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圆细细想，虽说知道别人从中赚到不少钱财，但是被大家伺候时，还有不管其他，只随心所欲试衣服的那种感觉，还是不错。
“莫名畅快。”
“女子天生喜欢购物，这是本能。”
的确是穿新衣服谁都开心。
“我们现在去哪？”
“还有很多商店等待我们光顾。”邓晴已经入魔，对她来说刚刚只是热身。
“可我双手已不得空。”
“待会儿叫一辆车便可，我知道有一家店子，购物多者可送货上门。”
“我们购物这么多，一时穿不完。”
方圆圆喜欢归喜欢，但理智还在，刚才就已经很畅快了，她觉得应该适可而止。
“不怕，下次再穿。”
“可是……”
“别可是，今日不是来这里发泄？”
“啊……你不提我已忘记。”
“我今日一定要让你畅快淋漓。”
邓晴说完，不由分说提着口袋，带着方圆圆就走向下一家。
方圆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最为诚实。
还是乖乖跟了上去，她想她不能留下邓晴一个人，本来她也是陪她来的呢。
最重要的是，她的理智虽在，但心中还是好奇，邓晴所说的那种畅快淋漓感受究竟是什么？
能有多夸张。总不能把店子都搬回宿舍嘛。
宿舍也容不下。
要真正到下一家店，方圆圆才明白邓晴的购物欲有多可怖，所有店员出动，就只为服务她一人。
提鞋，拿衣服，换尺码，打包……
方圆圆坐在一旁默默欣赏。
这是公主生活。
邓晴疑惑，“圆圆你怎么坐着发呆？快去试试。”
方圆圆吓傻，默默摇头。
她不打算唤醒邓晴，她没有那个力量。
邓晴的购物能力让店经理都赶来致谢，油腻的头发，油腻的西装，谄媚的微笑，不能合上的嘴角，方圆圆看着，猜想，这经理应该会升迁或得让人羡慕的奖金。
邓晴是她们眼中财神爷。
回校果然有豪车相送，经理特意给邓晴留下名片，希望邓晴下次再送钱去。
衣服太多，店员帮忙将其提高宿舍门口，才离去。
邓晴走路满面春光，喜滋滋的还哼起歌谣。
方圆圆想知道邓晴打算把这些衣服放在哪里？她的衣柜怕是放不下的。
“今日你畅快淋漓了吗？”方圆圆问道。
“恩，是的，好久没有这么舒畅，托你的福，你呢？”
“我？我今日光顾着消化你的畅快淋漓了。”
“哈哈哈，我让你试，你不主动。”
“我买的比往常已经算多。”
她正在想她的衣服要怎么放。
邓晴转身问，“我一直很奇怪，你本身富家女，怎么完全没有富人的模样。”
“富人的模样是什么样？”方圆圆问。
邓晴摸头思考，这样说道，“我身边的富人都似我一样，一眼就可认出，你需要花多些时间。”
“你想说我没富人气质？”
邓晴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你觉得富人应该怎么凸显自己是富人。”
“富人形式作风追求多，大，豪。”邓晴道，“恩，就像今天，富人的话就会像我一样，看上就会要，不管其他。而且做慈善，捐款要上亿，买房子，要买带泳池花园的三层别墅，请佣人，要用外籍女子并且人数要多，买座驾，要买加长版豪车等等。”
方圆圆无言以对，只说，“但那并不是特别健康的方式。”
“怎么说？”
“我一直受教育，这是浪费。”
方圆圆想起自己家里一直有一位阿姨，帮助母亲做饭，一个星期请两次钟点工人打扫房间，其余事都是家人亲自做。
而且也可以过得轻松自在，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要请那么佣人，那不是光拿钱不做事？
方圆圆观念和别人完全不同。
“此言差矣，像今日，我们让旁人快乐，并不是没有回报的浪费。”
这样说好像她们的确有做好事。
方圆圆低头看自己周身已经被衣服环绕。
“可你看这些衣服，十年已经完全足够。”
“既然有钱，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苛刻，我计划每日穿不一样衣服。”
邓晴是无忧无虑的公主，享受自我就好。
“你遗弃的衣服，在一旁哭泣。”
“衣服穿两次便没了灵魂，不会再哭泣。”
方圆圆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收拾起衣服来。
“我想问，这么多衣服你打算怎么放。”
邓晴好像才发现这个问题，“没关系，明日我把以前的衣服丢掉，就有空间。”
方圆圆听到这里，又见自己今日收获，心中涌起一种罪恶感。
“世间还有许多人，三年五载不能穿新衣服。”
而她们这么浪费。
母亲曾对她说浪费是犯罪。
