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府三房别院,凄风楚雨之气愈发浓烈,长榻上的风羽跃气若游丝,灰扑扑的脸上布满了死气。风刚原本的乌发,如今已是黑白相间,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赵欣瑜看着自己宝贝儿子这样,愤恨的咒骂起来,“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我赵欣颖决不放过她,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闭嘴,你这个不记打的蠢货,闹够了没有!”风刚听到赵欣瑜这样咒骂,原本心中不顺的他,破口大骂,“她如今是你能动的吗?若是她伤了一星半点,你有几条命赔,让她不得好死?亏你说得出口,有这功夫赌咒发誓,还是好好的管教一下你生的好女儿!都什么时辰了,她人在什么地方!”
赵欣瑜被风刚这么一骂,顿时就懵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哭闹起来,“你个没本事的东西,原本不是很威风吗!现在倒好,你大哥回来了,不仅把当家权拿了去,连带着老四那两个不管不顾的儿女都过的风生水起的。你再看看你的儿子,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你倒好,只会在这里发威,有本事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风刚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她跌倒在地,头上的珠钗玉环洒落一地,发髻也松散在一边。
“我的命好苦啊……怎么就嫁了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受了气不敢发作,现在还动手打气糟糠了!”赵欣瑜形同疯妇,坐在地上哭喊在,不一会儿,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拽着风刚的衣服撕拽着,用头往他的身上顶,“你打啊!你打……打死我吧!没的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为了你我,在贵门小姐圈中周旋,还被你训斥我这个母亲无能,不管教她。”
“你……你、你个疯妇!让开!”风刚被她闹的头脑发胀,甩来她的手,将她推倒在长榻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风羽跃的房间,一个人气闷离开了风府往清莲居去了。
“羽跃……我的儿,你怎么就这样了呢?”赵欣瑜哭喊着,“若非你现在这般模样,你爹也不至如此对我们了。”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风羽跃,诉说着自己多么多么的苦,他爹一定是去了青莲居找那些个不要脸的小妖精之类的话。
“母亲……我……我不甘……甘心,我不……”风羽跃有气无力的絮叨着,时有时无的气息,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快‘死’的人了。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声骤然响起,惊起了书上早已休憩的鸟群,也惊动了风府中的护院以及所有人。
各房赶到时看到此生难忘的一幕,月光下,别院的榆树枝上,一条带着血的白绫缠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女子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衣着看起来完好,可素色的衣裙上不满血迹,手指上还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待人举着火把上前,将那方地界照亮,这才看清了那个女子的样子,垂下的发丝粘着血液,整个脸除了额头有些许好的皮肉,整个脸已经不能算是脸,皮肉外翻,卷曲着滴着血;那滴血的指尖还欠着抓下来的皮肉。
那些个胆小的奴婢和下人,纷纷尖叫、干呕,有些甚至冲到一旁大吐特吐起来,更有甚者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接倒地昏死过去。
整个风府顿时陷入了恐慌,好在风府皆是武将出身,老太君安晨年轻时曾跟随风无棣南征北战,看到这幕丝毫没有慌乱,镇定的指挥着下人,将早尸体解了下来,安置在了柴房旁的一间一屋子里。
此刻的风羽琦依旧坐在地上,被吓得花容失色,苍白的脸上进口的神色久久不退,老太君命众人至正厅,两腿发软的她被两个年纪颇大的嬷嬷抬了过去。
“一定说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她这是在……在报复,我们曾经百般折磨她,如今她这是……这是在报仇,哥哥被她害的只剩一口气了。现在……现在她弄了一个……”风羽琦才到正厅,立刻挣开嬷嬷的手,扑倒在安晨的脚边,死死地拽着安晨的裙摆,哭闹起来,原本说话利索的她,显然被吓得不轻,话说的断断续续,却口口声声地在编排风羽沫。
“给我闭嘴!”安晨看着风羽琦如此的口无遮拦,顿时打断了她的话,用手中御赐得到手杖重重的敲击着地面,怒骂道,“从前你们如何对沫儿的,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过问。沫儿那孩子不计前嫌,没有迁怒于我们,这是她仁义。你个不知好歹的什么东西!还有脸说,竟然敢如此诬蔑她,真的是反了!反了!”
