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瑜毕竟是做过当家主母的,听了老夫人的话,自然也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可想到自己的儿女,都因眼前这个曾经什么都不算的‘贱人’,落魄到自生自灭的地步,心中的怨怼更甚。
可碍于风羽沫如今的身份也只能卖乖服软,“王妃亲自为我儿择亲,是我儿的荣宠。只不过……这个亲事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虽说,羽琦不是嫡女,可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总是要君上……”赵欣瑜说的婉转,听起来是满心的欢喜,可语气却显得好似风羽沫仗势欺人,准备借折亲之名彻底毁了自家的庶妹一般。
“怎么?老三家这是要请旨才愿意让王妃折亲不成!”风毅听到此处,立刻不满的站了起来,厉声质问道。
“四弟这话怎么说得!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个是羽琦的终身大事,我做娘的自然要上心些!羽琦比不得嫡小姐有福,看似碌碌无为,不曾想却不哼不哈的得了睿亲王青眼,亲自请了旨意,才蒙皇恩风光大嫁荣为王府正妃!”赵欣瑜终究还是未沉住气,气焰嚣张的简化,将话冲口而出,直指风羽沫寿宴上的大放异彩以及随后而至的指婚,皆是她不知廉耻的私下勾搭、魅惑了睿亲王,才得了王妃之尊,实则不堪的紧。
“你……”风毅闻此言,当即便怒了,自从先夫人撒手人寰,自己便对她的儿女不闻不问。如今,自己的女儿得了王爷青睐成了王府正妃,对此更加羞愧难当。眼下自己的女儿被这般则难,当然气得跳脚,哪里还顾得自己的身份,恨不得上去给那赵欣瑜一顿拳脚才算解气。
“风将军不要错了主意!”风羽沫一脸淡然的看着堂中众人,递了一个眼色给站立一旁的晴雪,晴雪立刻打断了风毅的话头,“王妃大度,自然不会计较那些话,再则,这就算要教训自有老太君管教,虽说是三夫人言语无状,可再怎么说也是后院的口舌之争。”晴雪的声音清脆委婉,话又说的伶俐,几句话便把以下犯上说成了后院口角,算是给足了三房一脉的面子。
“哼!说的倒是好听,你个奴才凭什么在这发号施令。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联合起来做戏,这是要逼死我们……”赵欣瑜当家管了,至今还未适应自己已不是当家主母,对着晴雪冷眼横斜恨不能立刻就扒了她的皮不可。
堂中的气氛此刻已经剑拔弩张,突然听到‘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刮子声响起,让所有的人愣了神,倒是风羽沫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被打了耳刮子的晴雪更是低眉顺目的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微微福身,“三夫人要掌奴婢嘴,自然也是可以的。可奴婢是睿亲王妃的贴身侍婢,三夫人不问王妃便对奴婢动手,有失体统也不和规矩,奴婢挨打自然没什么。不过……”晴雪抬眼看了一眼赵欣瑜,勾起淡然的笑容,波澜无惊的眸子宛如黑洞一般,将一切全数吞没。
这样的眸子让赵欣瑜不寒而栗,身体猛地一颤,腿脚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那样的眼眸她仿佛在何处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强撑着一口气问道,“不过什……什么?”可那害怕的情绪依旧没有掩盖住,平日跋扈的她说话却打了磕绊。
“不过,奴婢是王妃的女婢,王妃训得打的,就算打发贬卖也没什么。可三夫人……”晴雪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两次赵欣瑜,嗤笑出声,“三夫人是将军府庶子的正室,也算得上有头有脸,可却没有责打奴婢的权利。”话音才落,晴雪便默默地退了回去,淡然的垂首而立,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一般,可她的话却全数落入了众人耳中。
“祖母,羽沫已出嫁,这庶出的媳妇言行无状,有所冲撞该如何论处?”风羽沫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笑的无害,戏言般的问了一句。
对上风羽沫眼眸的赵欣瑜浑身一震,立刻跪在了地上,那双眼睛令她不寒而栗。这时,她才猛然惊觉,晴雪的举手投足分明和风羽沫如出一辙。
老夫人看了一眼赵欣瑜,“对上位者出言行冲撞,需仗着二十,罚六个月的月例银子。”不带任何情绪的告知了家规,转而又看向风羽沫,面容和蔼的调笑起来,“王妃不如先说说羽琦亲事的事,责罚老三家媳妇的事稍后再议不迟。”
