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贺师韵出去的空当,我去盥洗室洗了脸,还没来得及补妆,就有人来敲门。
门外只有秦维泰一人,他对我笑了笑,突然抬手摸上我额头。
我下意识地向后一躲,秦维泰眼神一闪,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手指在我额上轻轻一点:“这里有泡沫。”
我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赶紧回盥洗室重新清洗。
秦维泰把手插回口袋,靠立在门口:“师韵姐说你不舒服,让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我明白这是贺师韵在给我们制造独处机会,于是顺着他的话答道:“嗯,给我两分钟,我补个妆。”
我换回休闲服,又为稍后的谈判特意画了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淡妆,还专门把头发放下来披在肩后。
我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女孩纤细文弱,仿佛说话的音量大些都能把她吓到,我想秦维泰应该不会和这样的弱女子斤斤计较了。
秦维泰看到我时,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他就恢复了笑容:“走吧。”
宴会是在西边,我有心避开郑予安,选了和花园相反方向的东角门。
这宅子过去曾是王府,经历清朝、民国、解放到现在,早就被分割得不成样子。
即便这样,他依然大得离谱,西边的灯光音乐统统传不到东边,四处又黑又安静。我和秦维泰借着手机屏暗淡的光芒,慢慢走着,都没有说话。
忽然,前面不远处传来女人的笑声,在漆黑的夜空里飘荡,尖锐而又悠长。
关于深宅幽魂的传说听了不少,在这样的环境中乍然听到这样刺耳的笑声,我背上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差点捏不住手机。
秦维泰适时地扶住我的胳膊,低声问我:“没事吧?”
他的声音很平稳,渐渐抚平了我的不安,我冲他摇了摇头:“没事。”
秦维泰仍旧扶着我,我们渐渐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靠近。
女人的笑声渐渐低下去,时不时发出一声娇笑,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并不什么狐仙女鬼,而是有人在这里幽会。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秦维泰,他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拉着我退回了另一条路。
那对相聚的鸳鸯发出的声响越来越热烈,似乎下一刻两人就要就地开战。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恨不得拉着秦维泰飞离这里。
“当当当……”
好在一段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鸳鸯的好事,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女人嘀咕了一句“扫兴”,很快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娇羞:“予安,怎么了?”
她的声音把我钉在原地再也挪不动步,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秦维泰。
然而光线实在太暗,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已经听出来了,幽会的是一对野/鸳鸯,而那只野鸯不是别人,正是我未来的“婶婶”——林昕蓉。
凭她以往的行事,她会背着郑予安找小白脸我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放肆到在宴席过程中,就敢和人私/会。
四周很安静,林昕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月月没在我这儿啊,我和闺蜜在一起呢……我之前看到她和三人帮在一起,估计去哪玩了吧……”
“……嗯,你自己小心点,我会担心你的……”
电话挂断之后,她又和男人滚在了一起,她的声音淹没在吻声里:“讨厌……要不是老头子……我才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