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你回复身份了,再来和我谈谈这次任务的价钱吧。”
孙莹说着,便要起身离开,李洛辰不愿,他十分焦急叫住孙莹,“等等,事不宜迟,我们得要赶紧商议好对策,确保此事能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
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什么都不清楚的你,能有什么好的对策了呢?孙莹淡笑摆摆手,劝言,“时间已晚,何况今日你我也累了,先好生歇息吧。”
“啊?”李洛辰抬眼看向屋外,夜色果然渐深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也对。是我太过于着急了。”
“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你人已经在国城当中,还怕他们不知晓你还活着吗?”孙莹双手抱头,慢步走到门槛,想起还有一件没交代,又退了回来。她掏出怀中的一个小包袱,轻轻放在桌面上,面容苦涩告知,“还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此话怎讲?李洛辰惊愕,他下意识的知道那会是个什么,双手麻利的打开了小包袱,里面赫然躺着是一把带血的匕首,是寺松贴身的短兵器。
“孙莹,你是个什么意思?我的人,不可能死在那群蝼蚁手上。寺松的身手,我很清楚,不可能连几只蝼蚁都打不过。”李洛辰不怒自威,他阴沉浑厚的声音冲着孙莹询问。
孙莹受不了他低音炮的攻击,她揉揉发痒的耳朵,对视上他那犀利的目光,“正如我当初对你说的那样,你的人,寺松已经死了。替你而死,死得其所,死得光荣!”
“不,你这是在骗我,对不对?”
“我何时候骗过你了。对于这种严肃的事情,我孙莹向来不会开玩笑。”孙莹挺起腰杆,正了正身形。
李洛辰看其说得那般真切,而且还有匕首为证,他不得不暂且相信,寺松已经死去的事实。然而挤压在内心的无名火焰,又燃烧了起来。他抄起桌面的匕首,朝孙莹挥舞而去。
咻咻两声,孙莹让李洛辰的突袭,给逼退到了屋前的小院之上,空翻了三百六十度,勉强站住脚跟对着他说,“李洛辰,你这是在报仇吗?前一秒还说要借助我的而力量呢,这一秒却又大变态度,玩我呢!”
李洛辰不答话,只管肆意舞动手中的匕首,每一招带着怒气,化为无形的风刃,在孙莹身边划破气流。折腾了一日,本来就已经够疲劳的孙莹,根本没有剩余的体力和精力去应对李洛辰的攻击。
她连连躲避了十几招儿,气喘的拔出发簪,主动迎面而上,想来个近身攻击,谁知道李洛辰早就看穿,左手拦截下孙莹手中的发簪,右手反握匕首轻轻抹在她的脖子上压制在地。
嘭!孙莹倍感意外,她瞪大眼睛看着一身黑气的李洛辰,吃力道:“哼,现在有实力了,就想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哼,别想得太美。对于你这种女人,杀了太便宜你。”李洛辰压在她身上,忽而低下头来,“孙莹,总有一日会是我的女人。”
什么女人?孙莹冷笑一下,“李洛辰,你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能配上我吗?而我,又能配得上你吗?你想要我,是想要我背后的力量,还是要我这个人的人脉?”
“怎么会配不上了?哼。”李洛辰收回匕首,起身拍了拍尘土。
孙莹顺势起身,半坐在地上,深深呼了一口气,缓和疲劳所带来的轻微晕眩,“气消了吗?消了的话,该休息了。你不累,我还累着呢。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堂里还要准备过节。”
中秋佳节吗?多么讽刺的一个节日。不过也好,趁着佳节,来往人多,兴许可以先去一趟太师府。李洛辰不语目送孙莹较弱背影,慢慢消失在了廊道尽头的黑暗之中,他默默抚摸着匕首,心里已然想好了一切。
中秋佳节的今日,还未到深夜,单单只是暮色降临的前夕,城中各大街区开始装扮起来,特别是通往庙会的街区,早早的就挂起了各种花灯笼,摆起了各色游戏摊贩,还有戏台。人流渐渐拥挤了不少,出门游玩的不乏富家子弟和贵族千金。
鬼镖局里也是简单装扮了的一下,也有了点过节的气氛。李洛辰拿起酒壶去往院落一边,对着深蓝色的天空,叹息,“寺松,是我无能,不能照顾好你。还让你替我挡下了劫难。”
哗啦啦……。一壶酒就这样给他倒入了地上,多少有点浪费。孙莹眼见了,也凑了过来,倒了一杯酒,“寺松,你走好!可别变成死鬼,找我算账!不然,我疯起来,连鬼都能干了。”
“孙莹,你能说点好话?人已经死了,你还要拿他开玩笑?”李洛辰不满扭头瞪着她说。
孙莹嘟着小嘴好一会儿,又很快恢复常态言,“都死了,开个玩笑又如何?难道他还能立刻出现在我眼前吗?”
“你!”
