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时,宫中传来了萱妃服毒自杀的消息,秦烟落听着心底一时万般滋味齐上涌,她死了,那个害死她爹娘与孩子的人就这么死了。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她也曾想过不会让她死的那么容易,可最终还是放弃了,顾及皇帝的颜面与楚容的心情,她不得不放弃那些想法,而且,背负罪孽活着,太过痛苦,往事随风,且就此让它逝去,再重拾心情,过好接下来的生活。
萱妃的死在京都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那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死了更是让百姓拍手称快。
秦烟落出了有些感叹之外,也开始悉心准备青叶与蓝衣的婚事,因着都是楚容手下之人,在定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婚事自然不能马虎。
王府张灯结彩,红‘色’彩球挂满了房檐,小厮婢‘女’脸上都挂着微笑,忙碌不停。
蓝衣在房中,与秦烟落一起挑选喜袍,早些日子秦烟落早就特意准备了几件,正好让蓝衣好好挑选,都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喜袍,蓝衣看的很是感动。
“看看,你最喜欢哪件?”
秦烟落拉着她的手,一件一件的看过去,都是时下比较新颖的衣服改制的,很是好看。
“就这件吧。”蓝衣指着一件金菊‘花’边,背后金凤仰首啼叫的喜袍道。
秦烟落微微颔首,让丫鬟将其余的扯了下去。
“再有一日,蓝衣也要为人妻了。”
秦烟落摩挲着那件衣服,她忽然有些明白那时她将人之时秦家人的感受,虽然蓝衣就算嫁了人,依旧会生活在王府之中,可是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不管蓝衣嫁人与否,都是王妃的‘侍’卫。”蓝衣认真的回道。
秦烟落微笑,“我知道,不过那时,身份可就不止这一个,还是青叶的妻子,未来孩儿的娘亲,可不单单是我的‘侍’卫了。”
听着秦烟落的打趣,蓝衣果不其然又是脸一红,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们一定会幸福的。”秦烟落握上蓝衣的手,祝福着。
蓝衣与青叶都是孤儿,曦王府便是他们的家,楚容与秦烟落就是他们的家人,得到家人的祝福对于蓝衣来说是最开心的事情。
“多谢王妃。”
蓝衣道谢。
二人相视一笑,淡淡温情在屋子中流转,九月的天气,已经慢慢没有那么炎热,再过不久,便要入冬……一年,又快要过去了呢。
翌日。
王府之中敲锣打鼓,唢呐吹奏,整座王府都是嫣红的喜‘色’,众人脸上挂着或浅或‘弄’的笑容,院子中几座酒宴摆好,都是些平素与楚容‘私’‘交’较好的王孙公子或是江湖人士,也有与青叶蓝衣相识的侠士剑客。
秦烟落定睛一看,发现文许之竟然在宴席之中,正好他也将目光投向了秦烟落,二人目光相触,相视一笑,秦烟落本想去与他叙旧,却听得喜娘道:“新娘子来咯!”
因着蓝衣与青叶都是孤儿,便由楚容与秦烟落这两个主子坐在首位,也好全了礼数。
青叶上前将新娘子接了过来,楚容与秦烟落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拜天地!”
秦烟落有楚容含笑接受了二人的叩首。
“二拜天堂!”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整个拜天地不过半刻中的事,等到将新娘子送入‘洞’房之后,楚容便携着秦烟落来到了文许之身旁。
“师父!”
随着秦烟落,楚容亦是不情不愿的唤了一声师父。
“诶,烟儿……”
文许之笑着应了一声,随即看向一旁的楚容,道:“你这小子还是如此的不讨喜。”
秦烟落闻言一笑,道:“师父是何时回枭阳的?也不告知我们一声。”
“定是在外玩的累了,便回来了。”
楚容凤眸带了些许笑意,调侃道。
文许之也是不恼,道:“想见烟儿了,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说罢,眸光中盛满了宠溺的笑意看着秦烟落。
秦烟落娇俏一笑,而一旁的楚容早就黑了脸,略带了些不满的说道:“你这是为老不尊你可知道?”
“哦?不妨请徒儿告诉为师,为师想念自己徒弟有何不可?哪儿点为老不尊了?”
