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百姓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他们只希望这个战争早点结束,到底最后是谁做皇帝,都不重要。更何况,他们是觉得齐王是比当今的皇帝更适合做皇帝的人呢?夏公子,在皇宫内长大却要被杀死的孩子,如今成长为翩翩少年,李志就是美男子,他的母亲也是美人,到了他这一代,幸运地拥有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站在窗下,单手执起来茶盏,面容沉静地谁也不会把他跟在军中挥斥方遒的那个冷面将军联系起来。
他的眼线遍布京城各地,他知道每一个地方到底发生着什么,他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贯彻的格外地彻底。所以,他放任苏辰折腾,总之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的。
而不久之后,夏睿华照着接到的消息单枪匹马地来到了指定的地点,果真是如同预料到的一样在未入林子之前的那条小路上他就落入了苏辰的圈套内,丝毫没有还击的能力,夏睿华就被捕了。苏染藏在黑暗处,有些不敢相信,她看向苏辰,却无法从苏辰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理由出来。更令苏染不敢相信的竟然是,夏睿华怎么就这么来了?一向谨慎小心的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些问题在回到住处之后,苏染问起来的时候,夏睿华被绑着胳膊,坐在那里,对苏染说:“因为你啊,长乐,一听到是你,我就失去了判断力。”
苏染想了想,明白了,看着苏辰求证,苏辰一直在回避她的目光。而是盯着夏睿华,凶狠地说:“少废话。”
苏辰使了使眼色,立马有两个人上来搜夏睿华的身,可是没有找到任何可用的物品,倒是有一个曾经苏染恶作剧的时候送给夏睿华的小玩意,不是什么质地好的,就是在小摊上看到的,随手买下来送给了夏睿华,如今已经掉色了,却还是被夏睿华带在身上。他们的视线看向一起然后又避开。
“你竟然随身不带着你的兵符?”苏辰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紧追着问“是不是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你要我的兵符做什么?”夏睿华不见怒色,笑了笑“你以为拿到我的兵符就可以调动我的人马?苏辰,你错了,我的人马只听令与我本人,所以我没有兵符。”
“你胡说!”苏辰已经抽出来了剑,那把剑直指着夏睿华的喉咙,再进一寸就要刺入夏睿华的身体内,“你说不说!”
“小辰!”苏染忙呵住苏辰,眼前的这个暴戾的弟弟她感觉到无比的陌生,苏染格外地担心她的弟弟苏辰会被这份暴戾给毁掉,在这样的担心下,苏染对苏辰喊“小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小辰,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姐,我没有退路!”
在苏染的记忆里,弟弟虽然顽劣,会跟她闹别扭开玩笑,可不会对她大吼大叫。反而是苏染自己在不如意的时候会大喊大叫地来发泄自己的心中的不满,反而那个时候出来教训自己是自己的弟弟苏辰,苏辰会警告她女子不该大喊大叫,会丢了他们越国的脸面,每每此时苏染就会追着苏辰,一定要教训苏辰几下才会善罢甘休。如今瞧着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苏辰,苏染心中莫名地有些悲凉,世事变化不单单是摧毁了百姓的安宁的生活,不单单是拆散了一个又一个温暖的家庭,更是对人性的无尽的折磨,可是在这样的群雄逐鹿的时代格局里,谁也无能为力。
皇宫内人心惶惶,皇后称病,更吩咐下来不必前去请安,如此一来每个人都被困在自己所居住的庭院内,实则并没有圣旨下来不允许她们出门的,她们就是望风的人,眼瞧着皇后闭门不出,也都争相效仿。刘元琦自从抱回来了一个孩子之后格外地安静,整日就是围着那个孩子转,再也不提起来夏睿文的事儿。夏祁跟着明双月,时不时地还是问起来外头遇见的事儿,不过明双月嘱咐遇见苏染的事儿不能跟旁人说起来,夏祁也不提起来姓名。只是觉得在宫内闷得慌,又有些想念太后,便央求明双月领着自己去向太后请安,祖母虽然卧床不起不能说话,可在夏祁眼里,只要活着就是万幸,这样的太后更让夏祁懂得珍惜现如今的时光。在明双月答应了以后迫不及待地就牵住了明双月的手。
太后住的地方是上饶院内最好的,最幽静。这里来来往往的宫人们都格外地安静,走路都是无声的,一靠近这里,明双月不自觉地就觉得气氛肃穆了起来。绕过一个又一个石拱门,终于到了太后的居所,秋嬷嬷瞧见她们了,忙过来行礼,夏祁很是懂事的叫:“秋嬷嬷好,我想念祖母了,祖母她还好吗?”
