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陆锦书疑惑,可是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行了,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事了,我要吃早餐!”
“我让护士送来!”
“我不要吃医院的早餐!”秦州直接否认,“我记得来医院的路上有一家粥店,看起来装潢不错,就那家吧!”
“粥店?”陆锦书皱眉,随后猛然想起,粥店的店名,就叫“粥”,简直是粥店中的爱马仕啊。
他倒挺会选:“很远,我不想去!”陆锦书直接拒绝,她又不是来伺候他的,只是出于善心,陪着一个可怜的病人而已!
“哦,那我亲自去好了,反正有人陪着,我不介意在病床上多待几天!”
“谁会一直陪着你!”陆锦书冷哼。
“没有我的准许,锦书,你以为你能出去?”秦州魅惑的挑眉,陆锦书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匆忙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门外。
果然,看见楼下不少黑衣人正站在这栋楼的入口处,进门都要确保安全。
危险,自大,狂妄,一手遮天的男人,将秦州在心中腹诽一番之后,她最终颓然从座位起身,“我去!”
声音更像是某个表达自己愤怒的拟声词。
秦州微微一笑,抓住了这个女人的软肋,甚至对症下药,他竟然觉得这个小女人其实挺可爱的。
“对了秦州!”走到门口的小女人突然转身,“晚上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好好的发烧了?还伤口感染?卫生间那一地的水是谁弄的?”
轻飘飘的放下这句话,陆锦书款款转身离开,留下秦州一个人坐在床上,身体微动,眼神微闪。
最终,秦州的脸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
陆锦书大半夜去接陆祁年,他心中既酸涩又无奈,愤愤待在家中却又不甘心,于是秦大少爷想到了之前提到的苦肉计,于是干脆直接到于是,冲了将近一个消失的冷水澡,任由伤口沾水。
本想处理一下洗手间就叫某个女人回来的,谁想到这个女人回来的这么快,他甚至还来不及处理现场。
接下来便是送医院的这一幕,秦州的表情慢慢的平静下来,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陆锦书这只小白鼠,现在不照样乖乖上钩了吗?他轻笑。
“你要的粥!”大概半小时,陆锦书重重将餐盒放在桌面上,一脸愤愤。
“怎么了?”秦州深吸一口气,一向挑剔的他,莫名觉得今天的粥很香很香。
“秦州,是你告诉和你那些手下的吗?”陆锦书的脸色有些涨红。她方才从医院出去的时候,因为生闷气,所以速度很快,只听见身后的保镖齐声一句呐喊,当时也没有在意。
再回来时,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因此脚步特地放慢了一些。
却又一次听见了那些保镖们的声音……
“秦州,你为什么要那些保镖叫我少奶奶!”谁也不能理解陆锦书听见少奶奶这个称呼时,内心的崩溃,以及周围人诧异和……诡异的目光。
“你就是少奶奶啊!”秦州点头,回答的很是理所当然。
“我不是!”陆锦书无语的看着这个男人,“秦州,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四年前,我们已经离婚,没有任何关系了!”
陆锦书的声音不大,但在秦州听来,竟觉得有些刺耳,这个女人时时刻刻提醒她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那又怎样?”秦州抬眸,之前的委屈消失的一干二净,“陆锦书,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陆锦书心思一顿:“不可能!”她肯定回答,“好马不吃回头草!”
“哦,你不用吃回头草!”秦州慵懒的点点头,“我会快点跑,跑到你前面,这样你继续前行,就可以再次吃到我了!”
“……”陆锦书无语,随后直接转身,“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我们结婚的时候,彼此也是这么说的!”秦州的声音老神在在,“但某个女人不照样在三个月后在大家面前对我表白了吗?”
表白……
陆锦书脸色青红,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表白,当初和白川泽这个初恋在一起,都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要不我们凑活凑活成一对得了!”
要她说出喜欢你这句话,证明当时的秦州对她真的很重要,但不代表现在。
“那时候我年少不懂事,好人坏人分不清,所以才会做出那种愚昧的事情!”陆锦书冷哼一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喜欢,所以秦先生,很抱歉了,那只是以前的我,我现在,不想喜欢任何人!”
