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云其语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让她忍不住就特别客气的想请她滚蛋。
天还未亮,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潮意,裹着寒风,她总算是熬到了家门口。
身上再冷,也不如心里的寒凉,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觉得连最后一点的尊严都没有留下,彻底留在了度假山庄。
她以身色诱,却也换不回他的回头,那时她就死了心,认了命,可以甘心离开了,不用再去纠结该不该离开的问题了。
在他眼里,此时她该有多么不堪,妄图用身体做筹码的女人,是如何的没节操掉底线,原来从前都是装出来的,底子里也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罢了。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竟然是这样的绝望至极,所以她看着他走,没有流一滴眼泪,心都死了,还哭来做什么?又有谁会心疼?
这样脑袋空空的回到了家门口,却看到一辆豪车,豪车出现在这样的平民小区,总是那么惹眼一些。
但是更加惹眼的是,车边站着的司机,她是认识的,所以车上坐着的人到底是谁,她也心里猜的七七八八的。
司机一看到她风尘仆仆的回来,就向车里的人低声汇报,然后,车门缓缓打开。
依旧是中高皮靴,肉色打底裤,墨绿的呢子大衣,黑丝绒手套,妆容化得很精致,但是却遮不住眼角的皱纹,以及逝去的青春年华。
不速之客是叶老夫人,谢馥珍。
云其语心情不好,虽然知道来人肯定是为了堵她的,可是却不想搭理,径直的就想绕过他们,转身进楼道,却被司机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恭敬的请她留下,她皱着眉,转了身不耐的看着谢馥珍,说出的话挺有礼貌,但是语气听着是非常的不客气。
“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谢馥珍来找她,不外乎请她走,这是继薄颜后第二个容不得她出现在曦市的人,纵然她明白谢馥珍来的目的,纵然她确实是要走,可她就是不想告诉谢馥珍,她要走了,就是故意让她堵心难受。
谁让谢馥珍以前给她妈妈和他两个人,也堵心了不少年呢?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合该她来堵谢馥珍的心,叫她夜夜睡不安稳,如芒刺在背,鱼梗在喉的难受!
可是谢馥珍显然不被她的坏口气影响,到底是世家出来的,身上都是书香门第的气息,带了客气的笑容,“不请我上去坐坐再说?”
“我找不到什么理由请你上去,我们又不是很熟!”最好永远都不熟,她心里暗暗补了一句,这些年就是不想跟叶家扯上关系,却不想,终有人家找上门来的一天。
“我来找你是有些话说,如果你不介意在这里谈也可以。”谢馥珍还是一副好商好量的口气,但是云其语不给脸的又回了一句。
“你要说是你的事,但是我不一定要听!”说多了无非就是那些陈年旧事,要不就是拿钱砸她,让她离开,跟谢馥珍谈,只是给谢馥珍侮辱自己的机会,她脑子又没进水,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要找人给自己添堵。
都要走了不是,临走前难道还要痛打丧家之犬吗?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转身要走,又被司机拦了下来,然后她瞪了司机一眼,又看向谢馥珍,一脸的不悦,谢馥珍面无表情,只是使了颜色给司机,让她走了。
她便自己上了楼,可是到家门口,才发现,谢馥珍是跟着她上楼的。
很难以想象,出入都是豪车接送,住的都是豪宅洋房,却跟着云其语上了这种平民小区的楼上,谢馥珍今天是摆明了不见黄河心不死吗?
她回头看谢馥珍,一脸的有话快说,说完快滚的表情,但是谢馥珍没看她,只看着楼道里一闪一闪的灯,照的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忽明忽暗,看不清神色。
“这里看起来并不好!”这是事实,谢馥珍客观的说着,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你当然看不上这里了!”云其语撇嘴,她就看上这里离凤氏近,出门地铁几站路就到,市中心房子,大多很贵,这个房子是房东留下养老的,他们跟孩子们去外地一起生活,所以便宜租给她,她自然乐意。
她这样的人,自然适合在这里居住,谢馥珍眼高于顶,哪里会看的上这种破房子。
“你不开门吗?”谢馥珍不愿意继续谈这个,又起了话题。
“我开啊,这不等你走了吗?你有话就说吧!”云其语手里转着钥匙,靠在门边,好整以暇的听着,反正她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已经千疮百孔了,不在乎多几个窟窿。
再者谢馥珍的杀伤力,跟凤于飞相比,还是小很多的,她承受的住!
