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轩替他掖了掖被褥言,“你,安心休养。万事有我在,他们也实在是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都是铤而走险。”
“不那样子的话,我活着有什么乐趣可言?”
“你的乐趣就是专门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叫人可恨,可恶……。”李司杰嘟喃最后一眼,便又昏沉睡去。此时陈公公才上前答话,“太师,门外的人,已经等候许久了。这里又老奴照顾即可,你快去吧。”
孙武轩收拾起那几本奏折,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起身整理一衣衫,最后不舍看了李司杰一眼,“陈公公,这段时间全靠你了。别让后宫女子趁乱打劫。”
“哎,老奴定会尽心尽力。”
孙武轩点点头,迈不出了寝殿,门外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东泽和夜狼两人。两人纷纷上前喊话,“太师!”
“啊,这里就不必多礼,免得让别有用心的人生疑。”孙武轩摆手阻断他们两人的进一步举动,走在前头,“大小姐那边进展如何?”
“回太师,一切顺利。就等着一声号令,即可绞杀黑莲堂所有的分堂。”东泽应言。
夜狼借此说起其他,“军火库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不出两日,国舅爷必定无法抽身而出。”
孙武轩微颔首,斜视身后他们两人的晃影,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场大戏,是时候该收场了。我的事情,千万不要对大小姐明说。”
“啊?!”东泽和夜狼一致讶异,对于他的吩咐产生了疑虑。
“啊什么啊?说了,就会容易败露,不能让一切毁于一旦。”
“可是……太师。”东泽顿了顿,思量一会儿又言,“大小姐的脾性,恐怕到时候我们全部人都拦不住啊。”
夜狼一边赶紧迎合,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孙莹发飙起来谁都拦不住,她的封穴决可是厉害着呢。
“太师,还是透露一些消息给大小姐吧。免得……免得……。”
孙武轩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他心里也清楚孙莹的性子,不过最后他还是忍心摇摇头,坚定道,“不,这件事情,就我们三人知道。事成后,我在亲自和那丫头解释,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
“这……。”夜狼和东泽没辙,两人对视一下,最后才乖乖听从孙武轩的话。孙武轩不知不觉来到了皇宫内阁楼最高处,他双手撑在栏杆上,俯视着整个清冷的皇宫,又远看了宫外的热闹,与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叫人不禁惆怅许多。
而此时此刻,远离国城的偏院小城镇中,几个大壮汉,正在躲在一个幽暗的屋子里,摆弄新鲜到手的武器。
“哎呀呀,这皇宫御用的兵器,就是不一样呢啊。看看这锋利程度,还有这个质感,啧啧,就是一样。”大胡子壮汉拿着手中的大道,左右端详不停赞许着。
一边的瘦猴子,用指尖弹了弹兵刃,发出一阵阵悦儿的音色,货色绝对是上乘的啊。“嗯,有了这把剑,砍人再也不怕不利索了。也不会出现像上次一样不下心留有活口的事情。”
“哼,还说呢。上次是谁贪色,弄出的乱子?要不是大哥出手快,我们早就暴露了。”窝在屋内一角的刀疤男,愤愤的对着瘦猴子一通批。
瘦猴子也知道上次自己有错,吧唧一下嘴巴,不说话了。然而,内屋看信儿的老大哥,咣咣霸气走出来,面色和悦,发号施令,“东西到手,今夜就不怕有人敢拦着我们了……。”
“吼,吼,吼……。”
这三声呐喊声过后,便是夜色降临,方才那些人趁着夜色开始豪取抢夺,专门挑富贵贪污官家下手。夜色,跃动的黑影带着诡异的白色笑容,肆意流转在各大贪官污吏家中,杀了人,玷污了官家女子,尖叫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事发偏远,且地点不一,等到事情传入国城内的时候,却已经是半月过去了。李司杰得知此事后,非得要亲自审理,一审理国舅爷,太子爷等人顺理成章的被搅和了进来。从一个公堂之事,慢慢转变为了家务事。
“国舅爷,请问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为什么,朕的御用兵器,会流入坊间?让贼人作乱了去?”李司杰勃然大怒质问。
国舅爷哪里晓得会流落出去?他遇事不乱,极力为自己辩解,“皇上,微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前几日,微臣才晓得此事,所以急忙去查了所管辖的兵器库兵器数量。”
“说!今日,你不给朕一个交代,你休想活着走出去!”李司杰直接放话了。
国舅爷身子一紧,上前一步走,“回禀皇上,数量并未有任何缺失,而且每个储存库,数量也是一致。不会存在流落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司杰完全不想听国舅爷的解释,因为他心里清楚一切是个局罢了。
“皇上,不如这样与其在这里质问微臣,还不如直接让微臣出去查个明白,好让皇上明鉴啊。”
查?你要怎么查?李司杰不说话,扭头过一边去,依旧是龙颜盛怒的样子。国舅爷见状,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再次请求,
“皇上,此事绝对和微臣无关。微臣向来都是尽忠职守,不敢怠慢,怎么会出现这等差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微臣啊。皇上,就让微臣去查明真相吧。”
李司杰不为所动,他拿起桌面上的茶水,喝了几口,冷言回应,“让你去查,是不是就等于给你个机会去杀人灭口啊?”
