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重重撞在一旁的茶几上，一阵刺痛。
陆锦书心中讽笑，这么在乎卢知凝，甚至不惜对她动手，额头上能隐隐感觉到黏腻，应该是流血了吧。
一旁，凌牧元的眉心轻挑，他方才本可以接住这个女人，但他不想出手。
陆锦书斜睨凌牧元，她知道他在故意看自己的笑话，可她偏不，转眸，一眼便看见秦州正轻声安慰着卢知凝，小心翼翼的样子，当真是像对待自己的亲密爱人。
他何曾对她这样过？
“看样子，秦先生其实早就知道陆小姐现在不能生了吧！”陆锦书直接启唇，说她卑鄙也好，这样的情况，她不想控制自己的任何一点恨意。
“陆锦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秦州转眸，眼神中的质疑和愤怒几乎将陆锦书淹没。
陆锦书的身形摇晃的了一下，咄咄逼人……
她来为自己证明清白，可是得到的确实这个词语，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为了狗血剧中的恶毒女二了。
“秦州，对一个勾引我丈夫导致我离婚的女人宽容，是对我自己的残忍！我该对一个小三仁慈吗？”她用力说着，缓缓站起身来，随意摸了一把额头，手上一片红。
秦州的目光一阵：“无理取闹！”最终放下这个词语。
无理取闹……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卢知凝不是小三？秦州，因为你的愧疚，你毁了我的生活，仅此而已。”
“我真希望，将来你爱的人，伤害你比你如今伤我，还要痛上千分万分！”
从没有这样不希望秦州幸福过，这个……在最危急的时刻都在关心别的女人的男人，这个……对她这么残忍的男人。
“你随意说！”秦州已经偏首，目光心疼的望着怀中的女人：“你怎么样？”
明明是一个男人，语气怎么可以这样天差地别，陆锦书嘲讽想着。
“我说过，你叫我来也证明不了什么！”一旁看戏看够的凌牧元缓缓直起身子，声音带着一丝让人皱眉的邪恶。
陆锦书偏头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当年被我抛弃的女人，现在如果生活的好的话，我会疯的，陆锦书！”凌牧元冷哼一声，醉醺醺的拖着身体便要转身出门而去。
陆锦书迟疑一会儿，最终缓缓跟上，这里她再也不会来了，冤枉也好，不能洗清清白也罢，她再也不会来了。
“站住！”身后，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艰涩。
陆锦书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看见凌牧元已经站在门口，唇角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
“……秦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陆锦书语气毫无波澜问道，内心却还在殷切期盼着什么。
“道歉！”
“什么？”陆锦书愣愣的反问，甚至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甚至门口的凌牧元眼神中都闪现一抹诧异。
“我说，道歉，对你刚刚对知凝的打击……道歉……”秦州的声音越发低沉，他始终垂眸，没有抬头，让人无法看清楚他此刻的情绪。
让她道歉……
陆锦书觉得这件事情怎么会这么可笑……她不过是复述了体检单据上的报告而已，真正受伤的人是她！
“我不道歉！”
“那你就不要离开这里，陆锦书，你知道我说道就能做到！”
不道歉，不离开……
陆锦书的心终于绝望了，她很感谢秦州，给了她一个彻底绝望的理由，从此以后，不会再继续在这段感情中纠结着。
不过是一个道歉……不过是一个道歉而已。
“对不起！”她豁然弯腰，看着前面那两人，“卢小姐，对不起，戳中了您的伤心事，还有，秦先生，对不起，到这里来麻烦您，来之前我应该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重的，秦先生这种地位崇高的人怎么会在乎我这种小人物的清白呢！”
“你——”秦州终于抬头，目光隐隐泛着赤红。
“怎样？”陆锦书倔强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满目挑衅，她不怕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怕，“我不光要道歉，还要谢谢秦先生呢……”
说着，陆锦书微微一笑，“谢谢秦先生现在这样对我，让我绝望的心更加坚定，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无任何关系，希望秦先生谨记这一点，即便是路上遇见，也希望从此成为陌路人，我若是违反，不得好死！”
发下重誓，她起身继续离开。
“秦州哥哥，我的心好痛啊……”身后卢知凝柔柔弱弱的惊呼传来。
痛？陆锦书冷笑……已经得到秦州的人，却在对她这个失去所有的人说痛，她能说什么？失去一切，她真的很开心？讽刺！
这一次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以后也不需要了，就让卢知凝的这件事情彻底的沉入海底，她只需要知道，清者自清就好了。
卢知凝的事情……
已经走出门口的陆锦书脚步猛地停顿在原处，卢知凝掩护了秦州，被几个人带走，回来的时候一闪破碎成布条，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
可是刚刚……体检报告单上其他的英文……
她揉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模模糊糊，什么都想不起来，太阳穴快要爆炸了，她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microperforatehymen”“haematocolpos”、“腹痛”等字眼瞬间钻进她的脑海之中。
