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一阵窸窣的声音从梁上传来,严美人四处瞅瞅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这声音怎么让人心里有点哆嗦呢。
严美人正想着,见大殿里没别人,自己的侍女又出去弄东西去了,她只好扶着身边的柱子站起来,一只毛茸茸的大老鼠,顺着她的手臂,就钻进了袖子里。
严美人吓的大叫:“来人啊,快来吧它赶走。”
严美人的袖子宽大,老鼠在里面出不来,严美人恶心的不行,甩了几下,也没把老鼠给甩出来,反而把老鼠弄得在袖子里乱蹿。严美人的手臂,不时的被这老鼠毛茸茸的身体给刺激到,跟着乱蹦,乱叫。
侍女听到严美人的呼喊,赶紧进来问:“美人出什么事情啦?”
“快,快帮我把老鼠赶走。”严美人哭道,小脸煞白,面无人色,一行珠泪顺着脸颊流下,把新上的妆都弄花了。
侍女也对那毛茸茸的东西很害怕道:“美人赶紧把外衣宽下来啊。”
严美人一听,立刻手忙脚乱的解带子,顾不得老鼠在袖子里,蹿来蹿去了,只把外衣脱完扔掉,老鼠才从衣服里面钻出来,从严美人的身边逃过去,严美人吓得一蹦,没站稳,扑的一下撞在了几案上,顿时肚子疼起来,汗如雨下道:“肚子疼,好疼,快叫御医来。”
赵青此时迎了季姬正进殿门,见严美人倒在几案旁,直呼肚子疼,忙赶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
季姬与水仙相视一笑,立刻正色道:“御医何在?还不赶紧请进来。”
水仙立刻回说:“刚二王子与三王子有些不适,御医都往长春宫去了,奴婢这就去请。”
在她们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赵青身后的侍女绿枝,已经把季姬和水仙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心里暗暗叹息:“严美人这胎怕是留不住了,自己要不要帮她一把呢?”
严美人见众人虽然面露急色,但御医却迟迟不来,心知自己是中了别人的算计,心里虽然恼恨,可眼下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哭求道:“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你别急,哀家已经派人去催了,马上就到。”季姬安慰道,眼中忍不住的挂着一丝嘲笑。
严美人一听季姬这么说,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暗害,心里恨道,我定要把此事告知大王,是你们这些人谋害我的孩子的。
严美人此时谁也不信,只想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肚子很疼,阵阵下坠,赵青不能就这么把严美人放地上,只能抬到自己宫里侍女的床上。
严美人的身下已经流了一大摊血,赵青是没见过这种事情的顿时晕过去,季姬装贤惠,指派着侍女做这做那,绿枝趁没人的时候,靠近严美人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吧,我想办法替你把话传给大王。”
“是季姬要害死我,她要害死我,她有鸽子,她给直大夫传信出去,御膳房的陆公公是她的人。我知道的,我看见过她们说话,县主的事儿就是他传出去的。”严美人恨恨的看着季姬,恨不能把她给咬死,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绿枝一听,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赶紧对她说道:“你别激动,我马上去找人来帮你。”
严美人感激的拉住绿枝急道:“帮我找羊大夫,只有他能帮我。朝中的大人很多都被季姬收买了,不能让别人来,他们会害死我的。”
绿枝没想到严美人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赶紧趁人慌乱的时候溜出宫去,门口的侍卫听到严美人出事了,怕担了干系,已经通知了无风,并且把长庆宫给封了起来。
绿枝出宫门的时候刚好无风皱着眉头过来,绿枝把事情简单的对无风说了一遍,然后道:“如今只凭严美人的一面之词,没办法给季姬定罪的,即使是大王回来,这事儿也还是会不了了之,将军还是注意一下宫中防务和都城的守备吧,严美人说季姬买通了许多是朝中大臣,逼急了怕她狗急跳墙啊,大王现在又不在。”
无风点点头道:“也对,等我处理完这里,就去跟黑彪将军联络。”
绿枝悄悄跟无风说完话,回到长乐宫,来到小作坊,取了一只信鸽,把一小纸条塞进小竹筒里,放了它飞出去。
绿枝看着鸽子飞远了,才到大殿找羊大夫。
宫门南面,一守城兵士见空中一羽白鸽,顿时拉弓射箭,把这鸽子给射了下来,赶去拾了中午可以加点伙食。可等捡到鸽子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是只信鸽,这下可糟了,射杀信鸽可判斩刑啊。士兵不敢声张,只悄悄的把信塞灶里给烧了,鸽子炖了汤喝。
这边绿枝找到了羊大夫,把事情跟他详细的说了一遍,羊大夫捋着胡子道:“如今这变数在宫里,要防着季姬生乱,必须先把她困起来。哎,说来她都是宫中的长辈,一旦被软禁的话,朝中言论对大王不利,大王如今的声名日下,再如此下去,这王位怕是保不住了啊。”
“那严美人怎么办?要救她吗?”绿枝担心严美人要是死了,就没人能证明季姬是内奸了。
“也罢,我随你走一趟吧。”羊大夫,取了周赢留下的令信,跟绿枝来到长春宫,二十多个御医全被困在这里,两个王子昏睡不醒,怎么都查不出原因。
羊功明点了两名院判去长庆宫给严美人诊治,剩下的御医继续给两位王子开方子。
羊功明恨道:“自己的孩子如此模样,还有心思去饮宴,岂不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反而自露身形。”
绿枝苦笑,带了人来到长庆宫,羊大夫出示了令信,门外的侍卫放了行,御医来到宫室一瞧,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只是严美人还出血不止,再稍晚一刻,这人的命就保不住了。
季姬见羊功明带了御医过来,脸色就变了,有几分紧张,可她依旧镇定的说道:“可算是等来了,赶紧去瞧瞧吧,好可怜的孩子,还是个男胎呢,快七个月了,希望能救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