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格格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水晰之不依不饶地问道：“签了吗？”
看她这个架势，是怎么都绕不过去了，任格格有些没辙，说道：“你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一点儿拐弯抹角都没有。”
水晰之说：“我只说我想说的话。”
任格格哑然失笑：“其实也好，和你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反而不会累。”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签了没有，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回答。”
水晰之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既不是少女的娇软，也没有熟女的干练，而是夹在中间的矫揉着清爽与透明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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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格格怎么说的？”
经理这样问道，却始终没有得到答复。
他的余光瞟过去，见边上的谢心楚半开着窗，风把谢心楚的头发吹得有些散乱，他却似乎浑然未觉，仿佛心事重重。
“心楚？”经理又喊了一声。
“嗯。”谢心楚回过神来，应了一下。
经理问道：“怎么说，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他到底答应没有？”
谢心楚答道：“他拒绝了。”
“不是吧，你都这么求他了，他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啊？好歹也是半个师徒……”经理话说到一半，就被谢心楚打断了。
“别说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谈了。”谢心楚这样说道。
“可是转会期……”
“另请高明吧，任格格给了我一个没有办法反驳的理由，”谢心楚皱眉说，“他是不可能再打职业比赛了。”
“再？他以前打过吗？”经理一脸疑惑。
谢心楚不再接话，默默地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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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格格这样回答水晰之的追问，“你还想要问什么？”
水晰之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钟，仿佛是在组织语句，发出了几个小小的音节。
任格格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妹子到底想要做什么，有时候觉得她很奇怪，有时候又觉得很好笑。
“我想要你。”水晰之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听得任格格一个愣神：“呃？”
其实水晰之远比任格格想象的还要紧张，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想要你来SKG做教练。”
这或许是水晰之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了，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她一向最讲究逻辑，其实无论按情按理，任格格应该都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但是她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研究过你的ul数值，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玩家，即使你不想打比赛，我也希望你能作为教练加入SKG。”
任格格指出来：“教练和选手，可不一样。”
水晰之说：“我仔细研究过盛可这个选手，我觉得他其实并不属于天赋特别好的选手，ul值平平无奇，但是他的许多操作习惯看得出有培养的痕迹，比如会点兵叠被动，还有对兵线的合理控制，这其实对于路人选手来说很难得。我问过盛可，他也有说过这都是你的指点，所以我觉得你具备一个教练的素质。”
听她洋洋洒洒说一大通，任格格不知道为何特别想笑。
总觉得看着这个人努力的样子有些有趣，但又觉得她努力的方向总是有问题。
他笑道：“妹子啊，你觉得我不想打比赛，会愿意做更辛苦的教练吗？教练可是比选手还要劳心劳力，比赛的时候要上场，下了比赛还要分析，整天睡在基地里，放假了也还得盯着选手训练。”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想试试，”水晰之说，“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非常适合赛场的人，无论是什么位置，你都应该出现在赛场上。”
任格格发现了，水晰之这个人可能是个怪胎，油盐不进，无论怎么暗示，她都听不明白，只能用最直白的句子回复：“我这人爱钱，直播钱多，我只想继续做直播，听明白了吗？”
水晰之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这一下直接把任格格问倒了，他咽了咽口水，只能说道：“特别多特别多，你们付不起。”
“付得起，你告诉我数字，我去想办法。”水晰之说道。
任格格在电话这头头疼不已，快要把头发都扯下来了，无奈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水晰之说：“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告诉你我的诚意。”
任格格无奈，只能把话题引开：“我听说你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怎么就想不开做这行了呢？这行不好，早点转行吧。”
水晰之问他：“你为什么觉得不好？”
任格格说：“浮躁，不成熟，而且是一个寿命很短的行业。”
“那就更应该要来了，电竞总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成熟的辉煌产业，这是历史的大方向，也是我想要努力的方向。”
她说得理所当然，却听得任格格一阵唏嘘。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也曾想要在那片疆域上挥洒汗水大杀四方，写下属于他自己的篇章。
任格格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你加油吧，我想我是不会去做教练的。”
“嗯，我明白。”水晰之这样说道。
“那我挂了。”
刚要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任格格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会放弃的。”
掷地有声，如此坚决。
任格格摁下了挂断键，轻声说道：“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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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G战队有几块玻璃碎了，所以有些地方在翻修，到处都有噪音。
达达是最难受的一个，带上耳塞还要加上耳机，还是顶不住冲击钻的声音，整个人都有些发木。
他很想走，但苦于和盛可的双排始终不见成效，被水晰之勒令在基地里继续训练。
盛可虽然也不太习惯，但还尚可忍受，见他这么痛苦，问道：“要不我们去网吧双排？”
达达的双层耳机根本听不到声音，茫然地看着盛可。
盛可就在手机上打了字，翻过去给达达看。
达达立刻兴奋地点头，但又立马死命地摇头。
盛可在手机上打：“为什么？”
达达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网吧这么脏，我怎么受得了。”
“我知道有个新开的网吧，就在基地不远的地方，我那天买烧烤的时候看到的，刚装修完没多久，你要是嫌脏就拿点酒精棉花去吧？”盛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