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露出费解的神情。
王志才又艰涩地说:“因为,我甚至发现有些针对秦氏的攻击,似乎是秦总故意制造出来的。”
陆锦书“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真要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他是想毁了他自己!不行,我要去找他。”
说完,陆锦书拿着包包就走。
王志在她身后提醒:“秦总今天没有去公司!”
陆锦书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州的电话关机了,而如果他没有去公司,陆锦书头一个要去的地方,当然是秦州的别墅。
管家正在家里指挥佣人打扫卫生,一见陆锦书回来,自是喜不胜收。
“陆小姐,你可回来了,卿卿、哎?你没有带卿卿回来?”管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秦州呢?”陆锦书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急切地想往楼上的房间去。
管家跟在后面:“少爷昨晚在书房待了一夜,今天早上就拿着文件出去了,说是要去办事。这个陆小姐你也要说说少爷,他这几天几乎都待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生活作息都搞乱了。”
“他又在酗酒?”陆锦书听见他不在,停下了脚步。
“这个倒没有,少爷本就是克制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憋屈,那几天也不会那样喝酒,这几天也真的是在办事,没有喝过酒的。”管家立刻帮秦州撇清。
陆锦书渐渐生出了后悔:“是我做错了。”
“什么?”管家一下没转过弯来。
陆锦书咬咬下唇:“这段日子,我好像做了很蠢的事。管家,你知道秦州去了哪里吗?”
管家茫然地摇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
见薛知遥露出失落的眼神,管家忍不住提醒:“陆小姐,你可以去书房看看,少爷准备的资料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来。”
陆锦书眼前一亮:“是啊,他既然要去办事,我应该可以根据他的资料判断秦州去了哪里,谢谢你了,管家。”
管家摇摇头:“陆小姐言重了,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陆锦书回以感激的一笑,匆匆跑进了书房。
秦州把书房弄得挺乱的,文件堆满了办公桌面,地上也散落了不少杂乱的废纸。
陆锦书将桌上的文件一一浏览,越看眉头越是紧蹙,心也嘭嘭跳起来。
秦州在准备的资料,是产权变更书。
陆锦书竟不知道,除了秦氏,秦州私人还在其他市拥有三所不错的高校,而如今,他正准备把这三所学校全部转移到陆锦书名下!
“怎么会这样?”陆锦书双手颤抖地捧着资料,心头阵阵慌乱。
这段难熬的日子以来,陆锦书总觉得秦州对她已经渐渐没有了爱,可若真是这样,秦州又何苦把现在最值钱的资本转移给她呢?
想到秦州反常的种种,陆锦书根本难以自持,她不知道秦州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她离开后,选择变更这些资产。
“少爷,你回来了啊!”管家郎朗的声音自楼下响起。
他是故意大声说给陆锦书听的。
听到秦州回来了,陆锦书慌乱地把手中的资料放回去,转念一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当即就把资料摆在面前,坐等秦州进来。
楼下的秦州被管家一嗓子唬住,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回来了。”说着秦州就要往书房走。
管家不知陆锦书所想,企图阻拦秦州,却听陆锦书在楼上说:“管家,让他来书房吧。”
秦州眉心拢起,责问了管家一句:“怎么让她进了书房?”脚下已经匆匆朝书房而去了。
管家担忧地往书房看了看,秦州反手将门关上了。
“你回来的正好。”陆锦书把手下的文件推了推,“你先把秦氏的骨干分给我,又把你名下的学校转让,这是什么意思?”
秦州见陆锦书已经发现,反而淡定了,轻笑一声,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费吧。”
“补偿费?什么意思,你这是真的要和我划清界线,所以才给我的?”陆锦书眉梢高抬。
“嗯。”秦州简短地应着,“我现在只是个落魄的公司总裁了,确实不如林舒语能给你的多,倒不如我和你互不牵扯,大家都乐得轻松。”
陆锦书咬着后牙槽:“你再说一遍这样的混蛋话,我就不客气了。”
秦州微微抬起眼帘,陆锦书这时才察觉,他以往总是神采奕奕的黑眸,不知何时布满了疲惫。
“无所谓客气不客气。”秦州自包中翻出一份崭新的文件,“这是变更赠予书,三所学校已经属于你了,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你拿走吧。”
陆锦书几步上前,一把打掉秦州手中的文件,目光炯炯地看入秦州的眼中:“谁要你的破学校,秦州,我要的是和你好好的过完下半生,别想用这几页纸就将我打发掉!”
