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从来没有见过秦州的这一面。
事实上,二人相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所见过的他的每一面,都是这个男人想要展现给她的,但是像此刻这样的秦州,却只让人心中惊惧的说不出话来。
他安静的站在门口,身上依旧是西装笔挺的样子,只是眼底带着罕见的青色,他没有休息好,看见那一抹青色,陆锦书诧异自己心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他很生气,她能够从他此刻周身所散发的气场上感受出来,可是他却在笑。
和以往的笑容很不相同,他的眉眼一片冰冷,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勾,那一抹笑容就像是涂满了媚药一般,危险而勾人心魄。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危险,无一不让陆锦书呆愣在了那里。
“你,你怎么回来了?”良久,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个男人说好走四五天的,她原本打算明天回家,可是这个男人竟然提前一天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要她心中如何不惊讶。
“我来看看自家太太是怎么对别的男人贴心的,还有雅漾出事之后,自家太太是怎么瞒着我,不告知一点一分的!”秦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动作高贵,宛若一个王者在睥睨众生。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陆锦书真的开始害怕了,那双眼睛紧紧的锁定了自己,就像是猎豹锁定了猎物一般,让她无法逃脱。
“白先生看起来身体不适,锦书你可以继续了!”秦州余光扫视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白川泽,语气中充满讽刺,目光灼灼的看着二人。
陆锦书的手指更加僵硬了,甚至握着碗筷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锦书……”白川泽心中一阵担忧,艰难的伸出手,握住了陆锦书的手背,只是这一个动作,却让秦州的笑容更加明媚,他扫视了一眼二人交握的双手,眼中的意味难分。
被此刻秦州的眼神惊到了一般,陆锦书如同惊弓之鸟,匆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碗筷瞬间跌落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看来我在这里,锦书很不自在啊!”秦州嗤笑一声,缓缓开口。
陆锦书抿抿唇,没有说话。
只是白川泽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忍和伤痛,“秦先生没必要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吧,锦书……毕竟是你的太太!”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并不容易,甚至牵扯到了心脏,那里一阵酸痛。
“白先生还知道锦书是我的太太!”秦州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目光扫视了一眼白川泽的方向,“白先生在这里理直气壮的享受我太太的照顾,是不是有些说不通?”
“够了……”陆锦书朝着秦州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越说其中侮辱的意味越发明显,可是明明她和白川泽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为了这个男人吼他?秦州眸光微微闪烁,笑容逐渐收回了一些,目光自白川泽身上一闪而过,眼底飞快闪现一抹阴厉。
陆锦书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唇角微抿,人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我们回家吧!”这句话,自然是对秦州说的。
“锦书……”白川泽心中一紧,抬头担忧的看着她。
“谢谢白先生的关心,包括之前火场那件事情,白先生,以后若是再遇到这件事情,您还是不要管我了!”她说完,看也没看白川泽的方向,转身对着秦州疲惫一笑,“我们回家吧!”
