的速度与她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是我一路疾驰,估计来回的时间能大大缩短。
虽然地道比较长,但地道的出口对我来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只要想着能走出这座皇宫,我的身体就充满力量,一路上毫无疲惫之意。古小柔知道我心急,也尽量不停歇。
地道的出口,果然是一处密林,其实我说密林的外面有李家的人,我只不过是唬古小柔,皇宫之外,京城之内,是有多处密林,但以我们李家的人力,把人挤满这密林都可以,只是京城探子多,地道这事,不想太多人知道,免得走漏风声。
“太妃,不是说有人在这里接应吗?”古小柔气喘吁吁地问,估计是赶路赶得辛苦,她美丽的脸庞比平日还要红一些,更显得明艳。
“估计他们弄错了地方,去了另一处密林。”我一边说,一边四处看,我要把这里的地形记在脑海里,这样轩儿才能准确找到地道的出口,好在现在月亮已经冲破云层,向大地洒下淡淡柔光。
“太妃,别跑太快,小柔怕,这里杂草丛生,都不知道有没毒蛇,小柔怕。”看到我到处走,古小柔花容失色。她还怕什么蛇?世间最毒的那条蛇晚上就跟她睡在一起。
但我还是回去去拉她,密林很大,杂草疯长,显然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出了密林,远远看到一处破败的檐角,似乎是一处寺庙,根据这些特征,我相信轩儿已经能准确找到此地。
我定定看着这一切,呼吸着山林独有的气息,仰望着深邃的夜空,看着破败的屋檐,眼泪就这样冒了出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死去多时的人,重新回到人世间。
053:小舅子
我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我甚至萌生就这样冲出去,离开经京城,远离北国的念头。如果离开北国,我就先去西凌,偷偷去瞧一眼公孙宇,再骑马狂奔回凉州,陪伴日思夜想的**。
我真的很想,很想。
我靠在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朝着凉州的方向望去,胸口起伏,只要我狠狠心,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只要我狠狠心,我就可以变成以前的丫头小叶,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没有家族的存亡,没有宫廷的勾心斗角,没有宫墙深深,从此逍遥自在,海阔天空。
但相处时间越长,陷得越深,我狠不下这个心。
“太妃,这地下脏。”
“太妃,你怎么哭了?”古小柔问我,我擦干眼泪,揉了揉双眼,说一晚没睡,眼睛一吹风就流泪。
“我们回去吧,要在天亮前赶回去,要不就麻烦了。”出来的时候,心中充满期待,所以步伐轻盈,如今想着又要回皇宫待着,步伐就变得沉重了,不过只要这地道不被发现,哪天我想离开,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想,又充满了力量。
回到古小柔的落华宫天还没有放亮,古小柔素手纤纤,再帮我整理了一下妆容,我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脸色变得黯淡了,穿上宫娥的衣服,只要我低头走,倒真的不是很扎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古小柔以担心我的身体为由,一早就去碧水宫请安,守侯了一夜的罗音,自然请她进去,我也顺利回到自己的寝宫。
其它宫妃听到古小柔,一大早就过来问安,而我也接见了,于是都不甘落后,很快都来齐了,不过这会我已经穿戴整齐。因为昨夜一夜未睡,又来回走那么远的路,我显得有些疲惫,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病态,活脱脱大病未愈的样子。
我说了些门面话,就将妃嫔们打发回去,自己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轩儿入宫,我将那边的环境详细说给他听,我还在附近的几棵树做了小小的记号,很快轩儿已经寻找到地道的出口。
轩儿告诉我,我昨日看到那破旧的屋檐,的确是一间旧破庙,听说很多年前,北国京城经常有年轻女子离奇失踪,她们都被一群**大盗所虏,这群亡命之徒,还杀了寺庙原来的住持,假扮和尚掩人耳目。
一部分虏来的女子留寺庙的地窖被他们想法,一部分贩卖到外地**。后来这案子破了,这群亡命之徒逃命之前,杀了地窖的所有女子,这寺庙也视为极凶之地,常常有冤魂索命,所以这里虽然地处京城,却没了人烟,人迹罕至。
我发现但凡说闹鬼的地方,又或者极凶之地,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北国后宫那禁地,也是说闹鬼,但结果却住着一个大家都已经死去的公主。那个冤魂出没的地方,竟有一条地道通往皇宫。
日后什么冤魂索命这些鬼话,我一概不信。
“姐姐,轩儿知道你入宫,你嫁给先皇,都是想保护轩儿,轩儿很快就长大了,等轩儿再大一点,你就从地道离开皇宫,去一个没有人知道姐姐身份的地方,那样姐姐就可以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了。”李轩看着我,小小的脸庞多了份坚定,黑亮的眸子散发璀璨的光芒,如一颗诱人的宝石。
那一刻,我心中有暖流淌过,血浓于水,我们彼此牵挂,但朝堂之上,豺狼遍地,我们一起同行,也走得小心翼翼,如果没了我,他这路该走得多艰辛?
