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尼蹲在厨房已经半个小时了,水都烧开了好几壶,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打扰刑俊和莫晓宁的独处时间。他觉得此刻自己就是一个超大功率的电灯泡,待在哪里都会遭人嫌。
“杰尼,你是在厨房睡着了吗?”
直到刑俊的声音响起,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拎着水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对不起,BOSS!刚才水壶好像出了点问题……”
蹩脚的借口。
刑俊一听就听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反而透露出了一些赞许的目光。他这位助理,似乎越来越机灵了。
“把水壶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啊?那您的伤……”
刑俊下意识地皱眉,才暗暗夸过他变机灵了,谁知一转眼又懵了。
“有人说要为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就不用麻烦你了。况且,换纱布这种事情,对某些人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了,是吧?莫小姐!”
莫晓宁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齿,说了一句“当然”。
刑俊满意地扬起嘴角,转头丢给杰尼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走人。
杰尼心神领会,“那这里就麻烦莫小姐了,我先走了。”说完,没等莫晓宁回答,他便丢下水壶,一溜烟的跑了。
莫晓宁很想跟着杰尼跑出去的,不过仔细一想,刑俊才不会这么轻易让她逃走呢!再说,刑俊的脚伤是因她而起。出于人道精神,她也应该照顾他到痊愈,之后再想办法跟他谈条件。
心里这么想着,莫晓宁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医药箱在哪里?”她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态度依然不是很友善。
刑俊也不在意,惬意地往沙发上一靠,斜昵着她,然后丢出一句:“厨房左边第二个柜子里。”
莫晓宁不再看他,径直往厨房走去。
可一进厨房,她就懵了。这柜子都是吊在墙上的,而且距离地面的高度并不是她的身高可以企及的。刑俊这是故意在耍她吗?
明明看到了医药箱,可是无论怎么踮起脚尖,手指连医药箱的边边都够不到。
正当她开始冒汗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接着一只大手越过她,轻巧地抓住了医药箱的把柄。不用看,莫晓宁也知道是刑俊。这个房子里,只有她和刑俊两个人。
“知道自己长得矮,就该早点求助。”
他高大的身躯贴着她的后背,姿势看起来十分暧昧。而他仿佛是故意让自己停留在这个动作上,明明拿到了医药箱,却久久没有离开。
莫晓宁的脸颊有些燥热,心跳也加快了节奏。而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厌恶,厌恶自己的不由自主和情不自禁。想到此刻还躺在医院里的莫如山,她瞬间下了狠心,用力推开了刑俊,直接跑出了厨房。
随后,刑俊也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
“我好心帮你一把,你不说谢谢就算了,竟然还推我?难不成你想害我再受一次伤吗?”
他的语气中尽显调侃之意,莫晓宁听了更加气急败坏。
“谁让你帮了。自己把医药箱搁得那么高,够不到难道是我的错吗?”
“强词夺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来扶我过去。”他倚在厨房门口,向她伸出手,示意她过去扶他。
莫晓宁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刚刚怎么走到厨房的?现在怎么就走不回来了?”
“刚刚走到厨房已经把力气都用完了,现在脚很痛。”说着,他暗暗使力,将受伤的脚抬起来。
果然,纱布又渗出了血。
莫晓宁一惊,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
他如愿以偿地让她扶着走到了客厅,重新坐在了沙发上,顺便把手里的药箱搁在茶几上。
莫晓宁动作利索地打开药箱,剪子,消毒药水,纱布全都有。正如刑俊所说,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她有经验。从清理到包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了,不要再乱动了。”
莫晓宁一边说着,一边把药箱整理好。
刑俊审视了一下莫晓宁包扎的伤口,一脸嫌弃地撇撇嘴,说:“技术有待改进。”
莫晓宁听了,冷哼一声,“我又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既然这么嫌弃,就不要让我帮忙啊!”
刑俊勾了勾嘴角,道:“激将法没用。”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猜中她心里的想法,莫晓宁气得不想再说话,拎起药箱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人还没走到厨房,客厅里的某人就开始喊了。
“莫晓宁,我要喝水!”
“自己没有手吗?”莫晓宁下意识地反抗。
然后某人轻轻松松地驳回:“是你说让我不要再乱动的。”
“……”
反抗失败。
莫晓宁认命地垂下脑袋,咬牙切齿地替某人倒水。
一杯水递过去,某人又开始挑刺。
“太烫了!”
“刚刚烧的水,当然烫了。”
“杰尼倒的水都是温的,为什么你不行?”
“……”
反抗再次失败。
莫晓宁觉得这样下去,不出一天就会被刑俊逼疯的。
五分钟后,她把调好水温的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告诉你,刑俊。不要拿我的仁慈当好玩,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莫晓宁在心里恨恨地发誓,这回一定要崛起!不能再让刑俊牵着鼻子走了。
刑俊不动声色地拿起水杯,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水,又慢条斯理地放下,而后才将目光落在莫晓宁的脸上。
“你觉得我在玩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尤为低沉。莫晓宁听不出任何情绪,也猜不透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思。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就是故意的。
“难道不是吗?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真的把你的身份说出去的,却还要把我关在这里,你究竟想干什么?”
原来她都知道。
刑俊莫名地扬了扬嘴角,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