秦州眉心轻挑:“陆锦书,我喜欢的就是你不喜欢任何人!”
他喜欢的?
“你什么意思?”陆锦书皱眉,总觉得这个男人话中有话。
“意思就是,陆锦书,你的心里可以没有任何人,但是以后如果有人的话,那个人必须是我!”秦州挑唇,声音霸气而魅惑。
陆锦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这个男人……说出的话这么暧昧。
“我……我心里干嘛要有你!”陆锦书嗤笑一声,“我干嘛要惦念一个自己曾经忘记的人!”
“……忘记了就重新想起,多简单的一件事!”秦州说的轻松自然,只是放在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
这个女人,总是说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话,总是做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她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虽然古灵精怪,但那双眼睛总跟着自己。
不像现在的她,总是在想方设法的逃避自己。
“你以为想起很简单吗?”陆锦书瞪了她一眼,随后却已经偏头,她和这个男人无话可说,也……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个男人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很简单。
也许对他而言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是……对于她而言,这件事情很难很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和秦州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重新记起可以概括呢?她不想自己的心再被煎熬一次了。
“所以,陆锦书,你打算以后谁都不爱了吗?”秦州的声音缓缓沉静下来,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唇角紧抿,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于心不忍。
“不是!”陆锦书直接否认,“也许以后我会遇见一个很有好感的人,但并不是爱情,他喜欢我,我喜欢他,我们在一起的感觉很温馨,只要舒服就好了!”陆锦书微微一笑,“而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陆锦书的话像是魔咒一般,不断的在秦州的耳边响起,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一夕之间掉进万丈深渊,被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因为以前的伤害,你连开始都不接受了吗?”秦州喃喃。
“开始?”陆锦书顿了顿,“秦州,四年前我们开始过,可是事实证明,我们的开始只是一场错误,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将错误进行下去呢?”
“也许四年后不是一场错误了呢?”秦州猛然抬头,紧紧盯着这个女人。
“不可能!”陆锦书微微一笑,“秦州,不可能的……曾经我也以为我们之间在一起没有那么大的阻碍,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门第也好,亲情也好,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也好,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吧,我们既然无法改变,无法克服,便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她想,终究是自己太大意了,因为秦州之前的委屈,竟放松了心房,以至于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底一阵黯然。
“陆锦书……”秦州喃喃叫着她的名字,“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结束?”心底空落落的,像是有人在挖着他的心脏。
“不是打算就这么结束!”陆锦书纠正,“而是四年前,我们的这段感情其实已经结束了!”
四年前……
秦州眼睛紧闭了一下,此刻手中的粥似乎都变得苦涩了一些。
“你好好养自己的身体吧,下午我要去上班,就先准备一下了!”陆锦书缓缓说着,而后转身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少奶奶!”刚走出门口,两个保镖异口同声说道。
陆锦书最终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不是你们少奶奶!”从四年前和秦州离婚开始,她就再也不是了。
身后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良久,二人对视一眼,缓缓走进病房:“少爷,之前卢小姐……”
“滚!”声音还没有说完,秦州的怒吼声已经传来。
两个保镖心中一震,默契的对视一眼,匆忙转身离开,看来少爷和少奶奶之间闹矛盾了。
秦州看着面前的清粥,心底突然升起一丝烦躁,那个女人说想要找一个普通的男人过一生,可是只要想到她会依偎在别人的怀中,叫别的男人为老公,他就感觉难以忍受的愤怒。
感情从来都来的莫名其妙,秦州有一个聪明的大脑,但真正开窍却是在陆锦书走的第二年,起初他只是觉得心中不适,可是之后幡然醒悟,他总说自己不懂爱情,然而……这样撕心裂肺的牵肠挂肚,就是因为爱情吗?
“啪……”重重将清粥放在桌面上,秦州只是看着。
可是最终,他还是轻声叹了一口气,重新将清粥拿在手中,这是那个女人出去的时候买的……他竟舍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