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朕看你是自己去动的手,还假惺惺地来禀报朕吧!”皇帝顿了顿,冷笑了一声,不等南宫阎出言反驳,便又开口道:“来人,把大皇子给朕押下去!”
“皇上!”何没想到皇帝会下这样的命令,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皇帝淡淡地瞥了何慎一眼,眼中仿若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何慎面上一慌,赶忙低下了头,避开了皇帝的目光,他怎么忘了皇上下的每一个命令,他作为奴才都不应该有任何的质疑了?
难道他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成?
乾宫外候着的侍卫推开门踏了进来,对着皇帝行完礼后就把跪在地上的南宫阎给架了起来,南宫阎没有丝毫的反抗。
只是抬眸望了一眼皇帝,道:“不管父皇相不相信,儿臣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父皇真的要将儿臣关起来才肯相信儿臣的话,儿臣毫无怨言。”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朕赶紧押下去,看着他就心烦!”皇帝见侍卫竟任由着南宫阎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没把人给他带下去,脸色顿时一冷。
侍卫见状心中打了个颤,忙不迭地架着南宫阎下去,只是他们没听到皇帝要把大皇子殿下关押到什么地方,两人出了乾宫的门,脸上顿时犯起了难来。
南宫阎瞅见两人脸上的难色,毫不在意地扬唇笑了笑,“你们就把本宫关进大狱中吧,相信父皇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闻言相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没人有胆子进去询问皇帝的意思,便按照大皇子的意思将他带到了大狱中。
毕竟大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他的话在侍卫的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可信性的。
“何慎,你方才是想说什么?”待到南宫阎被带了下去,皇帝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何慎问道。
何慎抬眸看了一眼皇帝,心中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鼓,虽说他跟在皇上的身边很久了,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皇上,但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皇上显得格外的让人畏惧。
“回皇上,奴才,奴才方才是觉得大皇子殿下特意进宫来禀报,您却把人关了起来,传出去不好听,所以才……”
何慎的脸上浮现了几分懊恼,好似他方才会失态地惊呼出声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而不是质疑皇帝所作出的决定。
他心中清楚得很,这个时候他若是说没想说什么,说不定就惹来了皇帝的愤怒。毕竟谁会相信你没想什么却突然出声呢?
“是吗?”皇帝就那般望着何慎反问,其他的话一概不说。何慎在皇帝的目光之下忍不住冒冷汗,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
顶着皇帝的目光,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现在除了点头以外,他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回答皇帝。
皇帝见自己把何慎给吓得够呛这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抬手摆了摆,示意何慎出去。
何慎见状,不断在打鼓的心终于是静了下来,连忙对着皇帝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他以为皇帝让自己出去就不会有什么吩咐给他了,可他没想到,他才堪堪踏出乾宫门,身后就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想办法让萧沐晴知道消息。”
这个消息是什么,何神心中清楚得很,不过他猜不透皇上的意思。皇上看样子分明是不相信倾王爷已经不在了,为什么却要让他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送到萧沐晴的手上呢?
难道皇上是想要考验一下萧沐晴对倾王爷的感情?皇上不是不待见萧沐晴么,即便是考验过了又如何?
真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何慎摇了摇头,摆脱脑海中那些纷杂的想法,继续迈步向前。
反正不管皇上心中是怎么打算的,皇上下了命令,他就只管照着命令去做就是了。
于是,在天微微亮的时候,萧沐晴的房中悄无声息地被人放了一封写了消息的信。
萧沐晴自从南宫倾去了那个什么李家村之后,心中就一直萦绕着某种不安,导致她这几日的睡眠都很浅。
几乎是在窗外的光线才堪堪亮起来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望着头顶上的床幔发了一会儿呆才离开床。
信是红色的,放置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萧沐晴一离开床,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封红色的信。
她皱了皱眉,奇怪地走了过去拿起信拆开,这封信上写了什么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中?
