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源于郑小靖的眼见。在清晨当完班之后,他熟门熟路地奔进城西的胡同里,拍开了陈三光家的门。
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睡眼惺忪的,明显是还没睡醒的样子。也不能怪陈三光的脾气不好,换了是谁,在睡得正香的当口给人吵起来,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而咱们的陈大医生偏偏又是个“起床气”特别严重的,因此,也难怪他面色不善:
“干吗?!没事儿别来烦我!”说完,门“碰——”一声就给摔上了,差点没撞上郑小靖的鼻子。吃了一个闭门羹的小靖,倒也不生气,立刻转了身子,“哧溜——”一声地窜进了隔壁巷子里——
“病人……病人……”小靖一边念叨着一边四下张望。看见街上各色行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瞅瞅人家有没有缺胳膊断腿儿的。可转了大半天,愣是一个有毛病的都没有见着。这可让小靖犯了难:
“总不能随便抓个人就问,你有没有病吧……”他嘀嘀咕咕道,蹙紧了眉头甚是苦恼的样子。就在这时,却听一声“喵~~~”,小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天助他也!是一只伤了腿的小猫耶!
看见小小的三脚猫,拖着右后腿儿走路的样子,小靖登时眼睛一亮,乐颠颠地就跑了过去,想把小猫抱起来。谁料那小猫儿强悍得紧,一点都不领情,扬了爪子“刷——”地一下,就在小靖脸上划出三道血印子来。
伤口麻辣辣地发疼,小靖抬了手,用手背一抹,再低头一看:“淌血了……”
伸了舌头舔了舔手背,再用沾了口水的手背贴上伤口,疼得他直龇牙咧嘴。做过最简单的消毒之后,他便不再去理会。只是用手轻轻地摸着小猫的脊梁。渐渐地,当小猫没了敌意,他便乐颠颠地又冲回了西街,再次叩响了陈三光家的门:
“陈大夫,有病人啦!”
门“吱呀——”一声开了。陈三光斜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景致后,忍不住伸手戳他的脑门子:
“你这麻烦精!乱七八糟的病人也就罢了,你竟然给我带了只猫儿来瞧?!你当我是兽医、这儿是宠物医院啊!”
“可是……”
“没有可是!”陈三光一把从他手上夺过小猫,随即往地上一丢,那猫儿就“噌”地窜了出去,再不见了踪影。
“还愣着干吗?!还不快进来!”他瞥他。
“啊?!哦!”
快步闪进了屋,坐定在椅子上,却看见陈三光从药橱里掏出一个小白盒子来。小靖眼尖,看见白盒子旁边还有个小蓝匣子,于是好奇道:
“陈大夫,那是干什么用的啊?”
“你倒管得多!”陈三光掏出棉球和红药水,径直走到小靖面前。二话不说,就把棉签往伤口上贴去,疼得小靖直咬牙。
直到处理好了伤口,将药箱放回去的时候,陈三光顺手把蓝匣子拿了出来,递给小靖:
“悠着点儿,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啊?!这么贵重啊!”小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只见,躺在缎子上的,是一只碧绿的翠簪,“好漂亮啊!”他赞叹道。
“你喜欢?”他斜眼瞥他。
“嗯!”小靖无心地点了点投。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有人“啪啪”地拍门。小靖放下盒子,乐颠颠地跑去开门:
“咦?林姐!”
“小靖你也在啊!”林天天挽了张名扬的胳膊进门,“那太好了!我们下山来买东西,顺便蹭顿饭。陈三光,意大利面伺候着!”
“你这女人,倒是很光明正大地点起菜来了!”陈三光冷哼。
一旁的张名扬无奈地搭了腔:“先前就劝过她了。可是她说,谁让你带了全套厨具来呢?”
陈三光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不做。要做让她自己去!”
“那你就得重新装修厨房了。”张名扬好心地提醒道。
“咦?!林姐,你这个簪子,和陈大夫的传家宝好像啊!”小靖发现新大陆。
“哎?!是吗?我瞅瞅。”林天天把簪子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觉得稀奇:
“嘿!奇了,这簪子怎么跟我这个那么像?连棉质的纹路和位置都一模一样!”
陈三光给了她一个白眼:“屁话!我这个可是古董,你那地摊货能比么?!”
林天天斜眼:“明朝的地摊货,到了你那时候就都是古董了!”
说到这里,林天天愣了一愣。突然,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越咧越大,都快咧到了耳朵根。眯了眼,她转头望向郑小靖:
“小靖,来,喊林姐一声‘祖奶奶’!”
“咦?为什么?”小靖睁大眼,满是疑惑。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
听了她这话,陈三光登时一张脸变得铁青。一把从林天天手中抢回了簪子,他递给小靖:“拿去!”
“咦?!可是,这个不是陈大夫你家的传家宝?!”小靖惊道。
“呸!就一地摊货!”陈三光没好气地说。
一旁的林天天看得“嗷嗷”乱叫,陈三光气得吼了声:“闭嘴!”
“哦!以下犯上啦!”林天天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缩进了张名扬怀里。
“……”陈三光没了词儿,只是瞪着她。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妥协道:“你还要不要意大利面?”
“要!当然!”林天天猛点头,拉了张名扬坐在桌边,一副就等开放的模样。
见陈三光走进了厨房,林天天用手肘子碰了碰张名扬,冲厨房努了努嘴,眯眼笑道:
“不错嘛,脑子又好,还挺会烧饭,果然是基因好啊!”
“啊?!”张名扬疑惑道,“什么基因?!”
只听厨房里“咣铛——”一声,随即又是一阵怒吼:
“林天天,你不要太过分!”
林天天不答,只是笑倒在张名扬的怀里。
历史是怎样的?
谁知道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