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进门之后,扫了大家一眼,最后就把视线落在了那名来通报的服务员身上,二话不说,当着我们在场所有人的面,直接一脚就踹了上去。
这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我不知道,我只看到那名服务员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一脸的痛苦。
我一旁的几个人见状就要冲上去,可我还是拉住了他们。
他们不解的看了看我,似乎是在说我怎么这么怂,这样都能忍?
我能忍吗?说实话,当时我都快要气炸了,不管我现在是不是一方老大,即便不是,在我场子里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员工,就足以让我把这个人列入黑名单了。
可我更清楚的是,现在还不是对老鼠动手的时候,倒不是说老鼠兵强马壮,我相信就算现在我和老鼠的人开干,也不一定就会落了下风,关键是现在还有一个黑子,和一个不定时就会爆炸的牛超,这两个隐患如果不先除掉,当我和老鼠打的两败俱伤,那可就是他们出来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我相信牛超不可能放过黑子,但在利益面前,谁又能保证耿直的牛超,不会暂时忍一忍呢?
既然他一个做小弟的都能忍,为什么我不能?
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把心里积累的一口怒气给暂时压了下去,而老鼠踹完了这一脚,就斜着眼瞧我,估计是见我连这样都没动气,眼神里立即就充满了不屑。
老鼠朝着一旁啐了一口痰,然后指桑骂槐的冲那名服务员骂了句后,这才让他滚,紧接着就转过头,换上了一副虚伪的笑脸冲着我说道,风老板,不好意思哈,您这刚出院,有些事没来得及处理,所以像这种不长眼的东西,我帮你教训下也就是了,您说呢?
现在老鼠那副嘴脸,是让人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我强忍着火气,脸上故作很欣慰的样子说道,呵呵,有鼠哥您帮忙,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说了这句话,我同时向药丸使了个眼色,我相信以他的小聪明,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了。
药丸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藉口就离开了。等药丸出去后,我这才说道,不知道鼠哥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已经是不用说了,这一上来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可见老鼠今天是有备而来啊,但咱也没什么可怕的,这里是魅力港湾,不是他那老鼠窝,就算他真把人都叫齐了,就以咱目前的实力,还真不怕他敢明着跟咱来事。
老鼠笑了笑,自顾自的从我面前的烟盒里掏出了根烟,抽了一口说,风总,您现在这风头可是很足啊,其他地方咱不敢说,在这南区,还真没不知道您的。
有利就有弊,咱发展的快,名头什么的都有了,但同样的,不出意外的话,丧狗现在已经知道我们转移南区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开始有所行动了。只是我不知道老鼠现在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和丧狗也不对付嘛,难道他是想借此来要挟我?
停顿了下,老鼠见我没说话,继续说道,风总,您说您这要是摇个旗,倒也还好说,但您这不摇旗的话,就直接跑去看场子,这是不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呐,再者说了,当初咱们可都算是兄弟了,现在您这场子要搞个什么几把纯绿色,兄弟我,可都快喝西北风了啊。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老鼠这畜生,又是他妈来跟咱要钱的。
既然他没有和丧狗走到一条道上,那就让我放心了,不然的话,如果让丧狗来一出里应外合,就有的我受的了。
我心念一转,笑着说,鼠哥您教训的是,但您也说了,咱魅力现在走的是纯绿色模式,就目前而言,确实赚不了几个钱,如果没有点其他方面的收入,这也支撑不下去不是,要不您看这么安排怎么样,我把动感那边的看场权给你们,至于碧波湖,还是有我们来看。
表面上来看,动感那边的看场费要比碧波湖少上一半,而且酒吧这种地方肯定比浴场要来的乱,也不好管理,但只要是道上的人都清楚,在酒吧这种地方看场子,收入可绝不可能只是靠点看场费来混日子的,大头还在其他方面,也正是这么一个原因,老鼠听我给出了这么一个提议,那嘴裂的,都快到耳根了。
我笑着问,鼠哥,你看这个提议怎么样,实在不行,你想要碧波湖也可以的。
老鼠脸上那隐藏不住的兴奋,早就已经表漏无疑了,哪还要什么碧波湖啊,直接就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就说道,兄弟,你看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虽说这酒吧管起来确实是累人,可谁叫咱们是兄弟呢,放心吧,这事,哥哥给你办了。
我脸上点头称谢,可心里已经连老鼠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了个遍。
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以后,老鼠心满意足的走了,他前脚刚走,后脚药丸就回来了。
我看到药丸后就问,没什么事吧?