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中的内容,萧沐晴的呼吸在那一刻蓦地粗了些许,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地再度把信看了一遍。
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之后,她顾不得自己还没有收拾好自己便快步来到房门前,伸手一把推开了门。
门外没有人。
她不喜欢有太多人伺候,所以她院中的下人很少,再加上她不用她们每天早上都来见礼,此时天才刚亮,门外没有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这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却在她房中突然间出现这么一封红色的信后显得不正常了起来。
如果没有人把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了她的房中,那么这封信不可能会出现在她的房中。
想到信上所写的内容,萧沐晴反身回房,快速地收拾好自己便出了王府。不管这信上所写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她都要亲自去看看。
南宫倾的武功那么高,不可能会葬身在火海中的!那样妖孽肆意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那么窝囊的死在火海中呢?
在萧沐晴匆匆赶往李家村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南宫倾的着急与在意似乎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清晨的京中还没有什么人,萧沐晴随手在王府的马厩中牵了一匹马出来就骑了上去,吆喝着马儿跑了出去。
李家村离京中并不远,快马加鞭也就用上一个时辰就到了,萧沐晴先前并不会骑马,只是在跟了南宫倾之后才学会的。
胯下的马儿卖力地奔跑,可马上的人儿却不知道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娇嫩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羞赧。
马儿疾驰出京,不多时,还住在萧家的北焱便也得到了南宫倾出事了的消息,带着小安也骑着马儿朝着李家村赶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萧家头上都有了通敌叛国的嫌疑了,这萧家居然还没有被皇家给查封了。
一个时辰之后,萧沐晴终于来到了所谓的李家村,李家村的环境让她很喜欢,如果她不是来查验消息的真假的,或许她会选择在这个小村庄中停留一段时间。
许是李家村的人见萧沐晴身上所穿的衣物不平凡,便把她跟前两天来到这里的外乡人联系在了一起,不等萧沐晴找人询问,一位面相和善的大婶便来到了萧沐晴的面前,跟她说起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
末了还感叹了一句道:“也不知道那客栈是怎么了,那晚下了这么大的雨居然还给烧得啥都不剩了!”
“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吗?客栈里头住的人呢?”萧沐晴心中微沉,目光顺着大婶方才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确实是有一片烧焦了的痕迹。
大婶目光怜悯地看了一眼萧沐晴,摇了摇了头,“没有,什么都不剩,就剩下一堆没完全烧掉的木头了。”
“里面的人也都被烧焦了,还是我们帮他们收殓的呢!”
萧沐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她没想到信上所写的客栈着火不仅是真事,就连客栈里的人都被烧焦了事情也是真的。
难道南宫倾真的葬身在火海中了?
不,她不相信!
“大婶,请问你们都把尸体埋在了哪里?小女子想去看看那其中有没有小女子的夫君,小女子的夫君先前说过要来这里的。”
“喏,就在那里。”大婶也不含糊,非常干脆地就给萧沐晴指了道,萧沐晴道过谢后便牵着马儿朝着大婶指的方向走去。
南宫倾那样的人,即便是真的死在了火海中,那她也必须要看到了尸体才能相信人真的没了。
来到大婶所指的那片地方,萧沐晴一眼就看到了新立起来的几座坟墓,坟墓上没有离任何的墓碑,谁来都不知道这些新立的坟墓里埋着的到底是谁。
萧沐晴把马儿的缰绳绑在一旁的树干上,自己一个人走到了那些新立起来的坟墓前。既然不知道哪座坟墓才是南宫倾的,她就只有把所有的坟墓都给挖开来看看了。
不过她手上现在没有任何的工具,看来得去跟那些李家村的村民们借一下了。
刨坟这样的事情在李家村那些淳朴的村民眼中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认为人死都死了,葬在了泥土里就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们的安息,是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借萧沐晴工具。
萧沐晴无奈之下却只能在外头随意折了跟树枝,借助树枝一点一点地将坟墓给挖开。李家村的人见状虽然想要阻拦,却碍于人家是死人家眷,他们总不能去阻止不让人家找夫君吧?
等北焱带着小安到李家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沐晴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正在努力挖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