“进去说吧,你穿着湿衣服说话不难受吗?”谢馥珍看着她,意思就是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说。
云其语终于认命的开了门,拗不过谢馥珍,而且她的湿衣服让冷风一吹真的透心凉啊!
进了房间,她也没客气的端茶奉水,就说了一句自便,反正谢馥珍也不是来这里享受宾客待遇来的,丢下谢馥珍,进了卧室换了衣服出来,才算舒服了很多。
自己拿着杯子倒了一杯热开水,捧在手里,看着谢馥珍还是进门时的位置,左右打量,却不说话。
“你可以说了!”云其语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觉得心里的凉意才去了一些。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来的目的,相信你也清楚,就是希望你离开,离叶家远远的!”这句话,记忆中谢馥珍也对他妈妈说过,那时的谢馥珍看起来很年轻很有气质,她当时跑去开门,看到谢馥珍,觉得如果妈妈也这么打扮,应该比谢馥珍还漂亮。
她以为谢馥珍是妈妈的朋友,客气的请她进门,却不想妈妈看到谢馥珍后,就有些不高兴,让她进去卧室不要出来,她隔着门缝,听到谢馥珍也是这么说的。
希望你离开,离叶家远远的!
当年逼走了她妈妈,现在又要来逼走她了吗?真是,谢馥珍怎么总是来这一套?
“我要是不答应呢?你又要拿钱出来砸我吗?就像当年一样?”云其语不屑的笑,对于谢馥珍这种喜欢拿钱摆姿态也是够了,如果砸钱真的有用,当年她就该拿钱去砸应该砸的人,却不是跑来找她妈妈耀武扬威。
“你说个数吧!”谢馥珍看来有备而来,从包里拿出来支票,撕了一张下来,那笔就要写下,一副在商言商的口吻,看来只要她说数就能盖章签名,契约成立,从此人货两清,再无瓜葛。
“一千万?”云其语笑着开口,看着谢馥珍挑衅的扬眉,不是有钱吗?那就写吧!
“这个数……”谢馥珍皱了眉头,有点迟疑,毕竟一千万并不是小数目,可是云其语又开口,“怎么?嫌少吗?”
谢馥珍咬了咬牙,填了数字,递给她。
云其语看着上面好几个零,原来临走了还能顺带敲人一笔,这种敲诈人的感觉,心里着实觉得痛快!
“真的好多啊!”云其语看着支票,然后笑着抬头看向谢馥珍,笑的讽刺,“可是你知道我的房租多少钱吗?一个月才一千五啊!”
“那你可以拿着钱去买房子,买多少都够了!”谢馥珍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顺着她的话回答。
“我如果要钱,当年回来就去找你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我住这么破的小区是为什么?就是等着看你的结局啊!”云其语恶意的笑,故意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你什么意思?”
“破坏联姻,等着看你是曦市的笑柄啊,叶老夫人,你难道不懂吗?”云其语笑着指出真相,以为她会像她妈那样,按着她的剧本而走吗?她错了,她有手有脚,自食其力,不用靠任何人。
“而且,如果我做了凤氏的太子妃,一千万又算什么?你说对不对?”云其语在谢馥珍气的变形的脸面前,将支票撕个粉碎,帅气的一扬手,支票碎片雪花一样落了下来,看到谢馥珍彻底龟裂的妆容。
妈妈,当年你心里一定是想这样做的吗?我现在替你做了,你是否看得到?有没有觉得出一口气?
“云其语你!”谢馥珍气的就要扬手,却被云其语反应快的捉住了,然后开口,“上次是因为我不想躲开,不是因为躲不开!这点你最好记得!”狠狠甩开,云其语再不啰嗦,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客气的请人滚蛋。
“请吧,叶老夫人!”
谢馥珍气的浑身发抖,觉得云其语比当年更加的变本加厉,自己这是送上门来求辱来了,早就知道云其语和她妈妈不一样,她妈妈只是表面的狐狸精,而云其语,却是从里到外都是,狐狸心,狐狸骨,狐狸皮!
要看她的笑柄嘛?要破坏两家联姻吗?
云其语,你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吗?
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
云其语看谢馥珍起身,就看着门外,结果却被谢馥珍的举动惊了个半倒。
谢馥珍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了!
这是几个意思?云其语彻底蒙圈了,脑海里只有几个字……
谢馥珍给她下跪了……
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