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赢这里住了三天,周赢每天都很匆忙,没时间陪孟笑笑,只在晚上,很晚的时候才能抽空陪她说说话。
孟笑笑很是感慨,这周赢也算是勤奋了。楚旦交待的事情,孟笑笑已经跟他说过了,周赢只说自己会考虑的,然后就岔过话去。
待了几天,孟笑笑就闲不住了,让绿枝带自己到处去走走看看,她想去郊外找个地方,建窑,烧瓷。
绿枝给孟笑笑安排了出行的马车,和出门的衣服,特别交代,将军让她戴上帷幕。孟笑笑要晕了,周赢这是干什么?要把自己禁锢起来吗?一个小小的人儿带个屁的帷幕啊。
孟笑笑本想坚持不戴的,但看到绿枝吓得要死的样子,没办法还是戴吧,入乡随俗不是,入了古代,也要按着古人的意思来。
郁闷的孟笑笑坐在马车上,外面的城市很冷清,没有小贩来往买卖。孟笑笑很奇怪的问绿枝:“这里怎么一个商贩都找不到呢?”
“是将军新出了道《劝农令》,要求所有闲着的人都要去种田去,这样才好有粮食,能打仗啊。不种粮食的人,要被罚没家产,送去做苦役。”
“又是打仗,难道除了打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孟笑笑嘟着嘴,很不满意,绿枝很害怕,赶紧劝道:“姑娘,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不好吗?”
“啊,没有,我只是讨厌这《劝农令》,出这条律令的人没脑子吗?想要粮食增产有很多的办法,怎么偏偏搞摊派干什么,这样搞下去,谁还有积极性啊。”
绿枝不知道,也不理解孟笑笑是为什么生气,反正她知道要是孟笑笑不高兴,将军肯定会不高兴,将军要是不高兴,自己的生命就到了尽头了。所以孟笑笑问什么,绿枝就答什么,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
孟笑笑走了一路,没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正在无聊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正在打一个女孩子。
孟笑笑让停了车子,下去阻拦。
“她犯了什么错了,你这样打她?难道她不是你亲生的吗?”孟笑笑瞪着那女人质问道。
“你是谁家的贵人,管我们这小民的闲事干什么?这丫头故意弄洒了今早要煮的粥,咱们一家今天就要饿肚子了,不揍她揍谁。谁不知道如今的粮食精贵,偏让这个不争气的给糟蹋了,多可惜啊。”
孟笑笑看着那个女人,从地上把洒落的米,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心里一阵哀叹,古代啊,折磨人啊。可这些人是阿赢的百姓啊,孟笑笑对那个小女孩说:“以后再不要把米弄洒了,能做到吗?”
女孩使劲的点点头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装多了水,拿不动才洒的。”
孟笑笑拔下头上的发钗,插在她的头上说道:“如果你能做到不再把米弄洒了,我就把这个送给你,要是你做不到,我可是要收回的哦。”
女孩笑了,很认真的拿了米去洗干净了,重新端去煮。孟笑笑看着她很开心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这还是条件好的家庭,就过这么苦的日子,那奴隶们呢。
孟笑笑越看心越凉,这个城市据说是,周赢所有的城中最富裕,最好的一个了,在孟笑笑看来连个地级县都比不过,只能相当于一个贫困县吧。
孟笑笑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她要回去问问周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孟笑笑回来的时候,周赢还在议政厅里听取众人的汇报。直到午时过了,人们才散去。书房里摆了午饭,周赢换了件衣服就匆匆赶过来了。
孟笑笑对周赢一笑说道:“你可真是忙呢。”
“嗐,我也不知道要处理的事情会那么多,虽然羊大夫帮我找了好些人来,可还是不够的,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做,没好好陪你,生气了吗?”周赢有些愧疚的看着孟笑笑。
孟笑笑有点不自在的说道:“那到是没有,你做的是大事,立的是千秋基业,我怎么可以拖您的后腿呢,只是有个小小的建议,希望你可以参考一下。”
“什么事?”周赢严肃起来。
“你为什么要出《劝农令》?”孟笑笑问道。
“因为商贾不事生产,还扰乱物价。你知道现在外面的粮食价值几何吗?一升(合现代1.5斤)近二十文钱了,一个成年人一月需米三斗,合六十文钱,一户每月需钱最少也要二百文。百姓苦啊,不把粮食价格降下来,会有饥民造反的。”
周赢顿了顿说道:“我也是饿着肚子长大的,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那可真是太难受了,不多种田,多出产粮食,就会有更多的人饿肚子。”
孟笑笑点点头说:“可你知道,这样一刀切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吗?百姓都去种粮了,谁去纺麻?谁去制衣制鞋?谁去打铁?谁去造船?谁去建房?而且粮价跌下去的结果,必然是愿意种粮的人越来越少,而其他行业的人越来越多,你这招其实是欲速则不达啊。”
周赢又愣住了,自己下这条律令的时候,羊大夫说过同样的话,可自己怎么就听不进去,这孟笑笑说同样的话,怎么就这么好听呢?的确是有道理,种地的多了粮食就不值钱了,谁还会去种去。
周赢问道:“那该怎么办才对呢?”
孟笑笑对周赢一笑说道:“应该开放商路,鼓励流通。”
“可商人自己不种田啊?”
“商人趋利,哪里有利就往哪儿去,你可在城门置税官,商税十抽一,用收的税钱来买粮食,平抑粮价。又不与民争利,又维护了市场的繁荣,这是两利的事儿。”
周赢说道:“朝令夕改,不好吧?”
“以你爹的名义做啊?他不是在府里养伤吗?就说他喜欢商人,喜欢各色美器,召天下的商人来驺城献宝。然后瞧着哪些是贩粮食的,跟他们买粮不就好了,而且你可以以试用的名义,先押上一批,这粮食的水份怎么样?会不会长霉什么的,都是理由啊,等第一批用着好了,再买第二批的时候,结算上一次的钱不就行了。反正坏事儿是你爹做的,你是孝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