秦州注视着陆锦书,原本波澜无惊的瞳孔里,泛起一丝忧郁,快到让陆锦书几乎捕捉不到,也让她心中隐隐生疼。
下一秒,陆锦书便主动狠狠吻住了秦州的薄唇,冰凉的软软的,又熟悉又陌生。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用自己的嘴向对方说出了多少伤人的话,几乎都要忘记了亲吻对方的甜蜜。
“秦州,不要再说离开我的话了。”陆锦书喃喃在他的唇边说。
原本已经放松的秦州忽而一僵,伸手坚定地将她推开:“你不是也已经搬走了么?”
陆锦书错愕地睁开眼:“我那天确实是气坏了,做决定有点草率,让你难受了,对……”
“不用说。”秦州制止她道歉,“你搬出去也好,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好开口而已。”
陆锦书的心霎时凉了半截:“秦州,你一定还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么?我做的不对,我已经在道歉了,这段日子以来,你又做对了多少?被你一次次推开,我也会受伤的!”
“无所谓,你以后可以不用迁就于我了。”秦州撇开视线。
“难道你还在误会我和林舒语?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如果你介意,和林氏接洽的项目我不会再出面,结束之后也不再和林氏合作。”
“你不必这么做。”秦州干脆走到窗前,和陆锦书保持一定的距离。
“秦州,你是故意让秦氏败落的,现在又要把我从你身边赶走,你到底在想什么?”陆锦书上前一步,他身上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息,就是她也难以再靠近。
秦州恍若未闻,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望着窗外的私人花园,秋天来了,草木也显出了颓败之色,再也没有夏日的峥嵘茂盛。
“秦州!”陆锦书喊。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坐坐。”秦州清冷的说。
陆锦书无奈又苦闷地盯着他的背影,一跺脚说:“那好,你一个人想想清楚,是不是在放弃了秦氏之后,真的还要放弃我和卿卿。”
她知道,此刻秦州作茧自缚,非要把他自己封闭起来,自己再多做纠缠很可能会是反效果。
秦州没有回应,陆锦书开门走出去,临了又转头说:“总之,我和卿卿不会放弃你,无论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最后只能接受我们,就像你当初把我从锦市追回来一样,我们也不会离开你。”
说完,陆锦书关上了门。
秦州回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凝视着窗外。
陆锦书刚下楼,管家就关切地跑过来,见陆锦书面色不善,想问不好问地唤了一声:“陆小姐……”
陆锦书勉强一笑,叹息了一声:“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少爷的脾气确实从小就犟,陆小姐还多费心了。”
陆锦书抬头又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秦州这段时间肯定一直很苦闷,是我没有理解他,还一直逼迫他想将他拉回我以为对的方向,殊不知,这对他来说,是更痛苦的事。闹成这样的僵局,我有很大的责任。”
管家叹气:“陆小姐也是一片好心,不能这么说的。”
知道管家是安慰自己,陆锦书扯了扯嘴角,眉宇间的忧愁却散不开:“这两天我有空了会搬回来,还麻烦你看着点秦州。”
管家忙不迭地点头:“陆小姐肯回来就最好了,少爷那边我会尽力照顾的。”
“那我先走了。”
管家将陆锦书送到门口,看她离去之后,一转头,就看见秦州正从楼上下来。
“少爷。”管家唤了一声,“陆小姐走了,她说这两天会搬回来。”
秦州点点头:“这栋别墅我也已经过户给她了,她想搬就搬吧。”
管家一愣,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少爷,你这是……”
“明天我就去市中心的公寓了,你留在这里照顾她们,锦书带着卿卿不容易的。”秦州淡然地说着,好像在嘱咐管家给孩子买牛奶一样。
“少爷,你何必与陆小姐如此生分,我们都知道,你是喜欢她的,这样的折磨两人都不会开心吧?”管家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