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的梦想的确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不过不一样的是,她的梦想中,不再存在任何一个男主角了。
曾经她以为会是白川泽,可是她错了。
现在她已经嫁给了秦州,便剥夺了任何男人亲近自己的可能,事实上,陆锦书有想过,若是今后自己遇到了让自己动心的男人怎么办。
可是无论怎么想,她都不会背叛这一场婚姻,哪怕没有感情。
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让她明白了,背叛婚姻的人有多么的可憎,她不想让自己变成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而白川泽在听见陆锦书的这一句话时,却几乎在瞬间便睁大了眼睛,他双眼似乎有神,却虚焦的看着陆锦书的方向,良久喃喃的问了一句:“你梦想中的男主角,已经换人了吗?”
他像是在自问,却偏偏眼神中那一抹痛苦像是一柄利剑,直冲冲的朝着陆锦书袭来。
陆锦书眉心瞬间紧皱起来,看着白川泽的方向,“没错!”
的确已经换人,她从来都不是可以容忍背叛的人。
“是……他?”白川泽的手指直接指向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秦州,眼中愤恨难平。
很少有人会指着秦州,那是因为很少有人敢这样做,可是现在听着白川泽的话,秦州却难得的心中没有不爽的滋味,而是顺着白川泽的目光同样看向陆锦书,他也很想知道,被逼问到这种地步的她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陆锦书自然能够察觉到身边两人的目光,心中微顿,下一秒人恢复了淡然自若,她颔首看了一样身边的男人。
“我想,我和州结婚,便是最好的证明了吧!”说完,她唇角露出一抹浅笑,瞬间温柔在其中散开,竟让人看见便心生温馨。
秦州的眼神有些恍惚起来,那一瞬间,饶是他,竟都无法分析出陆锦书话中的意味究竟是什么。
白川泽眼眸中的痛苦越发明显起来,他记得陆锦书这样的笑容。
三年前,他们那个时候还在一起,那个时候,他外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自己一个人生活都成问题,这个女人每天都会到医院照顾自己,一照顾便是两个月。
每天,家和医院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她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他想劝她不要这样,她却只是温柔的浅笑一下,告诉他没关系,她可以。
那样的温柔和坚毅矛盾的结合让人分外想念。
而如今,这个女人这样温柔的浅笑已经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以为她从来都是这样淡淡的,从来都不让人担心,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平淡的,可是后来的分开告诉了他,这一切都不平淡,他的生命中,已经镶嵌了一个叫陆锦书的女人,而现在,那个女人已经远离。
“锦书,你说过要陪着我一起度过余生的!”白川泽已经黯然收回自己的目光,愣愣的看着桌面上的液体,在外面的灯光下晃动,他感觉自己的头似乎更痛了。
一起度过余生……
秦州眼眸微微一眯,想不到对感情这样不善言辞的女人,竟然还和别的男人许过这样的愿望,转身看着身边的陆锦书,他倒要听听她的回答。
“没错,白川泽,我的确说过这种话!”陆锦书颔首同意道,“但是我想你忘记了我说的一个前提,我说过,只要我在你身边,只要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只要我们之间,没有人背叛这段感情,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陪在你身边!”
陆锦书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接着说道:“可是现在呢?白川泽,我不在你身边,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们都背叛了这段感情,我凭什么还陪着你!”
她当初说这个誓言的前提都已经不复存在,她又何必死守着当初的誓言,来禁锢自己的一生呢。
白川泽似乎更加痛苦了,他愣了良久,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锦书,不是这样的……当初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天,我和局长一起应酬,没想到喝醉了……”
“白川泽!”陆锦书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的凌厉竟然如同最刺心的冰刃,其中的锋利轻易的划破了现场的混乱。
白川泽停下来了,眼神愣愣看着陆锦书的方向,依旧保持着方才说话的动作,却什么声音都难以发出。
陆锦书已经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唇角微微一勾,一抹疏离的笑意,已经盛开在她的唇边。
她安静的看着白川泽,良久,轻轻开口:“白川泽,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已经分手这么长时间,还纠缠着有意思吗?不如就放手对方好了,白先生现在的做法,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你得不到幸福,所以不想看我得到幸福的变、态心理!”
