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大小姐,大……。”春妈妈抵不过孙莹的推拽,只好作罢,不舍走出内院,和着老九一道儿回楼里。
孙莹收紧手中的东西,装作没人一样。东泽反而变得不淡定了,他紧绷五官摊开手中的箭言,“大小姐,是三大堂会专用箭!”
真是一刻也不能让我舒心了吗?孙莹微微叹了一口气,压下他手中的箭道,“可有信条?”
“有!说是让我们赶紧处理和十凄堂的事情,不然他们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继续容忍外人势力侵占鬼市市场主导权。”
没想到这个三只老头子,意外得精明啊!其实孙莹心中早有计划,只不过碍于没有正当理由,眼下可就有了。她借而转移话题,“这事儿,容后再议。先说说刚才的比试谁赢了?”
容后再议?!真像是大小姐一贯风格!东泽面色微僵,指着不远处只有李洛辰一人身影的院落说,“中途飞来的箭,打断了比试。虎鹤第一时间追了出去,恐怕这会儿在回来的路上了。”
李洛辰由于是刚恢复武功,没有虎鹤身手那般灵活和神速,只好站在原地干焦急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聚集在孙莹和东泽两人身上,总感觉这个两人在密谋什么。
“好剑,还给你。”李洛辰先是把手中的剑还给东泽,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直接询问,“孙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个箭,是专门瞄准我的吗?还是……。”
只有一米六个子的孙莹,在他高大威武身材面前,显得小鸟依人。但是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温情和楚楚可怜。
孙莹夺下东泽手中的箭,箭羽顶着他的胸膛,“若真是瞄准你的性命,何必只有一发?若真是瞄准你的性命,何必只有一人前来偷袭,而不是一群人了?李洛辰,你的性命可没有想象中的好取呢。”
“那是什么。”李洛辰有些不适应,毕竟一路上习惯了各种杀气都是冲着他来的,如今的箭并未对着他袭来,不免失望不少。他厌恶的推开顶在胸口上面的箭羽,摸着下巴开始思量,希望能想出点什么来。
孙莹见他认真思量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她闷声抖抖肩膀,将手中的东西偷偷交到东泽手里,眼神示意去书房候着,东泽明白默声退下。
“你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按照现在,你自己所掌握的线索,情报,都不比我掌握的多,你要怎么清楚了?”孙莹含着讥讽对他说。
李洛辰受到了不小的轻视,然她说得没错,他自己刚刚恢复自由之身,身边能使唤的亲信也没有,该如何去介入这种事情了?他黑脸一会儿,主动向孙莹讨教,“那你说我该怎办了?”
“能怎办?乖乖当你的李少爷,不是很好嘛?这种事情,还是由我们来亲自动手,来得方便许多。你不用过多的介入。”
“不成!以前我那是瘫痪,残废了,不能和你共享信息。如今我好全了,有什么理由能阻挡我,亲自审问要暗杀我的人。”
如今你好全了,也不能冒险。若单单只有十凄堂一个堂会的人,可以放手让你介入进来,现在事情有变,多了个我也没有预想到的人,会变得十分棘手。孙莹心存顾虑,笑笑敷衍过去,突,她眼神迷离,踮起脚尖,伸手勉强搂着他的脖子。
“你的力气和智谋,放在江湖上还是省省吧。”
“孙莹!你这是在小看我了吗?难道经过方才的比试,你……没有……。”
话未说完,李洛辰倍感晕眩,等他反应过来是孙莹下了手脚后,已为时已晚。他半张嘴巴,倒吸昏迷前最后一口凉气,笔直闷哼倒地。于此同时,虎鹤翻墙归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直接忽视,气喘吁吁的来到孙莹面前,“让那人给跑了!”
“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敌人。”孙莹用脚踢踢躺在脚边的李洛辰再说,“把这货扔回屋子里去,让林佳看护。”
虎鹤低头一看,呵了一声,显得漫不经心,“大小姐,你又把人家弄晕了?万一弄坏了这个货物,还怎么拿酬金了?”
“少废话,赶紧送回去,然后来我书房。”
“嗯,好咧。小的,马上就办。”虎鹤高兴,抱起李洛辰就跟抱个被褥一样简单,扛上肩头送回他的屋子去。
东泽一人在书房里,查看起方才孙莹给的小包袱,用过的信号弹和一张画。他一脸凝重拿起图画细细端详。这事儿果然和宫里有关系,看来有必要通知阁主了。
咿呀……。孙莹推开门大步走进,虎鹤紧跟其后。东泽即可放下手中图画,恭迎状,“大小姐。”
孙莹不语扬手免礼,端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说,“瞧你这副严谨的模样,想来是知道了吧。”
“知道了什么?老大你是发现大小姐的绝世秘密了吗?”虎鹤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耍嘴皮子起来。这种不合时宜的淘气,根本无法活跃气氛,反而使得氛围渐渐沉淀,压抑着每个人心口之上都不好受。
东泽不理会虎鹤,拿起图画平整的铺在桌子上,“大小姐,恐怕有必要和阁主联系了。事儿,有点大。”
孙莹还怕事情不够大呢。她无所谓的拿起破损的信号弹,重重敲了敲桌面,“怕什么,我们的存在不就是为这种大事吗?想要玩阴的,想要玩通敌来个谋权篡位!哼,当今太子的智囊有点嫩!”
