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阿霓番外二则
蓝羽杰橙2017-05-12 02:064,384

  番外二则

  (一)阿霓的自白:一见钟情

  我叫云霓,听说我出生时恰逢霞光漫天,所以名字中有一个霓字,后来我父皇即位,赐号天虹公主。

  父皇膝下有我和小皇弟,我和小皇弟是一母所出,再无兄弟姐妹。虽然父皇后宫充盈,但是自我母后去后,后宫嫔妃再无所出,所以我和小皇弟独享父皇宠爱,但是,父皇却最是疼爱我。

  我自然知道父皇为何最是疼爱我,我长相肖似母后,眉眼之间相似有八分,我父皇纵然纳了许多妃子,他们有眼睛像我母后的,有笑起来像我母后的,也有可能一瞬间像的,就被我父皇看上了,但是终究赝品就是赝品,没办法替代真品。

  而我不同,我是母后生的,与我母后血肉相连,父皇将对我母后无法给予的感情全部转化为对我的疼爱,而且我聪明伶俐,极善察言观色,纵然惹恼了我父皇,他还没发怒就让我哄回来了。

  所以我从小受尽宠爱,想什么要什么,但是好在没有被宠坏,因为我小时有母后管教,父皇谁都不怕,但是母后若是沉了脸,他就只听母后的了。

  13岁那年,我随父皇去青云后山参加狩猎,与父皇走散,在后山被蛇咬到,滚下山路,我痛的走不了路,天色见黑,四周无人,父皇的人却找不到我,我的暗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以为自己在豆蔻年华的年纪却要葬身在青云后山不知名的一处,我还没去看过东桑的海市蜃楼,还没见过西凌的离离草原,更没有见过那黄沙大漠中,传说谁都没有见过的的黄金白玉城是何胜景。

  也没见过和前朝那位芝兰玉树的大人一样好看的人,我真的舍不得死。

  也许天无绝人之路,我看见远处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走近。

  我心下一喜,扬声唤救命,然而来人却离她几步站住了,似乎在打量我。

  我忍着痛,开口求救,“公子,小女子受了伤,求公子搭救?”

  然而来人却不说话,还是不动声色的打量我,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甚至他什么样子我也看不清楚。

  可是,如果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估计自己今天真是烟消玉陨在青云后山了。

  “公子若是愿意搭救小女子,小女子愿结草衔环来报!”我想,话本子里小狐仙诳小书生时,也是这么说的。

  他似乎有些相信了我,走近了几步,开了口我才知道,其实他并不相信我。

  “这里人迹罕至,姑娘是怎么过来的?”声音如清泉流水,染着夜里的寒凉。

  我环视四周,悬崖峭壁,荆棘满地,岔路难行,的确没有点功夫底子是上不来的,我到底是怎么滚到这来的?

  他大概看我一脸茫然,又问了一句,“姑娘打哪来的?”

  问我来历,还是不相信我吗?既然说好话行不通,那就只能唬他救我了。

  我低头看看自己,今日穿了狐裘披风,发间也簪了毛球点缀,一路滚下来沾了不少树叶尘土草屑,就摸摸发间的毛球,眨眨眼,半真半假道,“小女子来自青丘冢,来青云山找我的同伴。”

  话本子里,小狐仙说了她是狐狸精,小书生一害怕就只能将她带回家,我只能试着吓吓他。

  可是,他好像并不害怕。

  他回头看一眼月色,轻笑一声,“青丘冢?那姑娘可以捏个决叫你的同伴来救你!”说着就打算绕过我。

  我眼泪汪汪的,是真心疼得要命,要是他再不救我估计就要晕过去了,我急了。

  人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忍痛抢身过去,抓了他的衣服下摆,抓的死死的不肯松手。

  他终是恼了,动了下身子,声音带了一抹恼意,“姑娘请自重!”