“嗯。”我朝他点了点头,轩儿朝我展颜一笑,笑容依然纯真,许只有我才能看到他这般笑容,我听到探子回报,护龙府一丫鬟对我娘不敬,轩儿命人将她打了二十大棍,打得半死,然后逐出了护龙司,即使多人求情也不肯轻饶,从此府中丫鬟无人再敢对我娘言语轻漫。
一向与人为善的轩儿,一直厚待下人的轩儿,下这个命令之时,无论外表看着是多么的坚韧,内心一定是挣扎难过的,但护龙司的威严,不可不立,我娘当家主母这身份,要如滚烫的铁块,烙在她们身上,这样她们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这条路,注定手染鲜血,就如我为了活着,把刀捅进先帝的身体一般。
北天帆狩猎回来了,收获颇丰,听说路上皇后对容妃照料有加,体贴入微,还劝说皇上晚上宿于容妃的营帐,抚慰她失子之痛。
皇后这份胸襟,这份肚量,被广外传讼,被天下人盛赞,是天下女子的典范,而罗蕴也心存感激,这次狩猎回来,皇后与容妃相处融洽,甚至可以说得上亲昵如姐妹,皇上看到龙颜大悦。
看来皇后开始拉拢罗蕴了,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安分,这个时候,我十分庆幸罗蕴是一个聪明人,要不一定沦为别人的棋子。
他们回宫之后,我佯装慌乱,立刻送上礼物去讨好罗蕴,想修复彼此的关系,但罗韵却说是福薄之人,消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将我送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来,我大怒,将送出去的佛珠、夜明珠摔了一个稀巴烂,大骂她不识抬举。看到那一地破碎,我心里疼啊,这该值多少银两啊。
两人虽然未正面冲突,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但这个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宫里的人,都知道我俩关系恶化,各种猜测都有,有人说我俩争夺皇上的宠爱,反目成仇,有人说我妒忌罗蕴肚子的孩子,下手毒害,两人成敌,也有人说罗蕴失子之后,性情乖戾,目中无人。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皇后作为后宫之主,为了后宫的和睦,出面调解,我们两人的关系才稍有好转,而皇后在后宫,更是赢得一个好口碑,人人都说燕楚灵是一代贤后。
我菜地的菜如今绿葱葱,好不喜人。心情烦躁的时候,我就去拔草,浇水,心竟能很快地平和下来,我尤其喜欢傍晚时分,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想着那些藏在我心里的人,无数次幻想我与**重逢的日子,我甚至放任自己去想公孙宇,在这样沉闷的皇宫,没有一段美好的记忆,人很难坚强地活下去。
我幻想我跟公孙宇相逢,我幻想我凤冠霞帔,他身穿喜袍时,他牵着我的手。我幻想红烛高燃之时,他那俊美的脸庞,含情的眸子,我幻想他与我并肩而走,携手相伴,走遍山山水水,看尽山花烂漫,吃尽天下小食。
我自动自觉地将他府中那些妾忽略掉,既然要想,自然要想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我想得心花怒放,我想得双目含春,我想的脸颊绯红,估计是太明显,罗音看我那眼神私笑非笑,让人发毛。所以我躺在草地想入非非的时候,我都将罗音赶得远远的。
估计幻想太过美好,太过于醉人,有一次北天帆来到我的身边,我都浑然不觉。
“想男人了?”北天帆这次似暖还冷的话,让我整个人惊醒过来,我猛地翻身坐起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是烫,但纵使是被他看穿,我也不会承认的,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想入非非,并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
