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睁开了一只原本闭上的眼睛。
“你很有胆识啊!”路西法微微眯着眼睛说道:“不过,你并没有和你胆识相匹配的力量!”
路西法的声音非常清澈。
冰冷的声音简直像是在告诉韦辰,杀了你简直易如反掌。
“你在说什么鬼话!”
脚底像是被涂上黏胶,韦辰无法往前进,也没办法往后退。
韦辰感觉到两脚不停发抖,力量不断流失,简直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杀与不杀我都不会退缩!”
“想要我回答几次都可以!”
唰!一瞬间,路西法的右手莫名地变得模糊,接着消失。
轰!的一声,伴随着风的怒吼,某种东西以可怕的速度袭来。
“啊!”
简直像巨大的雷射光线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错觉。
接着则出现像是以真空刀所制造出来的巨大龙卷风。
以韦辰为风眼,地面的柏油、路灯、固定间隔排列的行道树,都像被工程用水压刀所切割而肝肠寸断。拳头大小的柏油碎片飞了起来,打在韦辰的右肩,光是这样就让韦辰飞了出去,几乎晕厥。
韦辰用手压着右肩,不敢移动脖子,只用眼神环视四周。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七刀……无数把刀刃的直线的“刀伤”,在平整的路面上绵延数十公尺。从各个不规则角度袭来的“刀伤”,如同在钢铁之门上用爪子抓出来的痕迹。
“呼”一声呼吸,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个动作的呼吸声。。
“那……那个女孩子怕死么?”
右手触摸着空气,路西法平静地说着,没有憎恨也没有愤怒。
无数次的攻击。连一次都没看见,刚刚那一瞬间路西法已经发出了无数次攻击。而且只要路西法愿意,路西法可以随意的进行无数次类似于刚才那样的攻击。
“刚才的呼吸声……他绝对有移动过!”
韦辰的心中不断地打量着面前名为路西法男子的攻击。
“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路西法慢条斯理的说着:“不过就算是你知道了我的攻击方式,你也对我没有任何的威胁!”
韦辰沉默不语,只用力握紧双拳,几乎快要捏烂。
从这个速度、威力、以及射程距离来看,他的这招斩击想必是使用了超乎常人所想象的“速度”。
“这速度……真的看不到!”
“我再问你!”韦辰的思绪被路西法的话切断。“你不怕死!那个少女怕死么?……看得出来那个少女很在乎你啊!就算是以她受伤为代价,她也会帮你挡住攻击啊!”
韦辰听到这句话后,突然露出犬齿,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路西法,大吼道:
“混蛋!我警告你们!所有的事情对着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害安琪儿!听到了么!”
“呼……生气了啊!”路西法微笑的看着怒气冲天的韦辰,说着:“那你就个乖乖的交出你的能力,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为难你和那个女孩子了!”
“少跟我来这套!”韦辰斩钉截铁的否定了路西法:“从那个叫做冲业硫晖的杀人伎俩我就能看得出来!就算是交给你们!你们也不会放过的吧!……就如同那些职业杀手一样,杀人灭口吧!”
“聪明!”
路西法的右手,静静地触摸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韦辰脸颊流下冷汗。
当他的“耐心”结束,开始发挥实力对韦辰痛下杀手时,韦辰绝对会在一瞬间被大卸八块。
数十公尺的射程距离,连行道树都会被切断的破坏力!如果想转身逃走或是拿什么东西来抵挡,无疑都是自杀行为。
韦辰测量自己与路西法之间的距离。
大约十公尺。拚着肌肉断裂的气势往前冲,只要四步就可以冲到对手眼前。
“快动啊!”
韦辰对如同被瞬间胶黏在地面上的两只脚,拼死发出命令。
“别白费力气了!……你不明白么?我杀你根本不需要经过你的视线!”
“啊!”
“因为……以你这种凡人的眼睛看不足以看到我的速度!想要触碰到我更是天方夜谭!”
韦辰如同疯了一般的向路西法冲了过去,嘴中大喊道:“混蛋!跟你拼了!”
