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家闺秀？简直就是个野蛮的江湖女子。除了个别时候，会有让人心疼的一面之外。李洛辰轻哼一下，“母妃，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是个大家闺秀呢。”
“你是我生的，我还看不懂你的神色吗？”
李洛辰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扭捏起来，“母妃，那人不算得是什么大家闺秀，不过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打架闺秀了。”
宁兰妃听不出两者有何区别，打哈哈的就这样应付了过去。孙莹呆在隔壁屋子里，舒服得呼呼大睡，她一点也不在乎李洛辰母子两人彻夜长谈了什么，也不在意李洛辰是怎么评价她。
深秋的秋末，已经有了初冬的寒意，万物也渐渐进入了枯荣，沉睡的时机。枯黄的落叶在蒙了一层霜的地上，尤为刺眼，也是尤为脆弱。
李洛辰十分不情愿的站在闻名城中的桂秀楼前，仰视门牌上的花红柳绿，暗自嘀咕，“真是受不了，非得要在这种地方见面吗？那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招儿。”
小团子忧虑的往了里头一眼，像是歌乐不断，热闹不已的样子，他少有见识的往前走几步，站在门柱后，“少爷，确定吗？我们要进去了？”
“嗯。小团子，你算是个成年人了，是时候该见识一下这花红娇艳是个什么样子的了？”李洛辰笑着阴险，上前拽着小团子昂首阔步跨了进去。
小团子无力反抗，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左右张望着。楼内满眼均是打扮得娇艳的姑娘，在众多寻欢男子群中，肆意游走，肆意挑逗。台中央，还有几名舞姬在迎合律动在舞动着。
老鸨突跟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紧紧贴在李洛辰身上，娇柔摆弄手中绢帕，“哟，这位少爷，长得可真是俊俏啊。第一次来？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呀，要是没有。卫妈妈我可以给你介绍哟。”
李洛辰一手挡隔开了卫妈妈的进一步靠近，他说，“第一次来，冲着你们这儿的头牌来。”
“头，头牌姑娘啊？”卫妈妈木讷抽了抽嘴角，很快又恢复常态，领着李洛辰二人来二楼雅间，“少爷说的可是金丝姑娘呢？”
金丝？真会取名字。李洛辰用余光上下打量卫妈妈一眼，王者气质爆发，反问，“难道，你们这儿还有两个头牌不成？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话音一落，小团子立刻掏出钱袋子，交到卫妈妈手里吩咐，“赶紧备好酒菜，金丝姑娘今夜是我们家少爷的了。”
“好咧，好咧。我这就去办，不过少爷该如何称呼了？我好去传话呀。”卫妈妈乐开花，眼里满是银子的符号。
小团子犹豫的望了李洛辰一眼，“李，李少爷，赶紧去！少在这里磨叽了。”
“是，是，我这就去啊。李少爷稍等片刻。”
卫妈妈连忙点头哈腰，一副典型奴才模样，倒退着退出了雅间。房间外依旧歌舞升平，喧闹不已，各处莺莺燕燕，娇艳柳红，挡不住的魅惑。
一边的金丝，正主动坐入户部侍郎马杰的怀中，手里提着新鲜的葡萄，一颗又一颗往其嘴里塞去，“大人，你要多吃点啊。这可是，我专门给你留的呢。”
“嗯嗯，呵呵。够了，够了。”马杰乐呵呵，摁住金丝的纤纤玉手，“金丝，你的手好嫩呀。”
“那是当然啊。都是大人赏赐的东西好，金丝我的手呀，才能这般白嫩啊。”金丝说完，旋转起身，放下手中的葡萄串，又端起酒杯。
马杰见状，赶紧扑上去搂着她，拼命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你身上，也好香啊。给我亲一口，如何？”
金丝笑颜如花，娇嗔的用手堵住马杰的嘴巴，淘气着，“哎，等会儿嘛。急什么了？大人，你这是猴急什么呀，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啊。”
“你这都让我忍耐了好几日，为何今日还是不行呢。”马杰不甘心，死死搂着金丝一通乱亲，弄得金丝推开也不是，不推开更加不是了。
她只好作秀，嘻嘻哈哈躲避几下，心里那狂躁的灵魂早就炸了。要不是为了获取那点有价值的消息，孙莹又何必委屈自己化身为桂秀楼的姑娘，被这种老男人搂着吃豆腐。
卫妈妈手里捏着银子，笑眯眯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轻声叫唤，“金丝？金丝？妈妈我要进去了。”
恩？是卫老鸨。这个时候来，一定是他来了。金丝转悠眸子，大力推开马杰，扯了扯不整的衣衫，前去开门言，“哟，妈妈，你怎么会来呀。”
