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32岁至今单身？”
白灵对他好奇到了极点，站起身，亲自为他满上一杯玫瑰洛神茶：“我还以你是gay，或者隐婚呢！”她大有一副你快多说些的八卦神情。
明斐惬意的端起杯盏，缓缓的抿了一口，动作极慢，慢得白灵真想拉开他的嘴，将茶水直接灌进去，明斐喝完茶，眯起眼睛望了她：“你刚刚问什么？”
白灵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但她实在好奇，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又为他满上一些茶水：“你是心理上有恐惧？还是身体上？”
“我身体很好，不信你可以试一下。”
白灵点点头，那就是心理上了，她突然对明斐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同情。明斐看着她，白灵明显没有听清他方才的话，还沉溺在八卦里。
“多吃点。”
他将盛着鸡翅的盘子又往白灵面前推了推，成功引起她的注意，让她从八卦里出来，忆起另外一桩事情：“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明斐看着她：“我约的是，‘今天，12点，老地方’。”
白灵点头。
他上次约的也是12点，海底捞临清店，这次虽没明说地点，但“老地方”应该指的还是海底捞临清店……吧？
明斐问：“你常来这家‘World’？”
白灵再次点头。
明斐说：“所以‘老地方’就是这里。”
白灵目瞪口呆，这脑袋回路也太遥远了吧，而且他怎么就能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来呢？她忙问：“你是怎么想的？”
明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淡淡的说：“你早上离开雇主家后就直接回家休息，睡醒时大约会是下午，你没其他地方可去，所以我猜你一定会来这里，只是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我原本猜你5、6点左右到这里。”
如果邓安怡没有给她打那通电话，5、6点的时候白灵的确会出现在这里。
但她有种被人看透的不舒服感，白灵挑了挑眉：“我到家的时间是傅斯敏告诉你的？”
明斐点头。
白灵眸色微变：“然后你料定我会爽约？”
明斐再次点头。
白灵静了一刻，又问：“所以你用这方法等我？之前约定的‘12点’其实也是障眼法？”
明斐默不作声地看她，过了好久，才开口：“你生气了？”
“我的事情不喜欢被人知道。”
白灵那双明眸凤眼突然锐利起来，她向后微微一靠，双手在胸前叠加环抱起来，与人隔了距离。
“我知道了。”明斐缓缓而笑，“以前有人说过，如果你想了解一个人，首先要知道她讨厌什么。”
“我讨厌的事情可多了。”
白灵冷冷一笑，站起来，走向二楼。明斐缓缓起身，这次跟了过去，手机响了声，是傅斯敏发来一条微信：“等到了吗？”
明斐回：“嗯。”
傅斯敏：“进展怎么样？”
“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看见明斐这样回复，傅斯敏突然有些放松了，看来明斐意识到关键问题了，这次找他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白灵看似俏皮可人，实际上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这或许源于她的身世。关于白灵的身世傅斯敏也是碰巧得知，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白灵也确信，即便傅斯敏什么都同明斐说，唯独这件事，他一定会闭口不提！
书店二楼仿佛凝固住了时间，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白灵和明斐并排站在书架前，手里翻阅的都是有关妇产科的医书。白灵最后选了一本产后恢复的书拿到旁边的座椅前，而明斐似乎选了很久才看中一本，坐到她对面来。
因为他来时有些动静，白灵瞥了眼，明斐手里拿的是一本杂志，主打文章是有关“羊水栓塞”。关于羊水栓塞她也知道些，是一种极其严重的分娩期并发症，虽然发生率低，但死亡率高，而且据说急性羊水栓塞是无法预防的。
似乎察觉到白灵的视线，明斐翻开杂志，说起了一桩旧事：“我妈妈怀二胎的时候就是死于羊水栓塞。”
白灵愣了愣，明斐的口气仍旧像是闲话家常般的平淡：“所以我后来选了妇产科，这几年我也主刀过这类手术，都挺成功的。”
末了，他将杂志里讲述“羊水栓塞”的文章放在白灵面前：“我写的。”
这是业内最权威的杂志，主打的的确是明斐的文章。
白灵抬头，恰好撞进明斐眼底，他眼眸清亮又坦然，嘴角边还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今天的他，笑得最好看。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不愿被人提及的逆鳞，只是或大或小、或多或少而已。有的人放下的，有的人放不下。放下的人会活得越来越自由，而放不下的人，会成为伴随他一生的魔怔……”
他的声音明明依旧清淡，却一次又一次撞击着白灵的耳膜。她甚至都不大记得后来是怎么离开“World”书店，大约是明斐送她回来的。当她躺在床上，身在狭小的单人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时，脑海里飘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全是孤儿院的记忆。
白灵缓缓握住了双手，夜风带起窗帘，抚过她的脸，就好像风中残烛般的悲凉……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白灵没有去接听，直到第二遍响起的时候，她才接过，轻轻的说了声：“喂。”
“白灵，是我，柳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