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师父,帮你洗过澡吗?”凤于飞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明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前世,却也嫉妒,怎样的人,让前世的阿霓,今生的云其语,都这样念念不忘。
是温柔体贴,还是知暖知热?还是颇会说些甜言蜜语?
云其语看他的神情,觉得约莫又是有些吃无名醋了,就认真抬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她和师父圆房之后,即使已经没了最后那层窗户纸,她见了她师父,还是容易害羞,容易害臊。
因为……那天她吃了药,简直浪的不能浪了,最后也不知道喊了什么,隔日府里的丫鬟们见她都有些脸红的慌,那些小厮们见她都远远地绕着走。
这是到底有多浪,她私下里偷着问师父,师父却说,阿霓很好,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话有说等于没说啊,她缠着她师父,让他说说到底她干什么了?她后面的真心想不起来了,酒气上脑,她晕乎乎的,又加上那药烈性,烧的她头晕眼花。
早晨一睁眼,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师父平素也是个薄脸面的,被他这样一闹,耳朵尖尖有些红,只好说,阿霓那时的声音可能大了一点……
这大了一点是有多大?难道叫的全府上下都听到了么?
她羞愧的捂脸,完全不想面对那晚的自己。
不过很好听,我喜欢,她师父又低头笑着逗她,拍拍她发烫的小|脸安慰。
师父现在,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以前沉闷的性子,可委实说不出来这种闺房情话。
她越发的臊红了脸,不肯理他师父,进了内室床榻。
阿霓,她师父笑着跟了进来,看她藏被子里,圆不隆冬的就是不出来。
她师父一揽她入怀,隔着被子,凑在她耳边轻语,这回倒是知道羞了?
讨厌,师父干嘛老用这种话笑话人家?
她不依,越发的不肯出来,她师父也不勉强她,就搂着她,轻轻说话。
阿霓,我以前对你不好,你一定很怨我吧?
听了这话,她一下有些呆,怨还是不怨?
她也不知道,怨是怨的,可是越是怨,心里就有多少的情在里面?
若是不怨,怕也是跟他不想再有牵扯。
她呼的一下掀了被子,一张俏|脸被捂得红彤彤的,却固执的开口,阿霓怨,怎么不怨?
你是应该怨我的,她师父叹口气,看着她点头。
阿霓怨师父,怨的是为何不肯告诉阿霓?
阿霓想和师父共患难同进退,就算再大的事,阿霓也想和师父一起面对,而不是被藏在后面。
她都想明白了,她父皇不愿意告诉她,她师父不愿意告诉她,如烟也不愿意告诉她,那么只能是,她知道了以后,可能会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既然他们两个对她都那样好,都为她着想,她又怎么怪责他们的心意?
只能忍了,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护着,护的好好地。
师父,你不愿说,阿霓就不问,但是阿霓想让你知道,阿霓不想和师父分开。
她师父看着她,却不言语,如果终有一日,在他和她父皇之间要选择,她该怎么办?
他那晚抱了她,就已经将前尘往事咽下,但愿,从此再不会提起,也就不用面对将来她左右为难的时候?
只有忍下了,毕竟过去已经过去吗,他还有阿霓,放不下。
师父,也许我父皇那里对不起你,你不要怪他,阿霓都替他给你赔不是,你别记恨他,他其实挺好的,对阿霓很好,阿霓喜欢你,他本来不愿意,最后也还是点头了。
她父皇真的对她很好,无论别人怎样评级她父皇,她心里,她父皇却始终是个好父亲。
疼爱她,给她一切能给的。
就算是他不想给的,比如成全她和她师父,也最后还是成全了。
能不能看在阿霓的份上,不要再和我父皇较劲了?
她师父叹气,这不是较劲的问题,不过,他别扭了几个月,折磨阿霓,折磨自己,到头来她父皇也还是好好地。
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逝者已逝,不如珍惜当下,他的当下,便是阿霓。
对不起,师父之前是不是很混账?
嗯,是挺混账的,她皱着小|脸点头,一脸的简直是太混蛋了。
让人恨不得将你绑起来暴打一顿。
那你现在打吧,师父都会守着的。
真的?
真的!她师父点头,心甘情愿的宠溺。
她便上了手,倒不是要打人,却循着她师父怕痒的地方去了,她师父起先还躲着让这,后来受不住了,就开始反击。
两人闹做了一团,渐渐的,她师父便有些喘气,看着她,眼中起了念。
阿霓,哑哑的唤着她的名字,让她心尖有些发颤。
看他越来越近的清俊面容,她有些害怕,倒不是怕那些,而是这天光大亮的,白日宣|淫总是不好吧?
