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玉和她身边的那些丫头们都被侍卫押到了正堂之中,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跨刀立于正堂两边,目不斜视齐声喝道,“堂下犯妇还不下跪参见睿亲王和睿王妃!”
此刻,手中还捧着圣旨的孟如玉顿时一惊,才回过了神来,忿忿地将圣旨丢在了地上,叫嚣着,“这不是真的圣旨,一定是你,是你假传圣旨!要为上官嫣然报仇,为自己报仇!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孟如玉指着正堂上坐在的风羽沫,一脸的暴戾之色尽显无遗。“之前来人给我准备了换洗和梳妆的一应用具,定是我姑姑为接我出这天牢安排的,一定是你,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假传圣旨!”
再观正堂上的风羽沫和紫宸皓,两人神色坦然,冷冷的看着处以癫狂状态的孟如玉,一言不发的看着。正堂中的侍卫们一脸的鄙夷,却因睿亲王和睿王妃没有发话,便一直立于两旁,可是心中早已不耻孟氏的行径,还妄想她的姑姑娴妃娘娘会救她,人人皆知娴妃为人宽厚,怎会就一个不知尊卑的侄女。
紫宸皓见孟氏依旧如此叫嚣,脸色微变懒懒的声音响起,口气却冰冷极致,“大胆罪妇,天牢正堂岂是你叫嚣的地方,还口出狂言折辱王妃,来人把她带下去杖责三十。”
两个侍卫上前一步,单膝下跪行礼,“是!”然后起身将孟如玉拖了下去,正堂上站着的丫鬟一个个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不断的磕着头,“奴婢参见睿亲王爷!参见睿王妃!王爷、王妃万福!”伴随着外面惨叫声和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使得天牢更加冷了几分。不多时被杖责的孟如玉被拖了进来,脸色已经惨白,再没有了时才的叫骂,匍匐在地上用不甘的声音向风羽沫和紫宸皓参拜,“见过睿亲王、王妃。”
“好了,孟如玉你可知错!”风羽沫轻启薄唇,悠悠的问道。
孟如玉此时心中万般的不干,抬头狠狠地剜了羽沫一眼,别过头去冷哼道,“臣妾无罪!更没有什么错处!”
紫宸皓勾起嘴角,微微泛起不屑的笑意,“噢?穆夫人不知罪吗?那是不是要本王来告诉你。”少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罪妇孟氏,那你给本王解释一下本王的王妃是怎么落水的,又是如何中的毒!”
“我……我不知道…和我无关!”孟如玉打定主意,死不承认,就算是王爷请了圣旨也耐他不了的打算,支撑着跪在了地上。“王爷说这一切皆是我所为,那有何证据。不会只凭着王妃所言就定臣妾的罪吧!”被自己情绪冲昏头脑的孟如玉竟然忘却了那天学士府发生的一切。
“穆夫人怎知没有证据,虽说我是当事人说话也许不能全信,但是穆夫人难道忘记了当天还有嫣然和羽翔在场了?”羽沫突然开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顿时犹如闪电劈下,让跪在地上的人都惊醒了,是啊!那天的情景都从众人脑中闪过。
风羽沫的话一出,正堂之中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吸声。那天的情景,顿时闪过当时在场所有人的脑海。
“穆夫人难道忘记了吗?是否要请上官嫣然和风羽翔一起过来,于本王妃一起帮你回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羽沫轻声的说着,虽然声音不大,却让人感觉有着强大的压迫感。她没有给孟如玉回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对了,本王妃可是记得很是清楚,在我落水前你所说的话,而且那话可是很多人都听到了,不仅是我还有王爷和穆大学士也听的很是清楚啊!”