多么明显的维护……秦州心中一阵讽刺,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白川泽,这一次他可以勉强看在这个女人的面子上不追究,但是绝对不会有下次。
“白先生好自为之!”秦州凉薄如水一般,放下这句话转身直接走向门外,动作依旧优雅而高贵,浑然天成的清贵一瞬间被他体现得淋漓尽致。
陆锦书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之前所说的“我们回家吧”是认真的……不只是维护白川泽,还有,她是真的想回家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误会了。
“锦书……还有下次,我还会这样做的……”身后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满是苦涩。
“……”陆锦书身体僵硬了一下,良久轻轻启唇:“我让小王过来照顾你!”仿若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秦州似乎真的很疲惫,一上车便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假寐,眉心紧缩,面容冰冷。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已经到了秦家别墅,车辆缓缓的停止。
陆锦书为难的看了一眼秦州的方向,想要叫醒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没有忘记之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冷淡,那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让自己心中酸涩而难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司机耐心的等着,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陆锦书看了一眼秦州,最终缓缓打开车门,绕过车打开了秦州那边的车门,轻轻摇晃了一下他。
几乎在瞬间,秦州便睁开了眼睛,眼神中的犀利竟惹得陆锦书手指一阵颤抖。
下一秒,秦州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陆锦书,直接绕过她的手指,下车朝着别墅里走去,仿佛陆锦书这样的一个人从不存在一般。
被忽视的屈辱,完全比不上心中的悲伤,陆锦书感觉自己心底像是有什么在缓缓的冒出来,不断的击打着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心中潜藏着的淡淡酸涩再也控制不住,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发泄了出来。
之前眼看着梦想被烧毁的无措,以及在病房中的不自在,现在秦州对自己的冷淡,都像是一场别样的折磨,折磨着自己的内心,痛的她心中不断的紧缩。
她从来都知道,秦州是一个容易让人动心的男人,三年的时间,她在工作和生活中接触过不少男人,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秦州这样,对一个人可以好到这种程度,明明知道他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契约,只是筹码,却还是着迷一般的被吸引。
原来……心动从来都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陆锦书,你以为你掉几滴眼泪,就可以轻易打动别人?”前方,男人冷哼的嗤笑传来。
下一秒,陆锦书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紧接着,人已经被秦州横抱在胸前,大步流星的朝着别墅内走去。
她终于知道紧张了,手几乎条件反射的揽着男人的脖颈,防止自己掉落下去,周围的保姆和园丁甚至管家都不断朝着他们这边看来,目光晦涩难明。
秦州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径自抱着她上楼,走进卧室,一脚踢开浴室的大门,而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男人神情始终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情绪。
“扑通……”
瞬间,陆锦书感觉自己被扔在一片水中,天的水漫过自己的脑袋,钻进口中鼻中,像极了蜜月时在海边的那一场灭顶之灾,让人心生惊恐。
她甚至忘记了挣扎,睁开的眼睛只看见一片血红,呼吸开始渐渐变得困难,眼前的血红终于开始慢慢的暗淡下来,朦朦胧胧之间竟看见了秦州的影子,他就那样冷静自持的站在那里,面无波澜。
“女人,你就这么想死吗?”男人罕见的怒吼声突然传来,传进陆锦书的耳中,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抓着,紧接着,人已经被拽出水面。
“咳咳咳……”喉咙中呛了水,她不断的咳嗽,恨不得将自己的胆汁都咳出来,面色涨红,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秦州看见陆锦书这个样子,心中却更加烦躁了,伸手揽着陆锦书的手,直接将她按在浴缸中,徒留一个脑袋在上面。
“你做什么……”咳嗽终于缓缓过去,陆锦书愣愣的朝着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激动。
“洗洗你!”秦州薄唇轻启,说出的话更是如同寒冬腊月,无端冻了人的心。
他在嫌她脏?
陆锦书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这个男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嫌弃她,他竟然不相信她?
“秦州,你去死--”陆锦书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伸手却只剩下满手的温水,直接泼在秦州身上,看着对方精致的西装一片水渍,她突然愣住了。
秦州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垂眸,看了一眼胸前的一片濡湿,没有说话。
陆锦书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她的身体突然被人重重的从水中拉了出来,紧接着,身体被人控制着朝前一拉,惯性的朝着前方倒去,却只倒在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大力的扯断,陆锦书甚至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男人在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此刻,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做什么了,心底的恐惧瞬间让她睁大了眼睛,不断的挣扎。
“秦州,你放开我,禽兽……”说到后来,她的嗓音甚至都有些嘶哑了。
“禽兽?”秦州突然拉开了和陆锦书之间的距离,唇角的笑容却显得更加邪佞,良久,他直视着陆锦书,眼眸之中突然闪现异样的光芒,异常的蛊惑人心。
很……美丽的眼睛,陆锦书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陆锦书,真正的禽兽,该是这样的……”
伴随着男人的清冷,是衣服被撕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