夜里都让人听了去,要是白天,万一那个不懂事的丫头小厮闯进来,让她还要不要脸活人了?
虽然她已经有点觉得没脸了,但是不想更坏了。
以后她这个公主,是当家主母,还要不要立威于人了?
她一弯身从她师父身下下了床,只着罗袜去了梳妆台,对着镜子做好。
刚才一阵闹腾,她早晨刚梳好的发髻又散了,她嫌满头珠翠碍事,便只上了几个点缀,结果却不结实,稍微一闹腾一下,这发就松了下来。
她拆着珠翠,打算拿起梳子叫翠儿帮她重新梳头。
然而,有一只手却比她更快拿起了梳子,扶着她的肩膀,轻柔的梳了起来。
她师父从不曾为她梳过头,虽然亲|亲抱抱是有的,但是这样温馨体贴的举止却从来没有。
让她心里软的一缩一缩的犯疼,原来,爱到深处,即使他一个细小的动作,也会觉得感动。
阿霓,头发长了。她师父一边说,一边抚过三千青丝,柔软细腻,爱不释手,跟她身上的肌肤一样,让他着迷。
嗯,不然怎么成亲?她想起那年小年夜说的,待她长发及腰,就成亲吧,如今是真的成亲了,让她有些觉得不真实。
天牢死别,成亲之夜两人却形同路人,中间还有如烟和竹清,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最后……
她还是换回了师父的情意,她还是赌赢了。
是啊,阿霓现在是小师娘了。成亲之后,她师父总拿小师娘的话来逗她,那时说起来不觉得骚得慌,现在真的成了亲,却总是觉得有些脸红。
当时自己到底是有多么强盗,逼着她师父答应她做她的小师娘的。
好看?她师父拿了铜镜在后面给她比着,原来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师父竟然已经挽了个发髻。
女子十五及笄,不束发,然而成亲之后,就是妇人,就要挽发来显示已婚身份。
她点着头赞叹,她师父手还真是巧,竟然挽的还挺好,她自己可不行。
你可别嫌弃我手笨,我只会这种简单的,复杂的可不行。她师父有些含笑,看镜子里笑的娇俏的人儿,心中满足。
突然觉得,从前自己为何看不破,如果早点看透,她和他都不会受这么多的苦楚?
他让他最珍视的人儿,吃了好多苦。
幸好,阿霓没有放弃他,总是逼着他明了心中情意。
阿霓,以后在不可用鲁莽了,不许再吃哪种药了。那种药性子太烈,那晚她总是要不够一样,缠着她,不要他走,他也没法走,就算没有药,这个人,他也要一吃再吃,没法停下。
嗯,阿霓知错了。她点了头,想着虽然吃药不好,但是没有那样,也换不来师父回头。
虽然竹清给她吃了那样的药,但她心底多少是感激他的。
竹清说,你师父若是心疼你,自然舍不得你受苦,若是不心疼,你也趁早断了念头,另觅良缘吧。
原来,她师父总是要人逼一逼才行的。
那日之后,不曾见过竹清,她听翠儿说,竹清已经走了,重回了南风馆。
她不懂,明明帮他赎了身,为何还要回去,过那种送往迎来的生活。
她后来才明白,竹清怕去了别处,她寻不着他,甘愿我在南风馆,想着她有日想起他,能去看看她。
可是,她师父管着她,不让她去南风馆,怕是没这机会了。
想什么呢?她师父似乎看出来了,脸上有些不满,故意问她。
想竹清,你把人家赶走了,我还没好好谢他呢。想起来他金屋藏娇还有个如烟在那里,却赶了竹清出去,她就有些酸气,故意呕他。
谢他做什么,又没做什么好事?她师父真的有些醋了,原来,冷清清的师父也是会吃醋的。
你吃醋了?
没有!
不让我谢竹清,那让我去谢谢你的如烟姑娘吧?她知道了如烟当初救得她,但心里总归有些过不去,想着当初知道他总在那里,就憋屈的慌。
什么我的?别胡说。她师父凑在她肩头,咬了她耳朵一口。
你叫她一声姑姑还差不多,我也叫她姑姑的。
姑姑,那就是长辈?
是,对我和你都有救命之恩的,所以你不要吃这种醋好不好?她师父蹲下,拉着她的手,有些求她的意思。
她从来没见过她师父这样,像个小倌人一样,摇着她,满心讨好,软语央求。
她耐不住,便点了头。
她想,只要她师父对她好,其他人,她都浑不在意的。
“没有?那我就替他伺候你一回,免得你心头遗憾!”凤于飞突然开了口,拉回了她的神智,说是洗,却故意顶在那里,等着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