秋嬷嬷眼泛泪光,道:“太后还是老样子,不过这会儿去恐怕是不合适的,宁妃娘娘和李夫人在里头。昭容去偏殿等一会儿把,奴婢给您泡茶喝。”
明双月忙道:“哪能劳您的大驾,还是让嫔妾跟您一块去吧!夏祁乖乖地坐在那里听话,母亲跟你秋嬷嬷去去就来。”
“放心吧母妃,我会听话的,我不会扰了祖母清净的。”夏祁重重地点头,随着宫人们往偏殿去。
等明双月和秋嬷嬷泡好茶回来,看到夏祁还在那里坐着,明双月舒了口气,这个孩子如今长大了,也坐不住,总喜欢乱跑,明双月最担心他会闯祸。可是夏祁恭敬地从秋嬷嬷的手上接过茶,行过礼之后才喝了茶。
不久之后,李妙慈和李夫人一同出来,秋嬷嬷没有提起来明双月和夏祁一起来的事儿,把她们送走了之后才过来领着明双月和夏祁一同进去。掀开帘子,屋子内并没有浓重的苦涩药味,反而有阵阵清香,说不上来是什么花香,倒是有异域风情的味道。明双月曾经在风尘之地待了数年,对于香料也是颇为喜欢,这样的香气倒是让她想起了百修国。
太后躺在床上,白发还是那么多,脸色依旧苍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某个方向,瞧见夏祁,笑了笑,冲夏祁招手。夏祁跑过去,跪在太后跟前,拉着太后的手呜咽地哭了出来,太后忍不住老泪横流,那情景格外伤感。还是秋嬷嬷忙把夏祁扶了起来,在夏祁耳边说了些什么,夏祁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可还是跪着,跟太后说了些最近自己都做了什么,学了什么,最后依依不舍地磕头告别:“祖母,您好好吃饭,等过个几日孙儿再来看望您。”
回去的路上,明双月宽慰了夏祁一番之后,说人老了都是如此的,更对夏祁说:“来之前母亲不是嘱咐过你不要在祖母面前掉眼泪,免得惹得祖母伤心,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母亲最近去看过父皇吗?”夏祁突入起来地说。
明双月愣了,道:“你父皇忙的紧,母亲不愿去打扰你父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夏祁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跟明双月说:“母亲,我要跟着父皇一起,如今我也是大人了,我要跟着父皇一起让父皇教我读书写字,以及为人处世之道。”
明双月心内一惊,忙捂着儿子的口,拉着他回了宫,本以为夏祁回就此忘记这件事,可是晚上的时候夏祁还是同明双月说起来,一个字都不更改地跟早上说的一模一样。
“傻孩子,你想什么呢?只有太子才能跟着皇上学,你不是也说要好好辅助三弟的?”明双月拉着夏祁的手,试图说服他。
可夏祁丝毫不为所动,一意孤行不改变自己的想法,明双月很不得伸出巴掌来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孩子,可是终究是没有下得去手,那一晚上母子俩不欢而散。次日晚上,明双月这里就出了事儿的,明双月和夏祁双双中毒,都在生死边缘上徘徊,明双月病的是比夏祁重的,夏睿文来瞧的时候,夏祁醒了,可是明双月还处在昏睡的状况下。夏睿文命人彻查此事,更私下里嘱咐好好查查李家的人。
夏祁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夏睿文,呜呜地掉泪:“父皇,祁儿好想您啊!祁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母妃她……”
夏睿文心疼不已,抱着夏祁一番安慰,当下就下了令,要带着夏祁一起住在兴德殿内。这是莫大的殊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唐芷愤愤不满。如今她的孩子已经能够流利地说话,教他什么他都学的格外地快,却唯独不能下地走路。唐芷在心内愤恨不已,更是对清灵说:“这是谁下的毒?怎么不一下毒死那对母子。还有那个永安公主,皇上从哪里捡来的孩子,直接就封为公主?皇后也真够能忍的。”
清灵倒是说:“如今人人都在揣测这毒是谁下的,说不好就是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嫉妒明昭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本来想要收为己用的,可是如今瞧着夏祁一天一天的长大,皇后娘娘也是不安心了吧。看看贤太妃和太后就知道了,人人都说贤太妃的手里有先帝留下来的护身符,由此可见皇后是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