风羽琦哪里回料到,安晨如今会这样不待见她,心中的怨气充斥着她的理智,又被刚才的事惊吓了一番,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放开抓着裙摆的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摇晃着转了一圈,涣散地眼睛看着众人。突然,她的双眼如同啐了毒一般,看着老太君,挥舞着双手喊叫着,“祖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是她!是她风羽沫毁了我的一切,夺了我所有的美名。王妃的位置应该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王妃的位置原本就该是我风羽琦的……,哈哈哈……”
“来人!把她绑起来,再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安晨一手握着拐杖,一手狠狠地拍打着桌子,让下人将她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睿亲王府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风羽沫悠闲地和紫宸皓聊着近期街知巷闻的趣事,等待着墨枫等人的归来。
一炷香后,墨枫与晓霞、婷儿身穿夜行衣匆匆归来。不多时,石勇带着石头也来到了书房。
“王爷、王妃,宋府的罪证都在这里。还有一件事有关兰侧妃的身份已经查明。”墨枫依旧一副毫无表情的脸,沉声道。
紫宸皓淡淡地笑着,手中翻阅着墨枫交给他的资料,平淡的说道,“墨枫,你说说怎么回事。”
“是!”墨枫恭敬的回道,看了一眼风羽沫,“是这样的,这些天我们乔装潜入宋府,发现他一直在搜刮民脂民膏,还与一些神神秘秘的人来往。而那些人最近一直出现在太子的笙芦馆进出。我们曾经瞧瞧的跟着那些人进了笙芦馆……”
一直没有作声的风羽沫,轻启樱唇,“看来我们这位太子做事不简单。墨枫,那宋若兰又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这个还是由晓霞与婷儿说吧!这些都是她们从宋府的老管事与老妈子那打听出来的!”墨枫恭敬的对着风羽沫行了行礼,诚恳的说着,用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人。
晓霞走到几人中间,俯身行礼后说道,“王爷、王妃,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婷儿进入宋府后,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与宋府截然不同的院落。那院落里布置虽然富丽堂皇,但依旧透着些许淡雅,只是废弃了多年,但依旧命人天天打扫,后来听府中的老人说那是宋府千金失踪前的居所,两年后宋小姐被找了回来后,原本温和的她就如变了一个人,不再居住在那个院落……”
“你是说那个别院有问题?而这个走失后又找回来的宋若兰更有问题。”风羽沫听了她的叙述,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关键问题。
“王妃睿智,那宋若兰确实有问题,今天我与婷儿进入那院落一探究竟,发现了这个。”晓霞说着拿出了一个卷轴,将其展开,呈到了风羽沫的面前。
“王妃,婷儿还打听到了一件事,那个宋侧妃进王府的事。”婷儿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跪了下来,“王妃,奴婢并不是为王爷开脱,而是其中当真有问题。”话音才落,她便磕起头来。
风羽沫嗔了一眼紫宸皓,扬声道,“婷儿,别磕了,没得磕伤了额头,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这个做正妃的容不得人。快起来!晓霞快把婷儿扶起来,我可是还等着婷儿说说那兰侧妃入府的事呢!”
婷儿见风羽沫笑容满面,知道自己误会了王妃,而王妃并未责怪她,立刻起身,不好意思起来,“多谢王妃宽容!婷儿以后不会……不会再如此了。”
“好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大家认为如何?”风羽沫眉眼含笑,看着众人说道。
“确实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发生任何事!”
风羽沫看众人没有其他异议,继续说道,“好了,大家都这样说了,现在婷儿你说说那宋若兰入王府的事吧!”
“王妃想必也知道,王爷大婚前,太子与淑妃娘娘向皇上觐言,推举那个宋若兰作为王爷的侧妃或侍妾。淑妃娘娘又对皇上说什么,王爷至今未曾婚配着实不好。太子不仅有了正妃,还有两个侧妃、一个侍妾。宋若兰直接以侍妾身份入府,也是委屈不如就以侧妃身份送入王府……,之后的事王妃你是知道的。”婷儿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风羽沫一直没有做声,笑魇如花的听完婷儿说的一切,“看来,和我想的没有什么出入,这太子还真的管得很宽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么的兄友弟恭呢!”
“还是你聪明,提醒了我去彻查宋若兰的底细。至于太子,他的兄友弟恭可没那么简单。那个宋若兰看来就是当晚躲在暗处的人。”紫宸皓宠溺地看着风羽沫,夸她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