孟如玉自知无从争辩,不过这药确实和自己无关,可是那些事、那些话却当真是确有其事的,但是心中真的很不甘,低垂着头无力的说道,“我记得,那天的事情太混乱了,但是我记得。”
听到孟如玉这样回答,紫宸皓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条案站了起来,满脸冷冽横眉怒视这地上的孟如玉,冷峻的声音响起,“我?在王妃面前你还敢自称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皓,没事的,我并不在乎被人怎么称呼我。”风羽沫缓缓的站起来,拉着紫宸皓的手轻柔的说着,拉着他座了下来。
风羽沫落座后,看了一眼孟如玉和那些丫鬟,开口问道,“好了,穆夫人言归正传,我且问你一件事,那就是‘胭脂红’你是从何而来?此药原本是要用在上官嫣然身上的是不是?”等待着孟如玉的回话,并观察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我是要用药对付那死丫头。可是,我没有用什么‘胭脂红’,也不知什么‘胭脂红’,还请王妃不要血口喷人。”孟如玉此刻脸色惨白而且冷汗不断,语气也没有了嚣张,剩下的只有忿忿不平。
“好!很好!穆夫人那你为什么要用药对付上官嫣然?在清莲亭中又为何不问青红皂白的对我口出恶言,还让你身边的奴才对我动手?”风羽沫并未在孟如玉所说的那句‘没有用什么‘胭脂红’,也不知什么‘胭脂红’’的话上深究,直接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
此时,正堂后侧的房中,紫宸翰轩的脸色不佳,看了一眼孟丞相,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继续听着正厅上的动静。而左丞相孟志成冷汗直流,却不敢出声,其他人的神色也各有不同,整个房中气氛很是紧张。
“我是……”孟如玉才说了两个字,就被紫宸皓的话打断了,“怎么刚才的板子是不够呢?还是你孟氏一族都是这般目中无人,竟是如此的不懂规矩!”紫宸皓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这话确实可以降罪于孟氏一族。
孟如玉见自己得不了什么便宜,而且自己的姑姑还没有过来就她,便猜到了这件事她是逃不过了,只能收敛起性子,恭敬的回话,“臣妾不敢!”
“臣妾?你一个罪妇,还敢用臣妾自称?”紫宸皓说的依旧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可语气却又冷了几分。
“罪妇不敢!罪妇不敢!”孟如玉感到紫宸皓杀人般的语气,不断的磕头请罪。
紫宸皓挥落条案上的茶盏,冷冷的说道,“好了,那还不回王妃的话。”
茶盏应声落地,让磕头的孟如玉一惊,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战战兢兢的回道,“罪妇回禀王妃,那天罪妇听闻丫鬟翠儿传来的消息,才带人去了清莲亭,原本是想要……”孟如玉说到这犹豫了一会,继续说道,“原本罪妇是想对上官嫣然略施惩戒,可是……可是翠儿说那丫头总是和我过不去,不如趁着大小姐和姑爷去了都城十里外的山中采集药材,好好的教训一下她,她平日里总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作弄我,趁着这次机会也用药好好教训这丫头。原本我自是想训斥一番的,可翠儿提起往日种种,罪妇才决定让翠儿找些药来对付上官嫣然的,还请王妃明察!”说完便再次磕头。
翠儿听闻自己从小便伺候的主子这样说,整个人都坠了下去,哭着扑到孟如玉的身边,“夫人,翠儿从下便伺候您,跟着您嫁入穆府,翠儿没有做对不起夫人的事啊!夫人可不能把所有的事推给翠儿!翠儿自知卑贱,可没有夫人的命令,翠儿不敢擅自主张去下毒啊!”
“我只是让你找些和嫣然一样的药,可没有让你拿什么毒药!还有要不是你说府里请来了什么琴技超凡的琴师而且貌若仙子,许是老爷要…要纳入府的人,我岂会在青莲厅和王妃起了冲突,误以为王妃就是那个要纳入府的贱人,更不会让王妃落水,王妃更不会中了你这个贱婢擅做主张调换的毒药。”孟如玉见翠儿这样说,顿时急了,更是把事情都推给了翠儿。
紫宸皓不耐烦的怒喝道,“够了,都给本王闭嘴!”
孟如玉和翠儿停止了争吵,怔怔的跪在原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孟如玉身后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丫鬟,身子曲的更低了,生怕发怒中的王爷找自己的麻烦,她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人倾慕的王爷,尽然有这这样的一面。
“皓,何必置气,你看你若是气坏了可怎么好?你为我不思饮食、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我身边十数日,才经无忧先生调理好了些,若是因她们这狗咬狗的争执,动气不值当的很。”风羽沫刻意放柔了声音,拉扯了一下紫宸皓的衣袖,一脸的担忧之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狗咬狗’的比喻也算是恰当,可听在孟如玉的耳中算是相当的刺耳。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说她,更没有人敢对她如此说话,现在被风羽沫这样说,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可是,碍于说这话是睿王妃所说,她不可争辩,也不敢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