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一字一句说完，便右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陆舟，她甚至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去观察他的表情的。然后，她就如愿看到了陆舟脸上一系列好玩的神情变化，茫然、诧异、震惊……
“你自己的人生？”陆舟不太明白零号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工作顺利，生活富足，什么叫“想要自己的人生”？
“对，我自己的人生。”零号认真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经历过什么？我又要往哪里去？”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陆舟英俊的脸上显出毫不掩饰的怒气，“如果你想拒绝我，至少也要找了让人信服一点的理由吧？”
“开玩笑？”零号轻笑，“我和陆副总还没熟到开玩笑的地步，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舟握着茶杯的手指就紧了紧，零号的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他并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努力摆出一副笑脸想要再说服零号时，零号抢先说：“陆副总今天来的目的我明白了，陆副总的提议我也十分清楚了。但是，我的答案是，不。不早了，陆副总请回吧。”
陆舟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但他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讲话，只是牢牢看着零号，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零号便有些恼怒，这个人不仅不会看人脸色，而且简直是无赖。她站起来，做送客状：“陆副总，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没有讲清楚？”
“清楚。很清楚。”他慢慢站起来，“多有打扰，告辞。”
陆舟朝零号点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零号却从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凌厉，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她目送陆舟往外走，突然觉得，也许即便没有任何人帮忙，这个人将来也会达到目的。
陆舟走了两步，又回头，用些许戏谑语气说：“会不会我一走出这个四合院，你就会立刻给老爷子或者陆胜一打电话？”
回廊处灯光幽暗，他在灯光的阴影里，目光炯炯看着她，如鹰隼般锐利，语气看似戏谑却带着咄咄逼人的试探与警告。
零号知道，他需要她的保证，便意简言赅答：“不会。”
他露出真面目来，表情异常冷峻，紧盯着她：“我要怎么信你？”
“陆副总不相信我，难道还要把我杀了灭口不成？”零号不愠不火，“空口无凭，我就算把状告到老爷子那里去，谁会信我？再说，我从来不做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我是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喜欢陆胜一。这样说，你放心了吗？”
“多谢。”陆舟的唇角形象性地弯了弯，“我今晚没有来过牧之路，也没有见过你。”
“当然。我们今天只在公司会议室见过，我和陆副总不熟，又怎么可能带陆副总回牧之路？”
“你说得对。”陆舟转身，穿过芍药花间的小径，离开。
月色如水，晃如泄了一地银霜，零号想起他最后唇角微弯时眼神里的凉意，也是这般带着清霜的寒意。
今夜，她可以确定两件事，现实里这个叫陆舟的男人不认识她；这个男人不简单，直觉告诉她，需要远离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