“皇上你误会了,本宫是先帝的妃子,自进宫之后,早已经心如死水,怎会想男人?就算我想男人,我也应该在自己的寝宫关起门想,皇上你说是不是?”我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子,尽量让风吹散脸庞的热烫,这样我会更自如些。
“太妃是宫中长辈,是宫妃的表率,如此肆意地躺在草地上,似乎不大妥吧。”北天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三分责备,七分暧昧。
“燕皇后人称一代贤后,她母仪天下,才是后宫妃子的表率,本宫的职责不是调教后宫妃子,而是如何保护皇上,守护北国大好河山,如果皇上愿意把掌管后宫这权力交给本宫,本宫有感于皇上的信任,定不会辱命。”我一边说,一边拿眼看北天帆,听到我的话,北天帆大笑,说我说话倒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北天帆一边笑,一边像我刚刚那样躺在了草地上,眸子闪烁耀眼的光芒,他都不想想,他刚刚是怎么说我来着。
“皇上是一国之帝王,这样肆意地躺在草地上,失之威严,似乎不大妥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三分责备,七分柔情,他看着我愣了愣,说从我身上看到他母妃的影子,叫我把刚刚的话再重说一次,记得要保持说话那语调,那速度,还要注意那神韵。
我重新说了一次,他说失之神韵,再来。气得我想抓一把泥巴撒在他脸上。
我对他冷笑,他看着我柔情款款,问我上次他病倒,为什么连一杯茶水都不给他端一下?问我为什么他喊我,喊得那么大声,我却充耳不闻,越走越快?问我他病倒的这几天,作为太妃,为什么不去探望他。
“本宫粗野惯,怕端茶水不小心,泼皇上一身,所以还是叫体贴的宫娥去端,皇上那天有叫本宫吗?本宫真是没听到,本宫怕在皇上的寝宫时间太长,会打扰皇上,不敢逗留。”
“第二天本想去看望皇上,路上却听到妃子说,皇上病中,不宜打扰。皇上连自己的妃子都不见,本宫怎敢去叨扰?万一影响了皇上的龙体,本宫不是成为天下的罪人吗?皇上你说是不是?”我柔情款款对他说,他对着我笑,但笑得可真冷。
这笑容让我感觉晴天起乌云,平地卷阴风。
估计是这家伙笑得太阴冷,那天晚上发了一整晚的噩梦,梦中全是他让人发寒的冷笑,最后被他一句阴冷的太妃,是不是在想男人而惊醒,醒来满额头都是汗。
“大**,发噩梦了?”罗音掌灯,然后替我拭汗,她说昨夜我挥舞着双手,愤恨地喊不许笑,罗音问我谁笑得那么惹我怒?
“除了北天帆那条蛇,还有谁?”听到我的话,罗音笑,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再也睡不着,于是起床练武,练得累了,软绵绵地倒在床上。
“罗音,你可有喜欢的人?有没人说过想娶你为妻?”睡不着,跟罗音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罗音听到的话,愣了那么一下,她说她是一个杀手,没有资格喜欢人,也不会去喜欢人。
我坐了起来,一句一顿地对她说,她现在已经不是杀手,她可以爱人,我日后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自从发现了地道,我对我未来又有了憧憬,罗音朝着我笑,说她等着着一天,等着有人爱她,等着我带她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罗音笑得有些苍凉,不曾想,这冷美人,心也有所爱的。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三王爷北天离大病,病后一直深居简出,不怎么参与朝中政事,府中之人,也变得很低调,府中大门时常禁闭。
第二天,宫外有消息传来,说三王爷北天离在花园设宴,招待来自西凌的贵客,听到西凌这熟悉的字眼,我的心跳得快了一些,赶紧命人再探听,很快消息就送到,西凌来的贵客就是三王爷北天离的小舅子公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