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出错,越是不满,然后被骂,心中憎恶。然后我便对着那些事情颇多又颐指气使的顾客,大骂。
我可忍不下去了。骂得对方满面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就很爽快了。
爽快不过三秒。
经理来此道歉,对着顾客点头哈腰。
这画面实在好看。
店长狠狠的瞪我,还逼着我道歉。
这算什么事情。我肯定不愿意,对着店长,我也是大发脾气。甩脸色。
她被冒犯,头顶也是快冒烟了,愤愤说,要辞退我。
那个顾客,下巴都快扬到额头上了。嘴角得意的笑容,真是恶心。
我也是不顾一切,说,辞退就辞退,我还没没有受过这种气。
当天我就被赶了出去,店长说,她们养不起我这尊大佛。
我又回到车水马龙中。
再一次发现自己无处可归。
我该怎么办。
工作真是太难了。不管走在街上是何等的美丽动人,威风凛凛。在你所做职业中都得弯着腰,低着头,低人一等。
然后,在别处受到的侮辱,在自己处又得找回来。
厌恶的嘴脸终究在自己脸上也会挂着。
如此反反复复。
除非,一直可以不工作,永远有钱,有消费的能力,不必求他人,不必受约束。那么才可以不看人脸色,活的自在逍遥,洋洋得意,在外耀武扬威也行。
哎,痴人说梦。
夜色越来越暗,街上行人由少至多,进入了夜生活。
我留意的工作,看着就觉得疲惫,我是没有勇气再踏进去。
我想到酒吧,咖啡厅……那些我曾经时常去消费享乐之处。
可这些地方,玩乐才是最好的去处,工作?鱼龙混杂,更是不可靠,或许更多事。
我想活在最浮华的社会中,一点不想要在下层讨生活。
况且我实在不适合在这阶层生活。
我觉得它不属于我。
或许,我说或许,我不该离开永晴馆的。
假若永浩对我不是真心,可他在物质生活上从没有苛刻我,真心假意又如何,我得到实质更多。
他还算对我有些良心,想尽办法避免让我知晓,我为什么要像其他万千女子一样一定要去刨根究底,寻个明白。
这世间早已经变得真假难辨了。
至于爱情,我难以活下去的时候,还考虑什么爱情。
我是一个宁愿选择面包,也不要选择爱情的人。
不过,在永晴馆,好歹我收获了物质,还有爱情这个人,魂没留住,留住人已经是不错了。
算下来,我是很划算的了。
当初怎么就想不过去呢?
我要不要厚着脸皮……
未免太丢人,不是。
如果,他嘲讽我,将我赶出来,不是更加没有颜面。
我流浪在这个城市中心。街上人流越来越稀疏,大家都陆陆续续找到了归宿。
我路过一个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报亭,买了最新报纸。
报纸上继续登着关于永浩的事。
那场关于三大家族落败的商业事件已经尘埃落定。没有被人提起。
或许在未来某个时间,会被人想起来。
报纸上说,永浩家的航运霸主之位已经做稳,最近出的什么的项目将获利百亿。为此永浩的低位越加牢固,员工老总都更加钦佩于他,臣服于他。
在报纸的最后一段是寻人启事。
来自永浩。
我立刻决定回去。
我忘记了自己身上分文没有,还招手拦了车子,一路直奔永晴馆。
心情激动,又紧张。
我想,我对永浩的感情……好难说明。
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同他的爱情绝对不那么纯粹,我不是为爱而生而活。
它是一种调剂。
我更加关注的是我能否过浮华的生活。
我应该生活在上流社会,被人侍候。化妆品,美丽衣服,酒吧,舞会,这些才是我的生命。
我以为我的寂寞正是我处在这些地方,迷失在这些事物中。
事实是,我与这些融为一体。
我还是爱永浩。
我对他有占有欲。
我不希望有除我以外的女子接近他。
不过,如果他不能做到,那……我也只有独自在豪车上哭泣。
可我不会放弃豪车。
尤其是在经过了短短几天的工作之后。
我更是了解我自己。
我是这样的人。
我跑上前,敲铁门,司机在后面追我,大声对着我说,付钱,付钱。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
我心知肚明尴尬的摸了摸包,没有,只有几块。
他瞪圆了眼睛,像要凌迟我。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你,你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姑娘,怎么是一个骗子,我们这些人赚点小钱过日子,还要遇上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骗子,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运。不行,你今个儿怎么的也要把钱给出了。
这时大门灯光亮起,有人脚步走近出来了。
我也是怕了他粗壮的胳膊,连忙说,来了来了,马上就会给你。
来人是芳妈,她站得老远,问我是何人。
我即刻出声。
她立马认出我来,匆匆来这,透过铁门看清楚了我,脸上的吃惊转为高兴。她为我开门,一边问我,这是跑去了哪里。
我不敢忘记旁边有着粗壮胳膊的司机。
避开了芳妈扔出的各种问题,让她给我解难,
她马上又跑回别墅,为我取钱。
终于将那不满的大佛送走。
芳妈让我赶紧进屋。
见我狼狈不堪,知道我定是没有吃饭,去了厨房为我煮饭菜。
我的目光始终逗留在各处。
芳妈通晓我心思,告诉我,老板不在家。
是的,我一时还没有准备好见永浩。
我肚子空空,形象糟糕,宛如一个乞丐。
何尝不似一个乞丐。
总之,有个时间缓冲缓冲终归是好的。
芳妈还说,老板交代如果你回来,一定得好生照顾你,且一定要给他回个电话去,我还差点给忘记了。
说着就要去大厅打电话。
我拦住了芳妈。
她问,为何?
