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耗子找你。”白芨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怕冷,一冷就想睡觉。
“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吴川芎冷笑,那只千年老耗子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关了好几百年了,整天神神叨叨十分癫狂。
耗子算是重刑犯,吴川芎一路无视那些疯狂的囚犯冲着他或尖叫或咆哮,直接来到关押耗子的牢房前,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臂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躲在阴影中的耗子看起来像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密封眼,凸尖嘴,塌鼻子,两只尖尖的耳朵还是鼠耳,穿了一件灰色长袍,露出两只粗壮的脚爪子,硕大的尾巴飘荡在半空中。尾巴仿佛有眼睛似的,见了吴川芎,立刻高高竖起,嗖地穿过铁栅栏,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入了吴川芎的小腹。
吴川芎猝不及防,捂住小腹,倒在了地上。
耗子立刻跳出来,猩红的双眼瞪得溜圆,兴奋得拍着手抓着铁栅尖啸起来:“中了!中了!死!死!还不死!”
血从吴川芎身下蜿蜒而出,只见他紧闭双眼,面色惨白,已经没了呼吸。
白芨施施然走过来,蹲下身,把吴川芎翻过来一看,肚子上拳头大的伤口直接把小腹穿透,赫然是耗子尾巴的形状。
白芨把吴川芎的尸体扶成坐姿,弯下腰从伤口中看着耗子,笑了笑:“这个游戏你也真是玩儿不腻。”
耗子翻了个大白眼,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球一样在囚室中弹来弹去,嘎嘎叫道:“关你屁事!谁让他们不给我吃鸡腿。我要吃炸鸡腿!我要睡女人!我要上擂台!我要打架!”
白芨像看马戏一样,裹了裹羽绒服,真冷,越往里走,寒气越重。他一直看不懂这只装疯卖傻的耗子,档案中耗子的罪也写得不明不白,这只死耗子一定没这么简单。能关在重刑区的都是狠角色。
“这些都是要钱的,你一没亲戚二没朋友三没老婆,连老本儿都没有,怎么给你鸡腿给你女人让你痛痛快快去打架呢?”白芨的笑容在年轻的脸上呈现得特别单纯真诚。
“也是。”耗子点点头,突然用力把脑袋钻到铁栅缝隙中盯着吴川芎,“咦,这次恢复的速度比上次快了点。”
吴川芎的伤口处血管如藤蔓一般再度纠缠在一起,肌肉缓缓蠕动着爬向断裂的地方融合在了一起,脏器也自己有生命般复原了。伤口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条不明显的伤口,再一会儿,伤口的疤痕也消失了,皮肤再度恢复了原状。
吴川芎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揉了揉小腹,站了起来,有些惋惜地盯着西装上的破洞:“你不腻,我都腻了。可惜了我的新衣裳。”
耗子被盯了个正着,讪讪地缩到一边:“玩玩而已啦,你不会生气了吧?”
“白芨,让人把门打开。”吴川芎的眼角眯了眯,眉弓上的疤痕蠢蠢欲动。
白芨撇撇嘴,同情地看了耗子一眼,走了。耗子缩回了角落中,继续抱成一个球状,却再没心情兴奋地弹跳了。
咔嚓一声,铁门开了,微光闪过,囚室整个亮了起来,湿漉漉的石壁角落布满了苔藓,墙上被耗子画得乱七八糟,吴川芎没有心情看耗子的涂鸦之作,只捏紧了手中的长鞭,大手一抖,长鞭火花四溅。
“别打我!别打我!我怕痛!”耗子惊得抱住头乱窜。
“你怕痛,就不该捅我。”吴川芎眼珠都没动一下,随手一甩,鞭子带着火光抽在了耗子的背上,打得他嗷嗷叫着窜得老高。
“别以为老子不死,你就可以随便捅我,老子也是血肉之躯,他妈的也会痛!”
啪——又是一鞭,抽在耗子尖尖的嘴上,又是几声嗷嗷叫,耗子窜得更快了,可无论他怎么躲,速度怎样快,都躲不开吴川芎手中的刑鞭。
这根鞭子抽过太多囚犯了,吴川芎闭上眼睛也能判断出这方寸之地鞭子以怎样的速度和角度能更痛更狠更快地抽在犯人身上。这些来历不明的妖怪们,一个个长相丑陋,行为粗鄙,根本就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它们肮脏狡猾无恶不作,不人不鬼不神不魔,妈的全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畜生。吴川芎一直觉得它们只是一群畜生,飞禽走兽草精树怪……甚至妈的一只蚯蚓都能成妖,这真是一个神经病的世界,万事万物都他妈可以因为机缘巧合有了灵性有了魂魄还能成精怪。真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