黏在地面上的两只脚勉强地剥离地面,往前踏出第一步。就在路西法的一边眉毛颤动之前,如同子弹般的韦辰又踏出下一步。
“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一步!既然不能往后逃,不能往左右闪避,也不能拿东西当盾牌的话,剩下的路就只有一条──往前强行突破!
“你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啊!”
路西法叹了口气,与其说是带着迷惘,不如说是怜悯。
“太慢了你!”
就在这瞬间,周围粉碎的柏油路面与行道树细微碎片,如同尘埃般四散。
轰的一声,伴随着风的怒吼,尘埃在韦辰的眼前被切成八块。
“只要碰到你!我就赢了!”
只要用身体一碰就会消失,即使脑中有这种想法,在那一瞬间内心却选择了闪避。韦辰甩动头部,顺势弯下身躯,刀芒从头顶闪过,让韦辰的心脏几乎冻结。
没有任何计算与胜算。能够躲过这次攻击,单纯只是因为运气好。
接着,再一步!韦辰一口气踏出四步中的第三步。
虽然不知道路西法这种攻击的原理是什么,但韦辰心中明白,他的攻击是靠速度的。但是不管多么快的速度,既然想要杀了韦辰,那就必须近距离和韦辰接触。只要被韦辰那“上帝权能”的身体碰到,路西法的能力便会被回收然后被封印,只要碰到他,战斗就结束了!
只要下一步能冲到路西法眼前,就赢了。
但是韦辰的这最后一分胜算,也在下一秒后变为了泡影。
路西法为了杀死韦辰,碰到了韦辰的身体,但是结果并没有如同韦辰想的一样……
轰的一声,就在韦辰的眼前,零距离的位置炸裂。
身体的反射神经还来不及下达紧急回避指令,翻身的一脚已经来到韦辰的眼前。
“啊!”
韦辰朝着眼前的攻击挥出了拳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类似一种消极的防御动作。就好像为了接住砸向眼前的球而伸手阻挡。
但是……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路西法的能力没有被封印,而是聚在一起向韦辰袭来。
在月光下闪耀蓝色光辉的一击,温柔地触摸到韦辰的拳头,触摸到拳头上的手指皮肤。
下一秒,韦辰的骨头陷了进去。
“啊!”
没有消失。即使被身体触碰到,这不可思议的攻击却依然没有消失。
韦辰急忙想要缩手,但是根本来不及了。就好像自己把手伸到挥动的刀刃前面一样,如今路西法的攻击已经打在韦辰的右手上。怎么可能来得及缩手?
路西法看着韦辰,微微眯起眼睛。
下一个瞬间,一阵肉裂骨断的声音传了开来。
韦辰用左手握住已经毫无知觉的右手,当场跪倒在地。
令人惊讶的是,韦辰的手骨并没有被完全踢碎。
当然,绝对不是韦辰的手指特别强韧,也不是路西法的刀法不够纯熟。韦辰的手指没被踢碎,完全是因为路西法手下留情。
韦辰跪在地上,抬头往上一看。
以蓝白色的满月为背景,路西法就站在眼前。而在路西法的前方,有类似羽毛的东西。
看起来和安琪儿的羽毛没有什么两样,这时韦辰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韦辰咬着牙齿说道:“你的攻击也是并不是依靠着惊人的速度!”
“你是依靠着瞬间移动吧!”
韦辰看不到攻击那一瞬间的动作,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路西法根本没有移动。她只是利用类似于安琪儿救出韦辰的传送术式来进行瞬间移动,所以韦辰只能看到开始和结果根本看不到过程。
韦辰的手没事,就是因为路西法在踢碎那一瞬间前又传送了回去。
“怪不得你会成为上帝右手的继承者!”路西法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不应该是这个吧!”
“……”
韦辰握紧了沾满鲜血的拳头,说道:“我知道!……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你的能力没有被封印?”
“果然还是一个经验不足的继承人啊!”路西法用着一种近似疼惜的眼神看着韦辰说道:“我的能力为什么没有被封印?……那是因为,我的能力根本不来自于人们体内的原罪,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封印我!”
“……”
韦辰紧握沾满鲜血的拳头,看着面前和自己实力太过悬殊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