药丸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说,身体上倒没什么,就是有些岔了气,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只是……
我知道药丸下面要说什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告诉兄弟们吧,再忍一段时间,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把这口气给出了。
原本高高兴兴的迎接会,就被老鼠这么给搅合了,但为了能够继续调动起大家伙的积极性,我还是张罗着中午好好吃上一顿。
说实话,我是真嘴馋了。
住过院的兄弟应该都知道,这医院里的伙食,没比劳改队里的强上多少,虽说都是什么营养套餐,可也总不能连味道都不纯正吧,真不知道那些个黑心的承包商,赚这种缺德钱到底能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酒席我们没有在外面吃,而是让饭店里把酒菜给送到了场子里来,倒不是我懒不想动弹,因为我感觉,现在的魅力港湾就是我们的家,在家里吃,岂不更温馨?
中午大家都喝的很尽兴,当然,这种尽兴都是表面的,至于心里是不是尽兴,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起码我心里就感觉有一块什么东西堵着似得,一点都不痛快。
下午醒了酒,我去了趟动感,这会还没到酒吧营业的时间,所以几乎都没人,我找到了二虎,跟他说了下上午的决定,二虎先是诧异了下,不过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带人回去了。
不过我能看的出来,二虎眼中的委屈。
走出动感,我仰头看天,不由的有些苦笑,兄弟们这么相信我,这么挺我,可我还是让大家失望了,还是让大家委屈了,我心有不甘呐。
我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口气给争回来,给自己,也算是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傍晚的时候,我去了碧波湖,也不知道是之前和牛超那一架打的让大家对我心生佩服还是怎么地,我这一进去,不少人都跟我打着招呼,有的叫我风总,有的叫我六哥,这种被人供奉的感觉,确实有点妙不可言。
我笑着跟大家伙打着招呼,让大家玩的开心后,自己一个人走到了休息区,拿了瓶啤酒自己就喝了起来。
今天魅力休息,所以药丸他们也都留在了碧波湖,见我来了,都纷纷围了过来。
药丸说黑子有消息了,这小子一直窝在自己场子里不出来呢。
我愣了愣有些不解的问,他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场子了?
听了药丸的解释我才知道,原来黑子不仅是把刀疤和我们都蒙在了鼓里,其实就连他之前的老大,宋大壮也被他给蒙蔽了,这小子原来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场子,也是一间酒吧,只不过那酒吧不管是从规模上还是装潢方面,连动感都比不上,所以大家也都没怎么注意罢了。
我点了一根烟,沉思了起来。
虽说蚂蚁再小那也是肉,就算黑子的那个场子再怎么不济,我相信一个月万把两万还是有的,如果抢过来,无疑是让我们又多了一笔收入,而且就这么个小酒吧,相信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但也正是有收入,这才是我所担心的,有些时候,人可不管你拿的多拿的少,你拿了,就证明你有好处,你有好处,人就眼馋,一旦人眼馋了,这个食物链也就建立起来了。
可如果黑子不除掉,终究还是一个祸患,毕竟别看他平日里什么都听刀疤的,但我知道,很多事,其实都是他在背后搞鬼,从这次刀疤被牛超废了而他却安然无恙就能看的出来。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除掉黑子的方式方法,也成为了我现在要考虑的重点,我可不希望兄弟们任何一个人为了这种事进去蹲上个几年,那就有点太不划算了。
琢磨了好长一会,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老鼠。
他不是钻进钱眼了吗?他不是想从我手上捞油水吗?他既然宁愿拿一个看场费少的动感酒吧,也不愿去接碧波湖,这就说明,他肯定还有能在酒吧里赚钱的其他渠道。
既然是这样,相信黑子手上这个寒酸的场子,要是落在老鼠的手上,必定能发挥作用的,而到时候,我就能更快把老鼠这根肉刺给拔掉了。
想到这里,我就让药丸给黑子打电话,告诉黑子我在碧波湖等他,同时我让药丸提醒黑子,现在外面不太平,出门的时候多带点人。
药丸愣了愣,不过还是照办了,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拨通了老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