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公主之宴后,落烟儿声名鹊起,酒馆茶楼,街头巷里均是对她美貌无双,琴艺绝然。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好奇尤甚,这位被长公主如此另眼相看的蓉烟郡主究竟是何种模样,何等风采!?
此番倒是让落烟儿不愿出门了,就怕不小心被人认出来,招来麻烦。落烟儿虽是知道长公主在民间的声望,却是没料到她的一句话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如今满城皆知,甚至连太后都亲下懿旨,召沈氏与落烟儿入宫一叙,想必也是想看看蓉烟郡主究竟是何种容貌与性子罢。
对于此等情景,落烟儿也很是无奈,只是按捺住性子不出门她是能做到,这太后懿旨可是不能违背。无法,落烟儿只得细细聆听沈氏的教导,在家中做好准备,以免入宫之后出错。
客来居中。
君子逸独自一人,淡然坐于二楼雅间,侧耳倾听着楼下数人对落烟儿的评论,不时还有他人插嘴几句。
细听一会之后,不由得嘴角带笑,原来不知何时,她的小丫头已经如此聪慧优秀,看来他必须早日行动了,免得引起他人觊觎,多生事端。俊逸的脸上笑意更深,眸中闪烁着精光。
依旧听着酒楼众人侃侃而谈,君子逸只觉伊人笑颜就在眼前,巧笑嫣然,风姿绰约,一颦一笑都如记忆中那般清美可人。
明明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即是时刻挂念,却从未如此浓烈如的想念过,此刻更是只想立刻赶去她的身边,或是让她马上出现在自己眼前,如此教人心痒难耐。
君子逸失笑,真是是了分寸,她终有一天是自己的!不是么?而这一天不远了……
“三哥!就知道你在这!”
雅间的门被大力撞开,人未至,声已到。君子逸回眸,果然,君子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老七,门坏了,可是要赔的。”君子逸淡笑着说道。
“三哥这不是要他的命么?老七哪来的银子?他那点月俸可都是贡献给了月莹姑娘,不过是个歌姬……”五皇子君子凌调笑的声音在君子轩身后响起,明显的幸灾乐祸。
“老五!你!你莫要当着三哥的面胡说……”君子轩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声势浩荡却太过紧张反而显得心虚。
“我胡说?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知道’……”君子凌走到君子逸对面,径直坐下,端起茶杯轻酌一口,这才慢悠悠的接着道:“还有啊,老七,我可是比你大,你这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对着兄长这么没礼貌,老五是你能叫的么?”
“你!!……”君子轩被说的满口无言,气恼的瞪大了眼睛,却不知道回什么好,便转过头,道:“我今儿是来找三哥的,不与你吵嘴。”
君子凌看着君子轩吃瘪的样子很是开心,谁让他不敢调笑太子,允王性子清冷,没意思,而又欺负不到君子逸,就只能拿君子轩消遣了。
君子逸也是轻笑出声,一瞬间流光四溢,“好了,老五,别尽调侃他,看他那样子,怕是你再说就要找你拼命了。”
“三哥说的对,我不说了,是五哥不好,七弟你可别恼我啊。”君子凌一脸坏笑,丝毫没有道歉的样子,‘五哥’二字咬字极重,却像是挑衅了。
如此一来,君子轩更是气愤!无奈性子直,又被说中的事实,只得涨红着脸,坐在二人之间,不再说话。
他此番模样更是惹得君子凌大笑出声。
君子逸微笑过后略一正色,道:“不过七弟,老五一事说的对,横竖不过一个歌姬,你要真是欢喜,为她赎身纳入府中便是,何必如此破费。你此般出入歌舞坊,莫不是想让那些个言官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
君子轩微赧,不自在的抬头望向红漆木房梁:“我本也不欲如此,可是月莹说她不愿入深宫侯府,被困一生,如此便好。而且,我终有一日要迎娶正妃,她定是不愿于一房之中,屈于人下。”
“没想到老七你还真是如此真性情呐!”君子凌凉凉说道,“她这般说,你便是信了?她一歌姬莫不是还想等你封王,入你府中,做你正妃?老七你未免太过愚笨了。”
“君子凌,你此话何意?难道月莹还会骗我不成?”君子轩俨然发怒。
“如此推脱之语何人不会说?不过是嫌你给出的条件不过优渥罢了!这种欲拒还迎的招式不正是此类女子爱用的么?”君子凌对此表示极大的不屑。
“不准胡言!月莹才不是那样的女子!”君子轩猛然起身,作势便要朝他挥拳。
“老七!”君子逸沉声喝道,:“你着相了,不过一歌姬而已。”
怎可因一歌坊女子对自家兄弟手足相向!