我没说理由。芳妈通情达理,一眼看我,就知我在顾及什么,便同意了我。
房间还是我走时的样子,一点没有变化。
而且镜子透亮,显然是每日都有打扰。
我有一种喜悦。
这里,终归是留了我一个位置的。
总比硬抢着住进来,心里舒服多了。
我吃完饭菜去浴室打理自己。
尽量不让永浩发现自己的难堪。
永浩第二日回来。
他冲进我房间时,我睡得正香,在做好梦,感觉很久没有住过这么服帖的床,我一躺下就进入了梦香。
他说,回来就好。
我长呼一口气,最怕他问些旁的,比如,为什么又打算回来?
叫我如何作答。
我们彼此不问对方事,此事像是就默认着随风而去,我其实有想问的,比如说,你认为我为何突然离开?
但是鉴于我怕他也会追根究底,我便也不开口了。
他对我很不错。
吃穿用度没有少过,任由我随意挥霍。
也很会些法子,有时也会给我一些惊喜,让我知道自己是在恋爱。
同样的,他身上没有少过陌生的香水味。
他的绯闻从来没有不见。
我订阅了报纸,有时当着他的面阅读,他总是可以保证一声不吭。
他不再解释什么。
也不会再编谎言。
可能是觉得累了。
可能觉得没必要。
他确定我不会走。或者,现在,我走也不重要。
我变成了多么聪明的一个女子。
可我很寂寞。
我没有朋友。没有消遣,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是养在永晴馆中的一只金丝雀。
因为寂寞,更是胡思乱想,越想越烦乱,我记恨永浩,又不得不依附于他。
其实在这和在外看人脸色没有大不同,我在外看顾客,在这里何尝不是看着永浩的脸色。
我可不能在他面前发火。
不能有情绪。
这场景好熟悉。
我以往在家也是这样,我不过换了一个人讨用银行卡。
逃不掉的。
我一生都将这样生活。
我开始失眠。
面上越是平静无声息,内心就翻涌的越厉害。
有一天,永浩说,带我出去散心,可去购买珠宝。
我笑着说太好。
立马换上新装就出门。
我在珠宝店子中遇到了方圆圆。
原来她一直在鲁城。
可是我们却失去了联系。我开心的飞起来。
我太寂寞了。
我没有朋友。
现在太好了,我重拾一个朋友,这是我最近觉得最开心不过的事了。
她看向永浩的目光中是深深的隐藏不了的怨恨。我吃惊。为什么?
想起永浩以前对我所说,他在其中动了小手脚。
我背一凉,这眼神是表示方圆圆知道了吗?
他们两个并没有对眼。短暂后方圆圆就别过头来同我说话。
她已经练就一部分的圆滑。学着如何控制自己情绪。
她做了一名销售人员,同我做过的短短工作有异曲同工之秒。
我不能相信方圆圆居然可以在这份工作大显身手,过得快乐。
与我而言,多么困难,好比砒霜。
可事实证明她就是过得很快乐。
恐怕是碍于永浩在这,方圆圆很拘谨,也是矜持,更加准确些,这是疏离感。
我约她喝咖啡她拒绝。
我几乎是求着她了,终于,她同意了。
我们两人见面。疏离感又回来了。
我差点要同他追忆往昔。
谁知,原来她来见我的目的便是劝说我离开永浩,她说永浩不可靠,是最坏的坏人。她曾经眼拙才会介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