“我什么我?事实不是如此吗?你就认清现实吧,李洛辰。”
李洛辰斗不过孙莹利索的嘴皮,他气红着脸回到餐桌前,放下手中酒壶,“该走了,孙莹!”
走?要去哪里?东泽本能反应,凑到孙莹身边问,“大小姐,你们要去哪里?现在城中处于热闹之中,人多混杂,万一……。”
孙莹捏着鼻子,推开满嘴酒气的东泽嫌弃,“这种节日,当然是去庙会玩玩了。还能去哪里了?东泽,你这是喝了五瓶子的烈酒了,就不用跟来了。”
“啊哈哈。对不起,大小姐。”东泽半信半疑的退回来,挠挠头,极其不好意思望了倒在边上昏睡的,古凡和虎鹤两人一眼,又嘀咕着,“这不是他们酒量太差了吗?”
“根本就是你酒量太好。行了,我去去就回来。”孙莹抹掉嘴角的油渍,又整了整衣裙的褶皱,爽快对李洛辰言,“走吧。你带路!”
李洛辰拿出备好的面具戴上,就一副王者巡防的姿态,走出鬼镖局,进入了灯火通明,繁花似锦,鱼目混杂的街区。孙莹一出了鬼镖局,见到街区各色好玩的东西,忍不住想要上前查看一二,怎奈李洛辰眼里只有通往太师府的小道。
两人没有多余交流,也没有多余的停留,直接赶到了太师府前。再次来到这里,李洛辰没有之前的犹豫和胆怯。他健步上前,轻重急缓的敲了敲门把手。咚咚,咚咚……。
不一会儿,门悠悠的开了一条小缝隙,迎接之人依旧是小楚。有了上次的经验,小楚学精明了,他透着细小的门缝言,“请问是何人前来找太师?可有预约?”
“没……。”
“磨磨唧唧,起开!别耽搁本小姐逛庙会了。”
耗不起时间,也不没有那个耐心的孙莹,越过李洛辰。一脚就踹了半开的门,大咧咧的闯了进去。小楚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开后退几步。
李洛辰看的目瞪口呆,他没料到孙莹会如此鲁莽。他快步跟上,拽着孙莹低语教训,“孙莹,你这是在干什?太师府,你也敢造次?忘记我们来此的目的了吗?”
孙莹皱眉鄙夷的甩开他的手,无视之,一巴掌又死死摁在小楚脸上,“小子,赶紧去通报。说是有贵客到,好茶伺候着。”
啊咧?大,大小姐的声音!大小姐回来了。小楚心里一喜,连忙抿嘴点点头,才得以恢复自由。他小跑进入大堂,高兴的指着身后缓缓走进李洛辰,孙莹两人禀报,“老爷,大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个贵客。就是上次那个面具男子。”
“嗯?”孙武轩惊讶,急忙放下手中的笔墨,大步走出来站在门口上,望了一眼确认是他们两人后,即可吩咐,“快去,准备好茶恭候。”
“哎哎,小的这就去办。”小楚身形顿了顿,麻溜转入后厨着手准备。
孙莹和李洛辰后续入了大堂。李洛辰最先说话,“太师,还请原谅我的冒昧来访。”
孙武轩装作不知晓来人是谁,保持警惕上下打量了李洛辰一眼,“还请问,少侠深夜来访有何要事?我只是一介文弱老人,可没有招来江湖恩怨啊。”
这个老家伙,还真会装糊涂。孙莹呆在一边,笑着凝视眼前两人周旋。李洛辰顾虑的左右环视一眼,感觉没什么后,才摘下面具,“太师,是我!”
“嗯?你,你,你是……。”孙武轩激动走上前几步,细细打量了下,才脱口出,“王爷!你没死啊?”
“嗯,有些原因在里面。多亏了身边孙大小姐的援救,我才得以脱险,返回国城之中。”李洛辰说着,还不忘给介绍边上的孙莹。孙莹应声出现,行江湖拱手礼,“小女孙莹,鬼镖局大当家。”
孙武轩半张嘴,有点不适应,或者是有些尴尬了。两人分明就是父女关系,却是因为李洛辰的缘故,要假装生分。他说,“啊,原来是名震江湖的鬼镖局大当家啊。”
“嗯。客气,客气。李洛辰,有话就快说,别耽搁我去逛庙会。”孙莹敷衍一句,转而李洛辰催促。李洛辰面子少许挂不住,他紧皱眉头微怒,“急什么!庙会会持续到深夜,我这边的事情为重。”
“切!”孙莹不高兴,自主转入室内,懒散的瘫痪在椅子上,吃着下人端来的水果。
李洛辰对于她的自由行动感到羞涩,他谦和对孙武轩抱歉,“实在是抱歉,孙大小姐是个江湖中人,有些不懂礼数。”
孙武轩不介意,他看着四肢健全,生龙活虎的孙莹,不禁流露出慈父的情感,“无妨,无妨。今日是中秋佳节,就让她放松吧。这一路走来,定是艰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