“祖母说的是,还是羽琦的亲事重要些,这责罚就免了,我也知道风羽跃的事,让三婶心力交瘁,难免举止失当。三婶也不要太过悲伤,如今我知道了,自然不会看着风羽跃就这样去了。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可谓最残忍不过,三婶你说是吗?”风羽沫自然不会这样轻易地让他们死了,讥讽的看着赵欣瑜。
“你,你,你……毒妇!”赵欣瑜顿时跳脚起来,气结的叫骂开来,可‘毒妇’才出口,原先站在一旁的晴雪立刻闪身而上,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五六个耳刮子。那赵欣瑜顿时眼冒金星,嘴角也渗出了血,脸颊两侧皆是掌印。
“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对睿王妃不敬,简直不成体统。王妃不计较你的过失,还有意救治庶出的兄长,你却不知感恩,还口出恶言。”晴雪原就是护主的人,出了这样的情况,自然义愤填膺,做出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风羽沫端坐在上座,冷冷的看着,好似自己是旁观者一般,而周围的那些大多都是怜惜风羽沫的,脸上自然满是厌恶之色。只是碍于风羽沫未曾发话,他们自然也不能做些什么,而晴雪是她的贴身侍婢,护主是理所应当,就算是真的打死了赵欣瑜也不为过。
毕竟,风家是臣子,她是王妃是主子,这尊卑有别,那赵欣瑜又只不过是庶出儿子的妻室,更是差了等级,庶出的只能算奴才。一个只能算是奴才的婆姨,竟然对王府正妃大不敬,那可是死罪。
“祖母,你也看到了,不是羽沫斤斤计较,是三婶不依不饶。那羽沫就待祖母行使家规了。”风羽沫一派当家风范,气势十足,“风刚之妻赵氏,口出恶言,行为适当、冲撞上位,仗着二十,未得家主及祖母手令,赵氏之女风羽琦未出嫁前,不得踏出别苑半步,另罚月银半年。”
这场风波就这样被风羽沫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随后,她又和祖母商议了风羽琦的婚事,从杜如媛处将杜恒的为人了解了一番。
那杜如媛自然又是一番夸赞,又说杜恒如何如何懂事、如何如何得有上进,这让老夫人很是满意,在场的风刚也觉得极好,便应下这桩婚事,由王府出面说了媒,订下了日子。
当晚,风羽沫便和晴雪前往了天然居,第一件事便是见那个被关押写的女子,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她,看着从那女子口中挖出来的信息,不由得让风羽沫心中一沉。
“羽沫,我觉得此事不简单,我们要提前准备一番。前些时候,我将一些孤苦无依的孩子收了下来,现安置在城郊的庄园内,也把‘凤吟’重新清理了一番。倒是找出了可疑的。不过,暂时还未惊动那些个人。”云曦和亲手为风羽沫和自己斟了杯茶,取来了一些账本和书信交给了风羽沫,其中,还有那枚属于‘凤吟’首领的信物。
风羽沫见状,波澜不惊的看着云曦和,“这是做什么?羲和还是先将这信物收回去,你掌管‘凤吟’多年,还是你管着吧!”
“你才是‘凤吟’的正经主子,我只是代劳而已。如今,你也回来了,这首领的位置就应交与你。”云曦和恬淡的笑容在月光下甚是柔美,“其实,我与曦安只是‘凤吟’的左右护法。”说完便看向能下榻行走的青姨。
青峦伸手小心的拿起那个代表‘凤吟’主子的信物,亲手将它系在风羽沫的贴身衣服上,双眼含泪,痴痴地看着,口里不住的念叨,“真的好像,若是小姐见到你如此出人头地,一定欢喜,这‘凤吟’原本就是你的,你还是接下吧!”
风羽沫拗不过,只得应承了下来。不是说她不要‘凤吟’,只是,眼下接下怕是不成。所以,再次商议了一下计谋,三天后才凭着真本事接管下了‘凤吟’,而天然居的正主也成了风羽沫。只不过,对外天然居依旧是云家的天然居。同时,风羽沫暗地里盘下了南大街大多数的营生。
时光飞逝,流转飞萤,紫宸皓早已平安无事,按照风羽沫留下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风羽沫也不含糊,对自己的训练更加疯狂,甚至接近于疯魔了一般,给自己不断的加练。每次不练到脱力便不罢休。
这段时日,两人互相由影卫传递消息,而对太子和神秘人的追踪,两人各自的势力都在积极的追查着,更小心的防范着,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跳梁小丑出来搅局。
‘咻…嘭……’一道道绚烂的焰火,在潇湘别院的上空绽放,看似是风羽沫回王府前与亲弟、兄长们欢聚一堂。其实,这只是风羽沫为了掩人耳目的手段,在绚烂焰火的遮掩下,风羽沫开始了铺成许久的计划,风府小辈们的欢聚一直持续到了很晚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