“岂敢!微臣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还请皇上相信微臣啊。”国舅爷苍老一声祈求,又磕了几个响头。
恰好,李乔问讯赶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扶着国舅爷对李司杰求情,“父皇,国舅爷好歹也是本宫的舅舅,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先查明了,再问罪?!”
李司杰顺声望去,眼里的目光明显变得犀利起来,“太子所言,那就是朕错了?”
“不,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情还没查明,就这样责问不太好吧。”李乔连忙抱拳认错道。
“哼,还用查?事情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李司杰反问。
李乔和国舅爷小小对望了一眼,又很快回复各自常态。李乔为其大呼冤枉,“父皇,这兵器库,军火库的确是由国舅爷再掌管,但是也不能就此断定是国舅爷的管理出了差错,万一是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做的呢?”
“嗯?太子有何见解?”
李乔吞咽一下口水,沉吟一会儿,又再道,“兵器库每月都要盘点,翻新,增添一些兵器,而掌管这些琐事的人物,是轻而易举就能接触的这些兵器。会不会财迷心窍,拿着退换出来的老旧兵器,去私自翻新,然后再拿去黑市倒卖?!”
“啊,正是如此!皇上明察,微臣真是和此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国舅爷顺势大喊冤枉。
李司杰神色缓和,像是采纳了李乔的说辞,他摸着下巴好一会让,又有新念头咬着国舅爷不放,“那也是国舅爷监管不力,才导致这样的事情频频发生,整的民心大乱!”
“皇上!”国舅爷无力惊呼一声,仿佛他这句话就是在给他定罪了。李乔不甘,他又言,“父皇,纵使国舅爷有错,可不致死!能否先让儿臣派人去查明后,再来定国舅爷的罪名可好?”
不好!现在不抓紧时间把你们给办了,朕怕没有时间。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孙武轩幽幽走了出来,自然站在李司杰左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俯视眼前慌乱的两人。
“皇上,太子的话有道理。岂能的单凭这一点,就要给国舅爷治罪呢?外人见了,还以为是皇上想要包庇自家人,不愿重罚之。”
“太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变相说父皇的不是。好大的胆子!”李乔一见到孙武轩,心情秒变糟糕起来,他急躁的冲着孙武轩喊话。
孙武轩淡笑不理会,对国舅爷言,“国舅爷,你先起来。此事,也不必要操之过急就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拦着啊。还是让人去查查才好。”
国舅爷不敢起来,他有点顾忌瞟了李司杰一眼,李司杰仍旧是阴黑的脸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酝酿怒气的暴龙。
“太师,你说此话,也是在帮国舅爷了吗?”李司杰黑脸对孙武轩说。
孙武轩摇摇头,指着李乔言,“并不是。微臣只是觉得太子的话有理。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单凭下属官吏的几本奏折就直接给国舅爷定了死罪啊,这下属官吏难免也会有错漏的时候,所以……。”
“好了,你不必多少说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李司杰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和孙武轩这只老狐狸打嘴仗的游戏。他端正身子,盯着李乔十分不情愿道,“那,就依你所言。去查吧,三日内,给朕答复。不然,国舅爷必定受罚。”
“是,儿臣遵命。”李乔心里的大石头,忽而放松了一半,舒服了点。
国舅爷依旧跪在地上,听后李司杰的发落。李司杰看了看地上的国舅爷,闭眼不耐烦挥挥手,“这几日,你就好好闭门思过,哪儿都别去了。”
“是,微臣遵命。”国舅爷身子一臣服,颤颤巍巍起了身,第一个退出了御书房。李乔紧跟其后,他走的时候,还回瞪了孙武轩一眼。
哟呵,这小崽子,是要准备动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