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方便回去把文字内容整理出来，主要怕弄错一些话，到时候被带节奏。”方成时说道。
水晰之刚坐下来，就听方成时问道：“有男朋友吗？”
一句话把水晰之问懵了：“什么？”
方成时笑起来：“做美女采访总是没法避免问一些私人问题啊，大家就是喜欢看八卦，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的。”
水晰之淡淡道：“没有。”
方成时又问道：“为什么放弃国外高薪工作回来做这个行当，你父母没有意见吗？”
“因为喜欢电竞。”
“父母呢？”
水晰之略微垂下了双眸：“不想谈这个问题。”
方成时表示理解，又问道：“其实电竞行业也只能算是刚起步，像是数据分析师这个职业也还没能系统化，谁也定不出一个行业标杆来。之前也听到一些传闻，说你是一个别具一格的数据分析师，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算法，是这么一回事吗？”
水晰之看着他：“你是说UL法则吗？”
方成时也没料到水晰之会这么坦荡荡地把这几个字说出来，他本以为这是SKG的机密，没想到镜头里的女子没有一丝犹豫就坦然告之。
方成时问道：“可以大概描述一下这个算法吗？”
水晰之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奇异的表情，既不像是开心，也不像是难过，更像是一种充满了野心的模样，她说：“简单来说就是用数字来计算职业选手的价值。”
“WOW……”方成时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现任每一个选手的价值都能被计算出来？”
水晰之答道：“也包括职业选手的未来。”
方成时试探地问道：“那么在你的计算中，现役的职业选手里价值最高的人是谁？”
水晰之答道：“现役选手里，UL数值最高的人是星辰的战队颜慎。”
“颜慎的话，的确合情合理，他已经是拿下王者之刃大满贯的神话了，在国内也是身价最高的选手，”方成时微笑起来：“看来你的算法和大部分人的观点是一致的，可信度是十分高的……”
话音未落，水晰之却打断他道：“但他不是我采集到的数值最高的人。”
方成时微微眯起了眼睛：“还有更高的人吗？是已经退役的职业选手？”
水晰之否定道：“是主播。”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那个人是任格格吧？”方成时晃了晃神，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水晰之点点头：“是的。”
方成时足足愣了一分钟，等回过神后直接伸出手把摄像头摁掉了：“你这段采访要是发上去，你明天就会被颜慎的粉丝喷死了。”
水晰之思索了下：“会吗？我并没有针对他。”
方成时叹口气：“当然会，你想得太简单，现在这种风气，不是你真的攻击了谁才会被喷。就像那天比赛前采访你的时候，你说你们SKG今年的目标是世界赛，你都不知道贴吧出了多少黑你的帖子，喷你们目中无人太张狂，如果不是我用别的新闻压下去，这件事肯定会闹大的。”
水晰之问道：“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明白，”方成时的声音变得十分温柔，“采访我不录视频了，等下选一些能放的放出去，以后你千万不要接受别的媒体的采访，不是每一家媒体都像我这样为你好，大部分的更希望能搞一个大新闻，巴不得你说错话。”
水晰之点点头：“嗯。”
方成时觉得有些脱力：“都不谢谢我吗？”
水晰之有些迟疑地说道：“……谢谢。”
“现在我们来聊正经的吧，你真的认为任格格比颜慎还有价值？”方成时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看过颜慎的比赛吗？他很多操作……我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水晰之如实说道：“数字是不会骗人的，我采集了颜慎一百场RANK的数据，任格格的数据并不够多，但是目前结果的确是这样。”
“任格格的RANK只有四阶，你的数据从哪里来的？”方成时问她。
水晰之忽然想到那个账号并不能见人，立刻三缄其口，但表情依然出卖了她，方成时明白了：“任格格有个小号。”
尽管水晰之面无表情，但方成时还是认定了这个想法，又说道：“怪不得你拼命想让他打职业了，但他禁赛这个事，特别不好搞。”
水晰之定定地看着他：“你有办法吗？”
“倒也不是一个办法都没有。”
方成时说着，摊开了双手，然后看向水晰之：“但这个方法比较矛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必须在两件事中间选一样，至于选哪一个，得看你自己。”
他面前的咖啡，热气渐渐消散，方糖早已溶解在了杯底。
水晰之看着杯面上微小的奶泡，陷入了沉思。
方成时拿起勺子在杯子里转了一圈，说道：“计划我告诉你了，后果我也告诉你了，如果你决定这么做，就打电话给我。”
水晰之还在想着如何回答，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陈泽火急火燎地说道：“小水，你能联系到任格格吗？”
水晰之有些不解：“手机打不通吗？”
方成时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喝咖啡：“你是不是傻，他直播着呢，他前几天都没播吧，今天起码得补到十二点。”
陈泽这才注意到方成时也在，他也管不了这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立刻拉住了方成时：“网上节奏爆炸，我怕等下控制不住了，想知道盛可家里的情况。”
方成时早就深谙其道，一听就大致明白了，问道：“舆论往是好的还是黑的？”
陈泽说：“有个头条是夸的，然后我觉得夸得有点过了，拿他和‘the one’比，现在的节奏就变成水军炒作新AD了。”
方成时说：“你链接发给我看一看。”
陈泽立刻发了过去，方成时也就过了一遍，就说道：“不用找任格格了，毕竟次级联赛，过几天超级联赛就开幕了，肯定会被盖过去的。”
其实陈泽也是没经历过自家队员被放到头条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看到论坛满屏幕都在讨论盛可，对公关一窍不通的他立刻慌得六神无主。
现在被方成时这么一说，也就安了心。
方成时回过头想逗逗水晰之，却看到她的脸色十分难看，立刻问道：“你怎么了？”
水晰之捂住了自己的领口，突然说道：“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接着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留下一脸凝重的方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