卫妈妈伸长脖子往了里头一眼，拉着金丝到一边低声说话，“姑娘啊，那边雅间里来了个大金主儿，你可是有空过去伺候？”
“那人姓李，对不对？”金丝一语点中。卫妈妈嗯嗯的点点头，还不忘举起手中的银子。
被冷落在屋内的马杰，望着外面两人隐约的倩影，开始有点不耐烦，他大步走出去拉着金丝对卫妈妈责备，“卫妈妈，你怎么那么不懂得看时间进来啊。专门想坏我的好事儿，是不是啊。”
“哎哟，哪敢了。这不是突然来个大主儿，指名要了金丝姑娘去伺候，所以我才来的，不然我哪敢打扰啊，是不是。”卫妈妈说着，还对金丝使了个眼神。
金丝晓得，她故作为难对马杰说，“怎办？大人，那边雅间里，传言是个大人物。还给了这么多的银子，我这没办法了呀。”
马杰一听，紧皱眉头看向前方的雅间，不屑之，“什么大人物啊？有我老子大么？卫妈妈，我可是你们这里的老顾客了？什么大人物，都给我通通滚到一边去候着。今夜，金丝姑娘是我的。”
“那可不行呀。大人，人家都给了银子，我不能没有信用啊。就让金丝过去伺候半个时辰如何？”卫妈妈急了，生怕这一闹会丢了李洛辰这个大客户，连忙从马杰手中夺下金丝，护在身后。
“不行！金丝今晚得要陪我。”马杰嚷嚷着不干。
金丝借机挑唆道：“怎办呢？大人，那个大人物听说不好惹呢。金丝我也很舍不得大人你啊，妈妈你说这怎办了？”
话语忽而转向卫妈妈，卫妈妈怔了怔，二话不说就拽着金丝往李洛辰的厢房走去。马杰见状追了上来，醉意横生的拦截下两人，“哼，我倒要看看那个大人物是个什么鬼，竟然敢和我马杰抢女人，真是吃了豹子胆！”
“哎哟，大人呀，别去了，求你……哎……。”金丝十分害怕劝说着，马杰不听劝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愤恨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洛辰还以为是孙莹来了，头都没抬，只顾倒酒轻语，“哟，想见你一面，还真是千呼万唤使出来呢。”
“啊？见我？是老子想见你才对，什么人竟然敢和我抢女人玩啊。”马杰摇曳身躯，靠着桌椅板凳，慢慢挪动进了内屋，视线正好和李洛辰头来的目光撞上了。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脑袋发昏的他，即可清醒，浑身僵硬站在原地，颤抖的手指着李洛辰口吃，“你，你是……嘉元……。”
话说到一半，马杰又咽了回去。他自我否定摇摇头，连连后退了几步，靠在一边的盆栽台上，捂着微微出冷汗的额头。
不，不可能。嘉元王爷不是已经在边境战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即便是没有死在桂沐国敌军乱砍之下，也该死在沿路埋伏的杀手受伤才对。怎么还会……。不成前几日的小道传言是真的吗？
小团子见来人杵在那里，十分碍事，走过去毫不客气说，“喂！你是谁？竟然敢打扰我家少爷，还不赶紧滚出去！”
马杰回神，没理会小团子的话，反而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对李洛辰行礼道，“这位爷尊姓大名？可否告知在下？”
户部侍郎马杰？真是冤家。李洛辰心里一嘀咕，收回眼神，吃着小菜懒散应答，“茶商的李少爷。不知我是哪里招惹这位爷了？让你怒气冲冲的过来，打扰我的雅兴呢。”
黎？李？究竟是哪个姓？马杰一时间也无法判断他说的是哪个音准，尴尬的呵呵两声，拱手抱歉，“是在下喝醉，鲁莽了。打扰，打扰……。”
候在门外，看好戏的金丝，见到马杰快步退身出来，还不忘上前撒娇，“大人，怎样了？”
“啊。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了。金丝，你就先委屈一晚啊。”马杰说着，脚底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
卫妈妈不解盯着马杰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马大人，这是见到鬼了吗？跑得那么快。”
“也许是吧。今晚，我休息，谁都不见。要是你敢违抗，知道我的手段。卫老鸨！”
“哎？要不要撕毁面具那么快？孙大小姐，你这借我地盘办事儿，也得要知道点礼仪吧。”卫妈妈挑着眉毛不忿道。
孙莹扯下头上的繁花饰品，抹去嘴上的嫣红，跨入门槛，最后说一次，“没心思跟你开玩笑，看好外面人就成，事后会有银子给你。”
“嗯，这还好说。哎，去把金丝的牌子扯下来，金丝今晚不见客了。”说是还会有银子，卫妈妈秒变面色喜乐滋滋的对楼下小厮传话。
孙莹看到她远去后，才关上房门，走进内屋，瞄了满是酒菜的桌子一眼，“真是会享受呢。我在这里累死累活儿帮你收集信息，你却挺懂得享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