君子轩顿住,拳头在君子凌鼻尖停下,却又是一阵羞恼,怎的此般冲动!他收回拳头,舒缓情绪,“三哥教训的是。”复又望着君子凌歉然道:“适才是我莽撞了,望五哥不要见怪。”
君子凌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斜靠在檀木镶金丝做成的屏风之上,好不惬意!比一般女子还白皙的脸上犹自带笑,浑不在意,仿佛刚才君子轩挥拳欲上之人不是他。
“见怪?老七你这不是说笑么?你这性子,我早已见怪不怪了。“对于君子轩的道歉,君子凌不以为然,兄弟之间这点小事怎需道歉,况且平日里他没少拿君子轩做消遣,难道他还要为这事一一致歉?
虽然知道君子逸与君子凌是好意,可是他还是不愿继续这个话:“如此便好,此事我自会处理的,你们就不必为此费心了。”
沉吟思索了片刻,君子轩总算想起他来找君子逸的目的了:“对了,听说三哥月前曾邀一女子共游西子湖,此事当真?”
“你便是为这事而来?”君子逸挑眉。
“是,也不是,不过是刚好听说这事,便立马前来验证了,是吧?老五。”
“我可没你那么多事,我不过是来找三哥喝酒的。”君子凌显然是想撇干净,他可不想等下惹得君子逸不高兴而惨遭‘毒害’。
“此事很重要?”君子逸轻抿杯中之酒,状似随意问道。
“自是重要!这么多年来,都是定丰女子对三哥你趋之若鹜,何曾见过三哥你对哪家女子如此殷勤,三哥,你就老实说罢,是哪家女子,可是你意中之人?”君子轩一脸好奇。
“却是与人同游。”君子逸淡笑,神色温柔,许是又想到了落烟儿罢。“不过是谁家女现下你不必知道,等我迎娶王妃之事,你自会省的她是哪家女子。”
“哈?这么说三哥你是认真的!到底是谁家女儿,能的三哥如此青睐,还藏着不让人知晓了。三哥,你就告知我们罢。”如此不只是君子轩,就是君子凌也是倾身向前,眼睛紧紧君子逸。
那丫头,纵使他想藏,怕也是藏不住的。他只不过是将她深深的放在心底,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他独自一人品味她的美好。
“自是认真不过!到时自会知晓。”君子逸显然不愿多说。
见君子逸不愿多言,君子轩一脸挫败,只嘟囔着君子逸太过小气,连君子凌都是难掩失望之色。不知是哪家女子,能有此荣幸,得到逸王的宠爱。
不过,君子凌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三哥可听说过落烟儿?”
“哦?”
“便是现下风头正盛的那位,汝阳侯之女蓉烟郡主,自长公主之宴后,她可是名声大噪,不知三哥的意中人比之她如何?”
“自是无差。”她的消息,他当然是知道的,本就是同一个人,哪来的相比?
“看来三哥那位意中人定是极好的女子,要知道能得长公主的称赞可是极为不易的,不过有一事三哥你定是不知道的。”君子轩接话道。
君子逸剑眉微挑:“何事?”
“太后下了懿旨,让蓉烟郡主明日入宫一叙,三哥可有兴趣去瞧一瞧?”
“此事我却是不知,”想必太后是今日突然下的懿旨罢。“怎的?你们对这位郡主很感兴趣?”
“难道三哥不想去一睹芳容,莫不是三哥的意中人比这蓉烟郡主更是出类拔萃?”君子轩调侃道。
君子逸笑而不语,他自是要去见的。
一个多月了,都不曾见她来找他,如此,他便去找她罢!
明日入宫?不知在宫中见到他后,她会是何种表情,君子逸隐隐有些期待。
“你们不是来找我喝酒的么?去逸王府罢!此处不是饮酒的好去处。”
君子逸对着兄弟俩说道,别看君子凌温文儒雅,机智过人的模样,他若是一撒酒疯,可是比旁人都要豪放肆意,若在此处难免招架不住。
“哈哈,正巧刚才老五还在惦记三哥你酒窖里雪藏的那几坛陈猴儿酿呢!还有那几坛子九丹金液!”
见君子轩毫不犹豫就将自己出卖,君子凌勾起嘴角,邪邪一笑,“适才有不知是谁说要将三哥灌醉,趁他不注意之时将那些剩下的竹叶青给搬运回宫呢?”
听到他的话,君子轩涨红着脸,呐呐不能言,却是有些丢人,他也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而已。
“你们二人呐!难道宫中还没有美酒了不成?”
“宫中美酒哪有三哥你这酒的味道!”君子轩赔笑着说道。
也许不是酒的问题,而是饮酒之人的问题罢。只有在逸王府,才能让他们肆意放松,不管这江山几何,岁月几度。
“如此那便走吧。”
兄弟三人走出了雅间,君子逸之飘逸,君子轩之俊秀,君子凌之邪肆,在这客来居中形成一道优美的风景线,频频惹人关注。
都说皇室儿女都是男的俊,女的俏,这倒是不错。
想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集生杀大权于一身的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