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
秦莉愤怒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陆锦书默默咬牙,额上暴起青筋,什么时候来闹事不好,偏偏要挑她逼婚的时候来事!
秦州已经抽出手,起身往门口走了。
陆锦书看着空了手,一时心也有些空落落的。
眼看门就要开,陆锦书也没时间再伤感,只能先把陆卿卿抱起来,让管家送回房间看着。
“秦州,你做事不要太过分了,你把秦氏弄得破破烂烂一走了之,你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秦莉一进门就指着秦州破口大骂。
陆锦书只庆幸自己明智,把陆卿卿送回房间,否则,她看到这样凶神恶煞的秦莉,估计又要被吓死了。
秦莉骂完秦州,还没歇口气,又转向陆锦书:“好啊,你又住回来了,不是装模作样要和秦州分居么,我看就是你挑唆秦州对秦氏下手,还想借机摆脱嫌疑,现在事情成了定局,你就又回来了是不是?”
似乎是被自己的猜测越说越气,秦莉都已经激动到浑身微微打颤,抖手抖脚地就想上前来打陆锦书。
“你够了!”秦州大喝一声,“这是我家,容不得你在这撒野!”
“你家?”秦莉霍然转身,微低着头,从眼睛上方盯住秦州,面容可怖地说,“要不是我当初养你供你,给你提供平台发展,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和家业?别说一所房子,你现在的一针一线都是我赐给你的!”
“可笑!”秦州嗤之以鼻。
秦氏当初交到秦州手中时,就如现在一般只是个落魄的躯壳,要不是秦州力挽狂澜,一步一步将秦氏做大,秦莉才不可能白白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可笑,可笑在哪里?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得不对么?你是没有吃我的,还是没有穿我的?”
秦莉死死揪着过往的那点恩情不放,她就是不甘心,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想要之前辉煌的秦氏集团,她想要那些不用费半点心的奢华生活!
秦州眼中闪过一丝困苦的痛楚,陆锦书实在看不过去,走上前挡在他身前,对秦莉说:“要不是你破坏了秦州的家庭,他原本可以比现在过得更幸福更辉煌,用得着你当初假惺惺地接济他么?所以,你没资格拿着过去的事情要挟秦州,没有让你跪下来忏悔,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了!”
“陆锦书,谁让你来管我们的家务事的,你算哪根葱!”秦莉气急了,她就算再如何气,也知道不可以提这茬,可陆锦书却偏偏开口就挑明!
因为陆锦书的这番话,秦州的眼神也越发坚定清明,他冷声对秦莉说:“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过来,不就是为了秦氏现在还能接单的后续生意么?”
秦莉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去怼陆锦书,立刻转向秦州:“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真的要离开秦氏,但你也不该把这些后续资料全部带走,你还嫌害得秦氏不够惨,非要搞垮?”
秦州半句没有否认,点点头,顺便补充道:“我只是让秦氏回到当年应有的结局,毁在你的手上。”
“你!”秦莉气结,眼前一阵阵发黑,晕晕乎乎就要往地上倒。
陆锦书急忙上前扶住她,冷冷说道:“秦女士,我们都知道你有脑溢血的前科,麻烦你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免得这次再晕过去就救不回来了。”
秦莉扶住额头,又是一阵晕眩,气得呼吸都要缓不过来,半晌才恢复了一些,立刻一把甩开陆锦书:“上上次你们就联手将我气晕,上次就把我弄得头破血流,也不差多一次!我要是死了,你们两个都是杀人犯,要遭报应!”
秦莉此刻简直暴跳如雷,面目狰狞的样子全然找不到贵妇的影子,什么仪态,什么风度,通通都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令人厌恶的嘴脸。
秦州眼中越发冷漠,如果说先前他面对秦莉还有一丝丝的挣扎,现在,他看着秦莉就恍如是一个陌生人。
没有什么理由再恨再纠结了。
秦州举步向楼上的书房走去。
“你去哪里?秦州,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哪里也别想去!”秦莉马上就要去追,生怕自己追不到债。
陆锦书虽然不知道秦州要去干嘛,但下意识地就替他挡住秦莉:“这是我们家,秦州想怎么都可以,倒是你,没事就请离开吧。”
“你算老几,我真是以前对你太客气了,当初卢知凝说要弄死你,我就该同意了帮她一把,省得你现在还敢叫嚣!”秦莉恨毒了陆锦书,张牙舞爪就要上来抓她。
可年龄毕竟有差距,陆锦书轻巧闪开,还顾及着上次秦莉摔伤,看她有扑倒的趋势,还顺势拉了她一把,自己随后停在离秦莉三步远的地方,皱眉警告:“你既然还知道提起卢知凝,那你就更应该知道,卢知凝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地,你也想如她那般么?”