检查只提示了卢知凝的腹痛，因此众人不过是以为肠胃不适或是其他而已，并没有仔细查看，毕竟是秦州亲自指定的助理。
而秦州显然也没有看这份体检报告，否则他一定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陆锦书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猛地转身，凌牧元竟还站在门口。她大步走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秦州和卢知凝面前。
卢知凝抬眸看了她一眼，身体不断朝着秦州怀中瑟缩。
“卢知凝，你还要装多长时间？”陆锦书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唇角的讽刺越发深沉。
“你还回来做什么？”卢知凝抬眸，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怨怼。
“我还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陆锦书嘲讽一笑，继而轻轻开口：“卢知凝，你方便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microperforatehymen，什么又叫做haematocolpos，还有，你腹痛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一句话，瞬间让卢知凝苍白了脸庞，她无措的坐在那里，神情中满是惊慌。
此话一出，秦州的表情也一瞬间变得凝结起来，他缓缓放开安慰卢知凝的手，眼神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知凝，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秦州哥哥……是陆锦书想要陷害我，当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一想起来就感觉心都要爆炸了……”卢知凝的声音越发紧张，甚至语无伦次。
陆锦书看着眼前闹剧一般的一幕，最终微微勾唇：“卢小姐，我不介意告诉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缓缓上前一步，站定在卢知凝的正面面前：“microperforatehymen，处、女摸闭合，haematocolpos，专业术语解释就是私部积血，你的体检报告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你是因为处、女膜闭合致使私部积血才引发的腹痛！”
“我想请问一下当初被那些人侮辱的卢小姐，你当初如果真的被那些人侮辱的话，现在又怎么还会存在处、女膜闭合这种状况？”
所有的事情，此刻终于有了眉目，从一开始，卢知凝就在撒谎，她没有被侮辱，一切不过是她编造出来的而已，至于为什么编造，陆锦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她这……也算是间接还了自己清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卢知凝不断在低声喃喃，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是这样……根本就不是……”
“不是这样是哪样？”陆锦书声音猛地低沉下来，随后目光直射向秦州：“秦先生的护短真是让人敬佩，真是不知这场闹剧，秦先生该如何收场了，最后……”
她沉默一瞬，忍住心口的窒息，“就让我这个前妻，祝秦先生和卢小姐百年好合，断子绝孙吧！”
话音落下，她已经飞快转身离开这里，她怕……转身晚了，眼角的泪水会忍不住流出来。
门口的凌牧元始终站在那里没有离开，只是眼神随着陆锦书的离开而闪现一抹诧异，他没有想到，在这场战役中，那个女人竟然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而秦州……此刻则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面无表情，眼中却翻涌着极大的汹涌。
也是，对一个人抱歉了数十年，弥补了数十年，甚至毁了自己的家，现在却突然得知，他从来都不需要歉疚，骄傲如秦州，什么时候忍受过这样的委屈。
“真是一场好戏啊……看来我不虚此行！”凌牧元拍了拍手，满眼笑意。
秦州的目光几乎在瞬间杀向了他：“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一辈子待在监狱中！”
“我信！”凌牧元毫不犹豫的点头，“但是你不会！”
秦州眯了眯眼睛，手已经毫不犹豫的拿过一旁的手机：“一通电话，凌牧元，我能让你一辈子的自由被禁锢！”
“那你就永远别想知道陆锦书的事情了！”
“你什么意思？”秦州猛地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凌牧元的方向。
“给我一辆车，一千万现金，我要离开这里！”凌牧元的眼神透着一丝疯狂，“准备好这一切，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秦州嘲讽。
“我以为你现在只能相信我！”凌牧元紧紧盯着他，“秦州，我说过，从你开始在乎一个人开始，你就已经有了弱点！”
“……”秦州死死注视他良久，那边助理的声音已经接通，“准备一辆车，还有一千万，现在，楼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