  “你救是不救?”我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抓着他的下摆摸了上去,抱了他的小腿弯,仰着头威胁他。

  “放手!”他彻底恼了,身子弯下来,想要将我的手拨开。

  此刻,我才借着今晚的月色将他看的清楚,眉眼如画,青丝微束,清风抚过,宽袍大袖隐隐有墨香传来,趁着头顶的月光,煞是好看……

  当然,如果忽略深井墨眸中的隐隐怒意和额头跳的欢快的青筋的话。

  他使了劲要掰开我的手,我用了全身的劲越发抱得死紧,他终是顾忌男女之防,放了手,只拿冷厉的声音斥责我。

  “你先放手!”

  “不放,你若是不救我,我就……就吸你的阳气!”

  我心中发了狠,说出平生最大的要挟,然后觉得一晕,靠在他腿上,闭眼一瞬间,看见眼前的月华容颜似是带了一抹无奈的笑。

  这一眼,便是一生。

  (这一段内容是第一卷第二章节开头,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什么呢?答案下一卷揭晓。)

  (二)阿霓的自白:再见倾心

  “公主,今儿个有新太傅要来。”翠儿一边帮我整理话本子,一边开口。

  “嗯?这是第几任了?”我靠在书榻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翻着话本子,一目十行的看。

  “大概是……”翠儿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下。

  “第五任?”我都气走了这么多太傅么?我怎么不记得。

  “还要加上四个!”翠儿叹气,伸出另一只手比四个指头,对于每次应对公主气走太傅后一片混乱的书房也是很头疼。

  “什么,第九任了?”我吐了瓜子,合了话本子,不知道这第九任能不能坚持一个月,之前几任老太傅不到一个月就向我父皇请辞,大约我真的是头疼了点。

  他们的理由统一是,公主太过聪慧,微臣无能,请陛下另寻高明。

  “是啊,但愿他熬得了一个月才好。”翠儿无奈的点头,有些同情这位新上任的太傅。

  我瞥了一眼翠儿,自我反省了一下,我只是问题多了点而已,常常用话本子里的问题请教太傅,这不算过分吧?

  “公主,听说这位新太傅可不一样?”翠儿停下手里的活,一脸神神秘秘的吊我胃口。

  “有什么不一样?”我一点也没兴趣,又打开话本子继续看刚才那段,小狐仙已经推倒了小书生,抽了他的腰带,散了他的发髻,然后吹了蜡烛……

  “听说他……”翠儿这声拉的可够长的,听得我这一口气提不上来,这瓜子差点噎嗓子眼里去。

  “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翠儿一脸的吃惊吧的表情。

  “状元?”状元又有什么稀罕的,要做太傅的人,没状元之才哪能做的了?

  “前几天听殿前侍奉的采月说这新状元上殿觐见时,他们几个侍女看过一眼就再没抬过头?”翠儿笑着看我,一脸卖关子!

  “为什么?他长的不堪入目,状似无颜?”总不会多个眼睛鼻子吧?我瞬间没了兴趣,百无聊赖的扔瓜子玩。

  “嘿嘿”,翠儿笑嘻嘻的,卖了一个大关子,“公主去了书房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这么丑,吓到了我怎么办?

  于是,连续七日,我告病不去书房,后来父皇下了谕旨,要请太医来看看,我才勉为其难,打算见见这位丑太傅去。

  然而,我去了在书房坐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大约是我晃了他那么多次,他也每日过来例行转一圈就当交差了。

  我困得睡着,再次醒来时,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却看见屋外桂花树下,有一个白衣青年,负手而立。

  翠儿对他见了礼,说太傅有礼,回身看我的眼色,退了出去,在院外候着。

  树下之人长身玉立,白衣缓袖,偶尔衣摆轻扬,冰蓝发带随风飞舞,白衣黑发的清雅身影,亭亭似月,皎皎如玉。

  这就是我的第九任太傅吗,丑如无颜,让人不忍看第二眼?

  所以一直背对着我么?

  可是,可是……

  这个身影,这个身影,真是要命的眼熟啊……

  就算隔了两年,就算这个身影我只看了十几日,我也一眼认得出。

  我曾看了这个身影无数次,早已铭心刻骨,再难忘记。

  自君离别后,手握相思豆,我情意一如旧,你情意何处求?