秦莉此时狼狈不堪,面色也变得和猪肝一样,哧呼哧呼地喘着气骂:“好,好你个牙尖嘴利的陆锦书,你等着,我迟早……”
“拿了你要的东西,赶紧滚!”楼上陡然传来秦州冷漠不耐的声音,随即他手一抛,一叠文件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飘散得到处都是。
秦莉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伸手去接,又哪里接得住那么多文件,只侥幸捧到了一本,拿在手上匆匆一翻,还真是秦氏订单的文件!
秦莉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看着散落于地的文件,就好像看到了金子在闪烁,哪里还顾得上它们是不是秦州用来羞辱她的工具,忙不迭就扑上去一本一本捡起来。
一边捡起来的同时,秦莉还一边碎碎念着大声骂:“秦州你这个没皮没脸的王八蛋,我就知道你窃取了这些文件打着私藏的小算盘,现在还不是得乖乖交出来!真以为秦氏没有你就转不动了?我一样让它东山再起,至于你,一辈子当个靠女人的穷光蛋吧……”
陆锦书看着佝偻于地还沾沾自喜的秦莉,又抬头看看居高临下面容冷峻的秦州,心中生出一股悲哀。
她能想象,现在的秦州痛到了麻木,过去那么敬重敬爱的亲人,却原来只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当她露出本来的真面目时,竟是那么不堪入目!
比起自己的家庭从小就对她发出的恶意,陆锦书觉得,秦州被这样伤害,说不定会更痛苦。
陆锦书想着,泪水就不禁流了下来,这是为秦州,把他流不出的泪流了。
“……亏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反咬我一口,就是连狗都不如!”秦莉还在持续不断地骂。
陆锦书一个箭步上前,用力将秦莉拉起来,拽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秦莉一手抱着文件,一手被控制住,怎么也挣脱不开,急得大喊:“陆锦书你这个疯婆子,你干什么?我还有文件没拿,你再动我一下我打死你信不,哎哎……”
“嘭!”
陆锦书将秦莉塞出门外,用力关上了门。
“开门,开门,我还有文件在里面,陆锦书你个臭婊、子!”
陆锦书飞快将剩下的三四本文件捡起来,拉开一条门缝把文件扔出去,丢下一句“滚”,又飞快地重重把门重新关上。
世界,终于清静了。
陆锦书背靠着门,含泪抬头看向楼上的秦州,两人目光相接,不必说什么,就懂了对方,嘴角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一早上的好心情,就毁在了秦莉的大闹之中。
陆锦书来到陆氏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上了一天班,腰板连坐都坐不直。
白夜进来递交资料,见了就不由露出暧昧的笑容,揶揄道:“都说小别胜新婚,锦书姐,你也劝州哥悠着点,晚上别太生猛了。”
“臭小子,别胡说!”陆锦书佯怒叱道,横了他一眼,拿起文件作势要打他。
白夜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嘿嘿直笑:“好了,锦书姐,我和你说正事。”
“说吧。”陆锦书靠回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就是和林氏合作的那个项目,那边又放权了,这虽然是好事,能让我们有更多的自主权去操作,可是吧……”白夜挠了挠额头,“我总觉得,林氏这一举动颇有点听之任之,打算弃之不顾的感觉,你觉得是不是该和林氏那边商谈一下具体事宜?”
陆锦书微微皱眉,之前他们和林氏协商的时候,在自主操作上面就已经争取了很大的空间,如今林氏还敢放权,这确实有些蹊跷。
甚至,陆锦书都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陆祁年,也许,可能是他在从中偏袒。
想到这里,陆锦书便对白夜说:“嗯,我会跟进一下这件事,你就暂时不用管,还有什么事?”
白夜点点头:“那好,其余就是王总那边……”
听完白夜挑出来的工作重点信息,陆锦书也一一给予了回复,省下的就是林氏的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