每次楚容与文许之对话秦烟落都有一种下一刻二人便要执剑相向的感觉,明明都不是那般冲动的人,可每次凑到一起,都会让秦烟落有这种错觉。
“师父难得回来,来徒儿敬你一杯!”
秦烟落替文许之倒满了酒,调和气氛道。
文许之顿时笑开了脸,举起杯盏,“还是烟儿懂得尊敬师父,不像某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尊师重道是为何物。”
他说这话之时,目光是看向楚容的,秦烟落抿嘴,偷笑了一声,与文许之饮过一杯之后,又将杯盏递给楚容,替二人倒满了酒,二人这次倒是毫无异议,互相饮了一杯。
因着此次还有其他客人,他们夫妻俩不便久留,秦烟落道:“师父慢慢喝着,徒儿这儿还有其他的客人,先去招呼了。”
“去吧,去吧,难道你们还担心我老头子不会饮酒了不是。”
秦烟落微微一笑,朝文许之作了一揖,便与楚容离开了。
文许之饮着杯盏中的酒,目光深深看着秦烟落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转眼二十年了,琴箬,你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青叶将新娘子送入‘洞’房之后,便也出来一起招待客人了,不过秦烟落不敢让他喝多,便暗中吩咐了荆长空,时不时替他挡个酒,免得新婚之夜便醉的不省人事,还要让新娘子照顾。
“没想到转眼间青叶他们都成亲了。”
晚间,客人都‘走’光了,秦烟落与楚容站在院落中,看着小厮婢‘女’收拾“残局”,秦烟落忽然一声感慨,让楚容不禁侧目。
“怎的这么深的感触?”
“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呢……”
秦烟落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想来哥哥的婚事也近了。”
看到秦烟落眼眸中那一丝狡黠,楚容勾起了嘴角,“怎的,你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你可还记得楚芊芊?”秦烟落学着楚容微勾着嘴角,杏眸中光芒闪烁,此刻的她像极了某种动物……
楚容皱眉,似曾相识……又记不太清楚了,他缓缓摇头。
秦烟落赏了她一个白眼,那还是你们楚家的人呢……
“就是那个一直跟在我哥哥身边的郡主啊,她一听说大伯母要强制‘性’的给哥哥额选妻子,而且一定要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顿时一改往日形象,那嚣张跋扈的劲儿都被剔除的一干二净,将大伯母哄的可高兴了,再看她也是真心喜欢哥哥的,便要同意了这‘门’婚事。”
“那……秦琰同意了?”
楚容疑‘惑’。
“听大伯母的意思,哥哥应该也是在与她时而争吵的过程中看到了楚芊芊的率真,虽然跋扈了些,不过肯为了他改变,心底约莫是欢喜的,便也没有反对,想来也该是好事将近了。”
秦烟落说着便有些开心,看到自己的亲人得到幸福,是比任何事都要开心的的。
楚容亦是微勾着嘴角,道:“如此倒真是好事一桩。”
“是呢。”
王府灯火通明,将秦烟落略有些苍白的脸都映出了一丝微红,似是沉醉了美酒一般,顾盼间偶有几丝喜意夹杂着媚意,将楚容的心都勾起来了。
“呀!你干嘛?”
秦烟落瞪着眼睛,恼怒的看着将她一把抱起的楚容,他忽然的动作将她吓了一跳。
楚容垂眸浅笑,在她耳畔轻语,道:“月‘色’正好,娘子莫不是要辜负这好景‘色’?”
……。
看情况,某人才是想要辜负月‘色’的人好么?既然月‘色’美好,难道不应是举杯畅饮,共赏月‘色’么?
看到某人眼底的狂热,秦烟落有些无奈……今日是青叶与蓝衣的‘洞’房,又不睡他二人的‘洞’房,这般急切是为哪般?
而楚容似是能听见他心底的想法一般,凑近她耳侧道:“落落……我们要个孩子吧。”
声音中带了某种期盼,让秦烟落忽然就心底一酸,那个孩子……
她不忍拒绝,想必当初得知孩子没了的时候,楚容亦是心痛不已的吧。
随即,她在楚容脸上印下了一问,道:“好啊。”
她笑意莹然,杏眸似是天上的星辰一般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楚容看的痴了去。
月‘色’皎然,余晖洒在庭院中,似是为其镀上了一层银霜一般,二人相视一笑,嘴角的笑意如月‘色’明朗,满是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