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元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锦书看着凌牧元手中拿着卫星地图不断的划着，口中念念有词，最起码，在这四年时间的浸润中，他的反侦察能力强大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种能力是用什么换来的。
“陆锦书，你还在指望着秦州来救你吗？”察觉到一旁陆锦书一直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凌牧元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说不出的嘲讽：“可惜，秦州恐怕也没想到我会将你带到城北的机场吧！”
他们从城北出发。
陆锦书心中一紧，那自己方才的手表……岂不是白白扔了。
凌牧元突然伸手，将手中的卫星地图随意扔出窗外，只听见啪嗒一声响声，大概是车速太快，那仪器掉落在地上瞬间崩碎了。
陆锦书双眸微紧，心中说不出来的紧张：“你一定要杀死我？”她沉声问道。
“说实话，陆锦书，以我们之前的交情，要这么杀死你我还真杀不得！”凌牧元嗤笑一声，“但是如同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不杀死你，便有人杀死我，所以我只能选择牺牲你了！”
陆锦书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凌牧元加入的肯定是什么邪恶的阻止，她皱眉，脑海飞快的运转着，却只感觉一阵空白，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惊恐。
“陆锦书，我现在越来越想，如果当初我娶了你，现在会是怎样的结果！”凌牧元突然饶有兴致的说道，“毕竟都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能这般淡然自若，还真是少见！”
“……”陆锦书被这样一说，心思一顿，竟不知该回应什么，良久，她方才苦笑一声：“你以为我不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心中总是恐惧的，她也不例外，只是……她在用秦州之前的方法，用理智来克制此刻自己心底深处生出的恐惧。
“最起码你还算是有胆识！”凌牧元嗤笑，“让我越来越后悔，当初竟然在我们的婚礼上放弃了你！”只是凌牧元的笑容，充满玩味，只是……像对待一个玩物一般。
陆锦书皱眉嘲讽一笑，“可是那样，你永远不知道秦州的弱点是什么，你打败他的可能性更低，甚至低到尘埃里！”
“你……”凌牧元的表情瞬间僵硬，整个人越发的愤怒，他狠狠的盯着陆锦书，眼神中一阵烦躁。
“最重要的是，”陆锦书眯了眯眼睛，想到了四年前的事情，“凌牧元，还记得吗？四年前你问过我陆曼青的事情！”
凌牧元的表情微顿，下一秒嗤笑一声：“我这一生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每件事情都记得！”
“是吗？”陆锦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此刻凌牧元明显远离她的动作，“凌牧元，你后来有没有找过陆曼青？”
“我警告你，不要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凌牧元突然拿出匕首，抵在陆锦书脖颈前，眼神凶神恶煞。
陆锦书愣了愣，而后竟然笑了出来：“果然啊，你应该找到了陆曼青，而她……肯定没有原谅你！”
否则凌牧元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找到她又怎样？我告诉你陆锦书，我他妈现在就是个瘸子，说好听点那些人叫我大哥，可我现在干的是杀人偿命的勾当，我身边什么人都不能有！”
凌牧元说着，眼眶甚至都变得赤红。
陆锦书微微一顿，最终缓缓转头，没再看他。
“我告诉你一件陆曼青的事情吧！”陆锦书缓缓开口。
身边人身体一顿，没有说话。
“放心，不是无偿的！”陆锦书嗤笑一声，“我要知道谁让你来杀我的！”
“我不会出卖任何客户的信息！”凌牧元声音沉静。
“我想你肯定很想知道陆曼青四年前带回家的那个大学老师的事情，那是我第一次在陆曼青的口中听见她说她爱一个男人！”陆锦书缓缓开口。
也是在到了锦市之后，她才慢慢想起来，又一次去陆天华的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又一次她看见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一个保险箱偷偷摸摸的从陆天华办公室跑出去，因为身形很像自己熟悉的人，所以她多看了一眼。
而在刚刚，她终于想起来那身形像的人是谁了。
“你告诉我这件事情过！”凌牧元冷哼一声，“陆锦书，四年前的事情，我还不至于全部忘记！”
“你错了，我告诉你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陆锦书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凌牧元，我曾经见过那个大学老师一面！”
凌牧元没有说话。
“当时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打量，但是时候回想起来，我突然发现，难怪我对那个大学老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他很像一个人……”
