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个把小时之后，莫如山终于进入了正题。许是觉得不需要再跟雷万霆周旋下去了，于是正色道：“霆哥，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雷万霆愣了一愣，似乎对“霆哥”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
“瞧你这表情，好像有多严重的事情。先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莫如山也没有矫情，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莫晓宁坐在旁边战战兢兢地听着莫如山的叙说，又细细地观察雷万霆的表情，待莫如山提到雷雅倩的时候，雷万霆的眉心明显地动了动，眼神也随之变得深沉。莫晓宁心想，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令嫒的死跟我女儿没有半点关系。若不嫌弃，我愿意帮你调查背后的真凶。”
莫如山的话刚落，还没等雷万霆开口，一边的赵婧已经忍不住了。
“莫检察官的话真奇怪。你女儿是不是凶手，待警方调查之后自然就能见分晓。你堂堂一个检察长凭着主观判断就想徇私包庇自己的女儿吗？”
没想到一向规矩森严的雷万霆竟然放任女人先出头，莫如山有些憋闷。
“这不是包庇，我女儿那性子，见了老鼠都会怕，又怎么会有胆子去杀人？”
赵婧听了这话，倒是顿了一顿，似乎觉得这个解释有理可循。但一想起雷雅倩的死，作为母亲的她又瞬间失去了理智。
“怕老鼠的人多了去了，那也不能证明他们就不会杀人。看上去柔弱的人，狠心起来什么事都能做。谁知道你女儿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坏水？”赵婧一边说，一边扭头打量莫晓宁，眼里充满了恨意。
莫晓宁被赵婧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往莫如山旁边靠了靠。
“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如山气的脸色都变了。
顷刻间，室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雷万霆总算是慢悠悠地张嘴了。
“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给我上楼去。”雷万霆没有说谁对谁错，首先打发了赵婧离开，接着又佯装安抚莫如山，说：“你也别动气，这事我心里清楚。既然你能叫我一声霆哥，那我也就把实话告诉你，道上的那些小角色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雷万霆的女儿。所以我才让警方介入，如果令嫒是无辜的，相信警方会还她清白。最后的凶手不管是谁，我都会让TA付出惨重的代价。”
雷万霆的话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雷雅倩的死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就算凶手是皇亲国戚都没用，到了他这里，一样要血债血偿。
莫晓宁顿时吓得倒抽一口气，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凶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不免被雷万霆狠戾的表情给吓到了。
莫如山绷着脸，沉默了许久。他深知雷万霆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狠绝非常。莫晓宁要是真的被警方判定为凶手，恐怕活不过下月初一。
“好，既然霆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我还有公务要忙，先告辞了。”
莫如山毫不犹豫地起身告辞，拉了莫晓宁一刻不停地走出了雷家大宅。
雷万霆不动声色地坐在原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身后的助理贺明默默上前一步，疑惑地问道：“总裁，您真的认为害死大小姐的凶手是莫如山的女儿吗？”
雷万霆动了动嘴角，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呵！你瞧那丫头怯弱的模样，像会杀人吗？”
这下贺明就更不不解了，“那您刚才为何不跟莫如山说清楚？”
“小明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莫如山太不懂分寸了，我这是在提醒他，不是谁都有资格在我面前提条件。”
贺明恍悟过来，迅速收敛了表情，顿了顿，又说：“莫如山可不是普通角色，如果莫晓宁真的出了事，恐怕莫如山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反而对我们不利。”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就凭警方手里那点证据，连抓人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以莫如山如今在政界的势力，要摆平这个案子，根本是小事一桩。”
雷万霆早就把整件事的利害关系都分析透彻了，贺明不禁露出了崇拜的目光。他的老板果然数十年如一日的“老奸巨猾”。
“看来我还得向总裁多多学习才行。”
贺明适时地送上一句奉承话，瞬间让雷万霆眉开眼笑。只不过这个笑意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刻，贺明就收到了新的任务。
“你办事的能力要是有你的马屁功一半就好了。去给我查一下雅倩的那个男朋友，一周内我要看到详细的资料。”
对于雷万霆突然转变的话题，贺明皱了皱眉，有些意外，又有点疑问。但此刻，他学聪明了。没有再多问，而是迅速领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