虎鹤这时总算是听明白了,他忽而凑了过来,掏出怀中的地图,双手呼啦一延展,十凄堂总堂工事图,赫然摆在眼前。孙莹轻描淡写瞄了一眼,不由夸赞他一句,“嗯,虎鹤你的脑袋也变得灵光起来了嘛。”
“大小姐,你就别说笑了。”虎鹤不好意思笑了笑,接过东泽拿来的笔墨,开始在上面圈圈画画,不一会儿干净的工事图,多添了几笔黑墨,显得杂乱不已。
“经过这几日的暗中调查,十凄堂前后两个门都有人把手,侧门一般是走潲水和夜便,没什么人把手。院内大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回巡逻,堂主,副堂主住在同一个厢房,剩下的均很分散。”
东泽一口气不带换气儿介绍完后,虎鹤接着又言,“巡逻的人,均不是十凄堂自己的人,看样子和我们无异,都是训练有素的暗杀使者!还有这个偏院,一直没人进出,却还会有人定时送去饭菜,甚是怪异!”
孙莹目光也落在偏院之上,她显得异常沉静。没想到会遇到太子的人了。啧啧,走镖这碗饭果然不是那么好干。偏偏会遇上这个大人物,这不是再逼着我要回到国城的暗流之中吗?
边疆失守,大将军李洛辰被说是通敌一事儿,我都还没能弄清楚真相,如今又遇上太子的人,前来指挥猎杀行动,岂不是叫我难堪?真是举步难坚,事与愿违!这场走镖,根本就是一场赌注。
安静了太久,东泽和虎鹤不适应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在推诿,到底又谁来开口说话,打破孙莹的沉思。孙莹自己回神,动了动手指说,“古凡在哪儿?”
“啊?”虎鹤一惊,迟疑道:“还在监视十凄堂偏院。”
“你们两个给我潜伏进去,等候我上门。告诉古凡,偏院的人不用再监视了。越是有经验的暗杀手,会不知道你们的调查了吗?怕是早有察觉,故意做戏给古凡看,可就不好了。赶紧让她撤下来!”
东泽连连点头,没有迟疑,虎鹤面上是没有疑虑,不过心里不放心这个计划,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呢。他忍不住要问,“大小姐,你一个人前往,会不会太过于冒险了?不如,让古凡跟随你一道可好?”
孙莹摇摇头,十分坚定回绝,“不必了。我一人前往,才更能让他们有所放松,你们趁此暗中……。”
说着,她一抹冷笑的亮出纤细手指轻微在脖子上一抹,两人的即可知道是什么意思。虎鹤十分应景的露出鬼面的笑容,“我们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东泽更为夸张,他分明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野兽,活动双手咔咔咔作响,“呵呵,总算可以大干一场,好好报仇了!这群蝼蚁!”
“那,还不赶快去准备,准备了?”
东泽和虎鹤双双拱手应承,收拾起东西,转身退下去做潜伏的准备。孙莹最后再看桌面上那张画着宫内腰牌的图一眼,摸摸小鼻子,自言自语,“没想到那么快,就要回府了?!”
正当孙莹还在细想回府之事,门外猛然冒出一个快速移动的黑影,还怒气冲天的嚎叫着,“孙莹!”
恩?这货怎么那么快醒了?林佳那丫头,为何没能拦得住他。孙莹慌乱得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扔入一边的火盆之中,后故意挡在熊熊燃烧火盆前,镇定应对醒来的李洛辰,“醒了?火气还是那么暴躁啊。”
李洛辰出手迅速,死死地抓住孙莹的肩头,前后摇晃,“你这个女人!到底要耍我到什么时候。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吗?!”
管你是老虎,是龙,还是猫,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行走的吸铁石!还是个专门吸取不好东西的烂吸铁石!
孙莹板着脸,撬开他的中指,使劲儿一掰,轻松挣脱了他的控制,慢步出视野较好的屋外,懒散的坐在留有秋日余温台阶上,仰视头顶那一片晴好天空。
“李洛辰啊,我说你那你老父亲,是不是和你有仇了?给你取了个这样一个名字,洛辰,落尘?是专门盼着你长不好,然后陨落在这个动荡的江山之中吗?”
好端端提及我的姓名作甚?父皇取名,向来富有深意,我怎能知晓父皇当时给我取名的用意了?李洛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也懒得费尽脑汁去解释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