她继续缓缓说着：“你难道不想知道，陆曼青第一个承认爱的人，第一个领回家的人，像谁吗？”她的声音很轻，缓缓的，带着一点点魅惑。
身边凌牧元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只是愣愣站在那里，唇齿张了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想知道！”陆锦书突然笑了出来，她知道，这个赌自己赌赢了！
“陆锦书，谁让我来绑架你，杀你的，你心中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凌牧元突然缓缓开口，声音透着一丝阴厉，像是……对陆锦书不爽的冰冷。
“我心中有答案，但我得不到证实！”陆锦书冷笑一声，“而且，凌牧元，陆曼青的那个大学老师像谁，你心中不是也有答案了吗？你要的，不就是我十分确定的说出来，不就是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吗？”
因为只有她说出来，凌牧元才会真正的相信，就像……她现在如何怀疑那个绑架自己的人，都只是自己的怀疑，得不到证实。
“绑架你的人……是凌楚楚！”凌牧元缓缓开口。
什么？
陆锦书诧异的睁大双眸，这根本不是自己心中想的答案，她以为……是卢知凝。
可是怎么会是凌楚楚？明明，她和凌楚楚之间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了。
怎么会是这样……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凌牧元的声音越发烦躁起来。
陆锦书却陷入自己的诧异之中，始终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见的话。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凌楚楚？她自问这些年，自己没有听见凌楚楚的任何消息，更……没有接触过那个女人，甚至连秦州都没有接触。
“陆锦书！”脖颈突然一阵桎梏，陆锦书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她涨红了脸，手无力的扒着凌牧元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拉下来，想要快速的呼吸……
可是好像始终无法做到，凌牧元的手像是钢铁一般，很用力。
“陆锦书，别想耍我，我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凌牧元缓缓在陆锦书耳边，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阴冷。
陆锦书顿了顿，吃力的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凌牧元，而后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凌牧元身体一阵僵硬，匆忙甩手，一把将她甩到车门处。
“我笑……笑你其实还那么在乎陆曼青，咳咳咳……”陆锦书不断的咳嗽，嗓子又疼又痒。
“……”凌牧元的表情更加阴沉，却没有说话。
“凌牧元，你既然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就不该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因为我现在很不高兴，不想说任何话！”说完，她转身神情寂寥的看着窗外。
“陆锦书！”凌牧元的表情更加凌厉。
“我想之前是不是我对你太过于仁慈了……”
“你还要对我下手吗？”陆锦书嗤笑一声，“可以啊，你对我下手，那正好，你这一生都别想知道了，你就继续缩在你阴暗的角落中，当一个乏人问津的瘸子吧！”
“陆锦书！一声怒吼，陆锦书只看见眼前一个拳头飞快的朝着自己打来，紧接着是玻璃碎掉的声音，而后……是一阵冷风从破碎的窗户处灌了进来，说不出的冰凉。
陆锦书愣愣的看着，刚刚那一瞬间，陆锦书真的以为凌牧元是要将自己杀死的。
“知道吗？我原本可以将你在这里杀死！”凌牧元嗤笑一声，“但这里是国内，秦州的势力很大，所以我要把你带出去，而在那里，你就算死了，也和我一样，只会永远待在阴暗的角落里……”
凌牧元的声音听起来越发的阴冷。
陆锦书愣愣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瞬间被人定格一般，她从来没有感觉过……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也从来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到……原来她心中，永远都只有那一个男人。
“还有，陆锦书……”凌牧元突然缓缓开口。
陆锦书偏首，看向他。
“指使我的人，可不只是凌楚楚！”凌牧元缓缓说道，随后看见陆锦书睁大的双眸，“但我不会告诉你，究竟是谁！”
……
而此刻，锦市市中。
秦州眼神犀利的看着面前的屏幕，监控拍到了有可疑男人进入过惊鸿，那可疑男子他认识，甚至熟悉，凌牧元。
秦州眯了眯眼睛。
“秦先生，我们找到了一个虚弱的定位信号，在之前监控拍到的车辆拐入小道周围！”
“把定位发给我！”秦州猛地转身，眼神中的悲痛已经消失，只剩下满目凛然。
他一定不会让陆锦书有事的。
他好不容易发现了自己的心思，那个女人好不容易让他知道了爱情是怎样的滋味，他怎么会让那个女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