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带出房间后，周围全部都是一片惊叹声。
造型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迎上来说，看，我说她穿这件肯定把持得住吧！
我转过头，正迎上了朴仁赫漆黑明亮的眼睛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下午的拍摄还算的上是顺利，除了衣服和造型的尺度有点大，其他都相当正常。把面前印有logo的小道具不知道第几次反复装作无意地使用之后，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不错。”摄影师评价。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自己。
朴仁赫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赞许的眼神。那边的陈薛也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消息，隔着老远从工作室给我发来信息：可以啊沈森森，我就说你行吧，第一次出镜就成栋梁之才了。改天红了，是不是还得感谢我的伯乐之恩啊？
这条短信被我毫无犹豫删除，又清空了一下回收站。
“回去了吗？”我问朴仁赫。
他摇摇头，说：“还要等一会儿，金助理说他在附近，等会儿过来谈一些事情。”
我点点头，没当回事儿。
过了三秒。
金助理？
不会就是那位季深的黄金助理吧？
原来他的外号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冥冥之中确有定数。
可我着实慌了。他怎么又要来？他来了我躲哪儿啊？这不就穿帮了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对策，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笃笃的两声敲门声。怎么就这么快？不是说还要好一会儿的吗？
我慌不择路，躲进试衣间关门。开门后门外并没有什么动静，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最后依然还是造型师反应最快。她迎上前说：“哎呀，是季总呀，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不是助理？
……这一次，非常肯定，我听到了季深的名字。
隔着一扇试衣间的门，我仿佛感觉到季深就停在我的旁边。他走到哪里周身便自带着气场。在整整五分钟内，整个房间的人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们大概是和我一样，都已经被镇住了。
最后还是朴仁赫缓和了场子。他开口的声音温润好听，就像一块能让人反复留恋的玉石。他说，好久不见。
这句话出口倒是也让很多人愣住了。
朴仁赫认识季深？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而季深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语调并不波澜，但是言语之中的默契足见有十分了。
也是在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朴仁赫和季深一直是圈内关系比较好的好友。他们有生意上的合作与上下衔接，私底下也是很多年友情的深交了。
黄金助理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定时炸弹，现在就连朴仁赫都升级了他的危险级别。这样的人物关系，我大概不知道该如此自处了。
朴仁赫和季深似乎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两个人随意地聊了一些近况，包括一些最近的商业合作。
房间里因为气氛逐渐缓和，大家也开始各自做手头未完的事情，或者聊别的事。但是动静都不敢太大，只是窸窸窣窣地进行。
即便这样，季深的一句话依然透过这些无数的杂音，传递到了我的耳朵里。
这句话是他问朴仁赫的。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朋友之间提及到这些其实原本很正常，但朴仁赫微微一愣，回，这是哪儿的话？
季深的声音有少见的调侃意味。
“因为你的眼神，一直在瞟更衣室的房间啊。”
这下轮到我不知所措了。自己躲在这个小屋子里，成功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可竟然是没有躲过boss男神朴仁赫的视线。
什么事情都被他洞察透了，一览无遗。
朴仁赫大概有点尴尬，想了想，回，暂时还不是。
暂时……还不是？
这是几个意思？
可轮不到我进一步思考，已经有人敲了我的房门。
门外是朴仁赫的声音。
他轻声问，森森，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他问的大概是脱这件衣服的时候是不是一切顺利。可我欲哭无泪，外面的两个人对我而言，不就是巨大的麻烦吗？
“我……”脑子绕着地球转了三圈，脑回路终于对接上了，我张口说，“我有点卡住了，不着急，我慢慢弄。”
原本以为此借口天衣无缝，对面的服装师却花容失色地回了一句：“卡住了？哪里卡？别乱动啊，不然我来？”
看了眼身上还完整的衣服，我编不下去了。
“……不……不卡了……刚刚弄顺了……”
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