说完,她偏首看了一眼秦州的方向:“州,我们走!”说完便要朝前走去。
秦州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慵懒的靠在那里,余光却敏锐的看见白川泽手指微动,直觉告诉他,陆锦书一定无法成功离开。
果然,在陆锦书经过白川泽身边的一瞬间,白川泽几乎错乱的伸手,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腕:“锦书,我再也不会那样了,你不要这样惩罚我……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
他的声音艰难,每一个字似乎都耗费了巨大的体力,到了最后,只剩下深沉的呼吸声。
不要这样?陆锦书心中一抹嘲讽,良久缓缓转身,伸手覆在白川泽穿着自己的大手上。
白川泽的眼眸突然便有了一抹亮光,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陆锦书手指上的柔软,一旁秦州的眼眸却突然一闪,危险一晃而过。
可是下一秒,白川泽便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陆锦书的手指只缓缓的放在他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的拿开,缓慢而决绝。
这么明显的拒绝。
他只觉得手指一软,竟再也承受不住那一双纤细手指的力量,在手垂落的一瞬间,他几乎迅速抬起,抓住陆锦书的手,“锦书,你不要这样……”
到了后来,白川泽甚至只能够茫然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陆锦书心中微微酸涩,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大手,她能够感觉到,一旁一抹危险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锦书,不要离开我……”白川泽依旧在不断的说着。
一边哀求,一边危险。
陆锦书缓缓的看了一眼白川泽抓着自己的手腕,启齿道:“白先生,我凭什么要给你机会?我凭什么要一个别人用过的?我凭什么只要一个二手货?”
她的声音极其的冷静,冷静到人听了为之胆寒。
白川泽顿时僵硬在那里,眼神中的痛苦此刻似乎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茫然,时间一点点过去,白川泽的双眸中的痛苦更深了。
手指似乎都变的无力起来,别人用过的二手货……那一个晚上,他的赤身裸体,沈嘉蕊的矫揉造作,一幕幕充斥在他的大脑,让他甚至无法思考。
“白先生,我想,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纠缠!”一旁,终于等到最狠厉那句话的秦州,此刻方才满足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知道,陆锦书这句话才是给白川泽最大的打击,二人之间才是彻底的决裂了,也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白川泽没有动,陆锦书抬眸,有些无力的看着秦州,她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心中却感觉一阵可悲。
“白先生,放手!”秦州又重复了一遍,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这才不悦的眯着眼睛,伸手握着白川泽的手腕微微用力。
白川泽的手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般,耷拉在那里。
秦州没再看他的方向,伸手握着陆锦书的另一只手腕走出了酒吧。
当门口的冷风吹来的时候,陆锦书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也清醒了很多,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唇角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吧?
“怎么,还会对旧情念念不舍?”秦州看了一眼她的方向,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陆锦书怔忡了一下,随后跟着坐在后面:“我不会对旧情念念不舍。”
亲眼看见了当初背叛的画面,她的不舍只会让自己心中反感。
“这样才对!”秦州微微一笑,“对过去的念念不舍,只会让你活在过去,人生有那么多时间要你享受,为什么为不值得的人留在过去痛苦!”
是,人生多的是享乐,根本没必要为过去痛苦。
陆锦书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良久缓缓转身,看着自己身侧的男人:“想不到你也会安慰人啊!”
“安慰人?”秦州故作惊奇的扬起声音,“如果那也算是的话!”说完递给陆锦书一张纸巾,用食指与中指夹着,手指骨节分明,竟看的人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干嘛……”她愣愣的抬头,看着秦州,不懂他这个动作的意思。
“第一,擦一擦你的眼泪,第二,擦一擦你的手腕!”秦州很简洁的开口。
眼泪?陆锦书忍不住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竟然一片湿润,原来还是哭了,初恋,三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陆锦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瞥眼看向他,“是该擦擦手腕!”
将白川泽的气息全数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