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小包间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精味道。
一对对男女贴身跳着劲舞,动作大胆,身材火辣。
顾玺城的手插在大衣的兜里面,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容不迫地走向指定的房间。
这个房间应该是酒店里面最干净的一间房间了,很整洁,也没有横七竖八的酒瓶。
萧华带着两个黑衣保镖,安静地坐在椅子里面,小口小口的饮着热茶,时不时焦急地抬眸看着门口,对自己等的那个人翘首以盼。
直到看见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她才微微笑了起来,站起了身,甜甜地唤道:“阿城哥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嗯,在哄阮凉睡觉,她今天受了惊吓,情绪不是很稳定。”顾玺城瞅了她那身后的两个保镖一眼,似笑非笑的抽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萧华本来笑容洋溢的脸,因为他这一句话瞬间就沉了下来,她咬着唇,僵硬的扯出一抹微笑:“阿城哥哥,你跟她住在一起啊?”
他的眼皮抬了抬,漫不经心的回答:“怎么,我跟谁住在一起还需要跟你通报一声吗?”
“没有……”萧华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她顿了顿,急忙换了一个话题,“那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想干什么?顾伯伯说,只要你肯娶我,任何条件他都答应。”
他今天约她出来,是想通了吗?
顾玺城骨节分明的手放到了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昏黄的光线从他的头顶上打下来,让他的整张脸都笼罩在一片看不清的光晕里面。
他不答反问:“这里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吧?看起来你也知情的样子。”
从那天晚上看到镜子上面的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切,这种手段,也只有他使得出来!
是看见从他这里不好攻破,所以就挑比较容易的女人下手是么?
萧华端详着他的神色,把头偏向了一边:“阿城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什么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是为了追你而过来的。”
“呵……”他低笑,“你他妈把我当傻子?”
萧华的脸一白,却仍旧否认:“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蓦地就站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还没有开封的一个酒瓶,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重重地朝着她砸过去了!
好在两个保镖反应速度快,在瓶子出手的那一瞬间,就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砰”“砰”两声,瓶子炸开的声音。
酒瓶里面装的液体汩汩地流下来,飞溅了她一脸。
萧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静止。
她刚才以为……她真的会死掉,他想杀了她!
她惊恐的站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在哆嗦:“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吗?”顾玺城冷笑,冰冷的瞳孔里折射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要不然你今天带着两个保镖来是想干什么?”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萧华冲着他吼,眼泪都快要顺着眼眶滑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约她,亏她还满心欢喜的过来,就算是等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毫无怨言,只为了能够见他一面。
两个保镖严严实实的把她挡住,不让他有半分靠近的机会。
顾玺城身上的锐意,毫不掩饰。
“萧华,我刚才说的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不想挑明,免得你难堪,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了,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如果你再敢伤她一分,我会在你身上十分百分的讨回来,这句话,你最好是给我记住了!”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不待她回答他便转身冲着门口走去。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不公平吗?”
顾玺城去拉门把手的动作一顿:“你们都是一家人,我不管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做,总之,你们最好是祈祷她能平平安安,否则,就算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受的伤,我也一并会算在你们的头上!”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的吐出最后一句话,一次一顿,每个字都说得那么有力量:“不要尝试挑战我的极限,那将会是你们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我保证。”
……
顾玺城向剧组请了三天的假,王导是出了名的苛刻严厉,从来都不允许演员因为任何原因请假,但是这一次却罕见地答应了下来,并且还特地送来慰问品,让阮凉好好的养伤,把伤养好了再去拍戏。
阮凉受宠若惊。
趁着这三天的假,他和她在这个镇上玩了三天。
几乎把周围的景点都玩遍了。
这三天,她过得格外的开心,身上的伤也就自然好的快了。
等到她重新回剧组的时候,已经落下了一大堆的戏份还没有拍。
不过还好,她已经做好了昼夜不停赶进度的准备。
回剧组的第一天,是他陪着她回去的。
她在拍戏,他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虽然时不时的会有电话打进来,但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他才接以外,其他的都被他拒掉了。
今天的这场戏,拍的也是温暖被沈蓝欺负的戏。
萧然喜欢上了温暖,想要娶她,已经征得父母的同意,但是沈蓝却不甘心,想在婚礼上大闹一场。
阮凉在试穿婚纱,温雨凝拉开门走进来,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她。
阮凉通过穿衣镜看到了她的接近,眉头不禁皱起:“你来干什么?”
“我来恭喜你啊,恭喜你终于目的达成,如愿以偿的攀上了萧然哥哥这根高枝!”温雨凝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笑容里却看不到一点温度,阴森森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不喜欢他,是他说让我嫁给他他就帮我查我父母的死因,怎么能是如愿以偿呢?”阮凉慢慢的朝后退了一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温雨凝的双手一直背在背后,也不知道拿了什么,她一步步慢慢的逼近她,离的近了,阮凉才发现她的双眼通红,带着狰狞的血色,也不知道是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
“不喜欢看你凭什么嫁给他?那你直接拒婚啊,像你这种没爹没娘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他?!”
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句话后,温雨凝拿着红油漆的手终于伸到了自己的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着那一盆红油漆冲着她的婚纱泼去!
阮凉呆呆怔怔的站在原地,身上的白婚纱已经被红油漆染得彻底,还不断的有油漆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在地板上逶迤成一条小河。
看上去哪里又像一件嫁衣呢?简直像是一件血衣!
“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你喜欢吗?哈哈!”温雨凝拍着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阮凉皱着眉头,浑身的粘腻感让她很不舒服,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被这油漆给毁了。
她正想说出下面的台词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隔空响起:“等一下。”
所有的人的动作都顿住,齐刷刷的冲着发声源看过去。
只见顾玺城静静的站在原地,眉目平静的说着:“我觉得这里需要改一下。”
王导疑惑的看着他:“原来顾少也是懂电影的啊,对于刚才的一幕有何高见?”
不过刚才的一幕拍得挺好呀,他没有看出来有哪里需要改的地方。
温雨凝的脸在瞬间就失了血色。
顾玺城静了几秒钟,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这里可以加一场打戏,就是温暖打……那个叫什么沈的。”
王导一愣:“啊?打戏?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子才符合剧情的发展么?温暖应该是一个性子倔强,毫不服软的女孩,现在都快结婚了,怎么会任由一个女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呢?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而萧然是唯一给她温暖,让她有归属感的人,就算是不喜欢他,甚至是毕被迫的答应了他的求婚,也应该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婚礼才是,在内心深处,她对这场婚礼,是有一丝期待的,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又有家了,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顾玺城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而那个沈什么,居然敢拿油漆泼她的婚纱,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所以我觉得这里加一场打戏比较合适。”
说完了后,他还很有礼貌的出声询问他的意见:“导演,您觉得呢?”
王导眯着眼睛想了想:“可以试一下,看看效果。”
“当然这里的打用真打效果会更好,这样才能体现出人物的真实情绪。”顾玺城继续淡淡的建议着。
温雨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唇几乎都快被她自己咬破。
她心里很清楚,他这么做绝对是故意的,就是因为前几天在片场的时候,她推了阮凉了一下!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来了,而且还是用同样的方式回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