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刑俊一起出门下楼，莫晓宁仍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一路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问了一句：“你在警局也有关系？”
刑俊看了她一眼，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别瞎猜，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莫晓宁从他欲盖弥彰的表情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刑俊在警局一定有心腹，否则他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机密文件。不过，她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如今她只希望父亲的葬礼可以顺利进行，不要出什么意外。然后，刑俊可以手刃仇人，把雷万霆送进监狱。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车子缓缓驶出小区，一路朝殡仪馆开去。
而这一路上，莫晓宁果然看到了好几辆巡逻车经过，几乎相隔几分钟就会出现一辆巡逻车，有一辆车还一直跟在刑俊的车后面，仿佛是在护送他们去殡仪馆。
连出行都需要警车保护，可想而知，刑俊的复仇之路有多危险。
莫晓宁忽然有些害怕，虽然刑俊已经明确与她说清楚了，复仇是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目的，可她无法想象，万一有一天听到了刑俊出事的消息，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或许，会比听到莫如山去世的消息更加不能自已。
“刑俊！”
她沉沉地叫了他一声。
刑俊正在开车，没有转头看她，更没有发现她表情的变化，只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受伤了。”
大概是她这一句话说得太突兀了，刑俊听出了不对劲，这才转过头来看她。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她抿了抿嘴，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回答：“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我难受！”
刑俊扬起嘴角，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莫晓宁的头，柔声说道：“我答应你，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他露出一个让莫晓宁放心的笑容，却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战，结果只有一种，要么赢，要么死。
刑俊口中的承诺，总算让莫晓宁稍稍安心了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顺利到了殡仪馆。路上有巡逻车护送，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今天来殡仪馆的车子很多，殡仪馆外位数不多的停车位早已被占满，许多车子都只能靠边停在过道上。刑俊看了一眼前面黑压压的一排车，当下就决定把车子停在了外围。
两人下车之后是一路走过去的，路上也遇到了不少身穿黑色西装，前来吊唁的国检人员，但莫晓宁一个都不认识。当然，也没有人认识莫晓宁。
“想想这么多年，我爸的同事我一个都没见过，连他的单位都没有去过。可能，别人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吧！”
越接近殡仪馆，莫晓宁心头的伤感就越强烈。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经发泄出去了，如今留在心头的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了。
刑俊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看开点！”
莫晓宁含着泪，点了点头，却在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晓宁！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
莫晓宁闻声抬头，只见周歆谙心急火燎地向她跑来。
莫晓宁有些心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刑俊，心想也不能把刑俊强制扣留她的事情告诉周歆谙，否则就会多生事端。
“我出了点意外，这几天一直在刑俊家里休养。”
“意外？什么意思？你伤到哪里了？”周歆谙一听莫晓宁说出了意外，又休养了好几天，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地抓着她上下检查。
莫晓宁整个人都快被她弄晕了，连一旁的刑俊都看不下去了，伸手阻止了她的行为。
“她已经没事了。”
此话一出，周歆谙才察觉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刑俊，顿时露出狐疑的表情。
“刑先生怎么会和我们晓宁在一起？难道晓宁出的意外是你造成的？”
这逻辑……莫晓宁也是醉了。
本想开口解释一下，没想到刑俊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
“可以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可以算是？”
周歆谙这刨根问底的性子，问到最后指不定会问出麻烦来。
莫晓宁觉得事情的发展趋势有点不妙，赶紧扯了扯刑俊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回答周歆谙的问题。然后又趁着刑俊错愣的瞬间，把话抢了过来。
“歆谙，这些事一会儿再说，你先带我去灵堂吧！”
莫如山的遗体还孤零零地躺在殡仪馆的灵堂内，身边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周歆谙想到这个，顿时反应过来，于是什么话都不说了，立刻拉着莫晓宁直奔灵堂。
莫晓宁猝不及防之间，回头看了一眼刑俊。刑俊颔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才安心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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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唁的宾客陆陆续续到来，因为刑俊戴着墨镜，身穿黑色西装站在门口，加上他抿着嘴，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很多人都把他当成了保镖，就连周靖轩都差点没认出来。
周靖轩从刑俊身边路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又细细看了一眼。
“刑先生？”他不敢确认，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刑俊闻声回头，看到周靖轩并不意外。
“周警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冒昧问一句，刑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刑俊和莫如山并无瓜葛，相反的，他似乎对莫如山心存敌意。所以他此刻出现在莫如山的葬礼现场，周靖轩自然感到十分疑惑。
其实连刑俊自己都很疑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刑俊而言，他并不愿意来到这种地方，尤其是莫如山的葬礼。对一个曾经陷害过自己父亲的人，他的心中除了恨，绝不会出现其它感情。可偏偏因为莫晓宁的关系，他如今不得不站在这里。密切注意着现场的情况，以防雷万霆派人暗中做什么手脚。
不过，他虽然可以为了莫晓宁可以打破自己的原则，但却无法超越自己的底线。所以，莫如山的灵堂，他不会跨进去一步。
“我只是陪着某人过来，并不是来参加葬礼的。”
这个某人指的是谁，周靖轩一听便知。
“晓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