  当日在青云后山,他薄情寡淡,最后走时都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叫我聚散随缘,各安天命,今日,他又来做什么?

  随的什么缘,安的谁的命?

  我已心如死水,待及笄之年安心嫁人,他这个时候来,有想要做什么?

  做她的太傅吗?让她觉得近在眼前,但永远遥不可及?

  我恨恨的盯着他,不发一言,似乎他也觉得身后有人,猛然转身。

  清俊的眉眼似乎少了稚气,多了沉稳,看到我似乎也是认了出来,眼中闪过一抹讶然,呆怔片刻后又收的妥妥当当,拱手施礼。

  “微臣参见公主。”纵然礼节做的毫无疏漏,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却仍然藏也藏不住。

  “免礼!”我一扫衣袖,感觉他这清冷倒是比两年前更甚,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你不是要聚散随缘吗?我偏不叫你随。

  从此太傅和学生就要同一屋檐下,日日相对了啊。

  我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指着旁边矮几上的琴,用词客气,但语气却是不恭。

  “太傅,学生今日想学琴,请太傅赐教一二。”不是最爱写字吗?偏不叫你写字,叫你弹琴给我,当你是南风馆随意使唤的小倌人一样的对待。

  他冷清的眸子看了我一眼,随后不言语,起身走向矮几,撩起衣摆,坐下后又掸了掸,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出来几个不和谐的音律。

  恰如我和他现在,这样的突兀的存在。

  “公主想要听什么?”清冷声音响起,却不抬头,只看着手下的琴弦。

  “我想听……”,我拿起石桌上得茶壶斟了一杯,挑了眉想了想,带着挑衅的笑,“凤求凰!”

  “这……似乎不妥。”他皱了好看的眉头,有些委婉的拒绝。

  “有何不妥?难道凤求凰这曲子大曦律例写了我不能学,还是写了你不能弹?”我皮笑肉不笑的反问,态度就是摆明了你今天不弹就说个理由出来。

  他抿了唇瓣,想了一刻,我也不催他,静静的等着,待喝到第三盏茶时,听得耳边凤求凰的响亮的音节。

  曲真是好曲,可惜却没有那灼灼情意,深入人心。

  再见还是对我无意吗?

  当年我曾劝他考功名,他抵死不愿,而今他却蟒袍加身,一朝扬名。

  你可还记得青云后山的狐狸精,可还记得屏风后的男扮女装小公子?

  你若不记得,我可帮你!

  再见,他是新科状元太子太傅,我是当朝天虹公主,这样的关系又该牵扯出怎样一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来?

  我无心听琴,只是拿冷眼一直睨着他,想看看这样冷情的人,心中可有半分柔软?

  然他自曲子弹完,都不曾抬头。

  “太傅,学生有一惑不解,请太傅赐教!”我起了身,走到琴前,弯身拨了几下,然后凑近了看他。

  他却几不可察的退后了些许,起身侧立一边,拱手,“公主要问什么?”

  “卓文君对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一听倾心,一见钟情,甘愿丢弃身份,当垆卖酒,后来司马相如官场得意,欲遗妻纳妾,修书一封,然卓文君后来回诗一首。”

  “不知太傅可知此诗?”我信步游走,然后转至他身前,直直看着我这位新太傅,等着他说解。

  “……”他闻言终是抬眼打量我,目中情绪繁杂,我竟是看不懂。

  “太傅为何不说话?”

  “难道状元竟是空名?”

  “连太傅也不知道这首名满天下的……”我一步一个问题,逐渐逼近,逼得他后退一步。

  我才狠狠转身,冷冷说完。

  “怨郎诗吗?师父!”

  这一声叫的他定在当地,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终是选择沉默。

  我不是卓文君,没办法让他为我相守一生,可我恨的是,为何当年那样薄情,连名字都不肯问一问我,难道我在他心里,当真是雁过无痕?

  原来他不是不爱功名,只是不愿意为了我去爱功名?

  两则番外完结

  (预告第五卷 云开月已明 相忘篇火热来袭,是真真的要上肉了,太子爷真要开荤了)

继续阅读:第一百五十六章 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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