邓晴把这些看得很开，“这世上总有过得富足的人，也会有过得贫困的人。”
“我们是幸运的人。”
“所以更要好好珍惜。”
每次听到邓晴说要好好珍惜，方圆圆就能猜到下一句。
“我想你下一句就是要说，得好好享受，满足自己欲望。”
果然，邓晴说，“没错，最好醉生梦死。”
方圆圆打算激起邓晴的负疚感，于是说，“今日消费，可供百户人家三年吃食。”
她们在这里尽情消费享受时，有人为生活拼命奔波。
“你别担心，现今官府开明，不会让她子民受苦受难。”
邓晴真的是超级乐观，或者说与她无关的人事，她很难产生共鸣。
“我始终觉得这样不好。”
邓晴支招，“听闻学校也有为远处贫困人员收集衣服，你可以将不要衣服赠与她们。”
如此甚好。
隔了半日，方圆圆就找到了这慈善地方，将自己不穿的衣服和邓晴遗弃的衣服一并打包送了出去。
心里终于畅快。
方圆圆穿着新衣服出门上学。
众同学赞美她美丽大方，并询问她衣服在哪里购买。方圆圆一一作答。
邓晴眼光实在不错。
被人赞美围拥的感觉是很美好，她以前没有被人如此围拥过，方圆圆因此一整天都喜笑颜开。
教授夸赞她，“方圆圆今日与之前大不同。”
方圆圆说，“是的，今日化妆，又穿新衣。”
“不，还有气场不同，今日气场强大，夺人眼球。”
“多谢教授夸奖。”方圆圆心里喜滋滋，原来自己还有气场这种玩意儿？
方圆圆自己在哪里得意时，教授低落的声音传来，“女子化妆如同邪术。”
“教授怎么这样说？”
“我昨日终于见到夫人真面容。”
“怎样？”方圆圆不能免俗，对这一件事，从开始方圆圆就很好奇。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事。
“一点不认识，我以为是另外一个人。”
方圆圆想笑，极力忍住，“可被吓住？”
教授看起来很苦恼，“是的，但并不是因为她素颜丑陋，她素颜也是一美丽女子，只是我不认得，没办法将她真面容时当作妻子。”
这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
“那可怎么办？”
“我让她每日仍旧化妆。”只能这样，好歹熟悉些。
“这样甚好。”
“可心中总有隔阖，心里太清楚我看到的是一层粉末做的面具。”
方圆圆大概能明白教授的意思，也能体谅他的心情，不知道事实还好，一旦发生就不能装作没发生过。
就像之前，她化妆一样，虽然没有一直对镜，可心里太明白，那是和自己平日不一样的面容，所以心里会一直这样想着，总觉得自己是戴了面具的，反而丧失自我。
当然淡妆她还是很适应，应该改变不是特别大，之前她自己那只是变得漂亮了些，而没有变得她自己都不认识。
但是怎么能和教授讲这些呢。他现在应该是需要宽慰。
方圆圆想起邓晴常常跟她说的，于是捡来宽慰教授，“教授要明白，两张面孔都是你夫人，必定是你夫人的轮廓才能画成那模样，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化成一个模样。”
教授沉思片刻，说道，“我明白。”
此话题完结，方圆圆打算同教授打招呼离开，谁知教授再次叫住她。
“等等。”
“教授还有什么事？”
“下个月，有一重要英语考试你知道吗？”
“没有听说，那是什么？”
“如果你想获得留学机会，需要此考试证书。”
“这么重要？”
“是的。”教授说完，又补充道，“当然，天骄里的学子不必参与。”
“……”方圆圆非常迷茫，“那我是否需要参加？请教授指点。”
“如果你想通过自己努力获得留学机会，自然需要。不过你们都是富人，全世界都在你们脚下，想去哪儿都很自由。”
教授这话说得很直白。
方圆圆想起那么努力挑灯夜战的自己，不甘心被人误会，便说，“……读书我一直靠自己。”
教授给予肯定微笑，“所以我才告知你这消息。”
“多谢提点。”
方圆圆读书的确不曾让家中人烦恼，家中人管她吃饭穿衣住所，却不管她学习，况且方圆圆的学习从来不让家人操心，每次的答卷都甚为漂亮。
方圆圆是家族中的骄傲，是读书之人，光耀门楣，父母亲人见她都当作宝。
而靠自己获得成绩，也是方圆圆引以为傲的一件事。
教授言下之意，方圆圆明白。
邓晴曾对她说过，“这世上少有金钱不能解决之事。”
方圆圆不想随波逐流，她仍旧像过去一样，渴望通过自己努力获得想要。
她开始用力记忆那万多单词。
清晨时，使力起床，简单梳洗后去校园僻静处，练习发音。
邓晴从没发现当她自阳光中醒来，方圆圆已经练习完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