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流言蜚语
微末温暖2017-05-26 18:033,529

  北宫凌出了落英谷,隐在暗处的黑衣人立即现身上前。

  那人一身黑衣,服饰略微宽大,和南湘大禹装束皆不同,鼻梁微高,眼眸也较常人深邃。

  那人单膝跪地,恭敬行了一礼,垂头道,“大人,此次并非我们私自前来,只是留在禹国的暗探传回消息,霓裳神女……或许还在世间……。”

  “只是谬传而已,此事我自会探清虚实。回去告诉国内那些不安分的,谨守本分,切莫要插手别国之事,不然,都留在它国,也不用回了……”

  黑衣人身子一僵,抬头觑了眼前之人一眼,忙垂头。

  “是,属下定当谨记。”

  南湘,京都襄永。

  知翼自上任了京兆司知事,有了自己的府邸,就搬出了公主府。所幸府邸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而已。

  湘晚荷让云柒他们调动白露堂,利用丐帮在民间的势力私下混入烟花之地打探风花雪月的底细。而苏念薇自告奋勇地乔装成家道中落的凄惨女子进入了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作为京都最大的青楼,虽明着是摆弄些风花雪月之事的歌舞坊,实则背地里买卖幼女,繤养娈童供一帮京都朝臣玩乐,牟利钱财。近年,各地偏远郡县经常会发生一些适龄女子失踪案,秘密贩往京都,而证据统统指向风花雪月。

  短短半个月,湘晚荷联手申知翼以风花雪月老鸨买卖幼女欺压民众逼量为娼之罪官押了老鸨花娘,查封了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虽是郑丰名下之产,若是无人在背后给他撑腰,单凭他一个小小尚书又如何会在这京都之地、天子脚下,还这般的叱诧风云,风头无两。就连老鸨花娘只不过刚关进京兆司府牢不过半日,便有刑部官员以此事重大,牵连甚广需以刑部好好申问为由前来提取犯人。

  湘晚荷搬出长公主身份以“为自己的婢女讨还公道为由”,把兵部尚书郑丰一纸奏章状告到了朝阳殿。

  此事一出,瞬间在京都引起轩然大波,“护国公主状告当朝重臣”,一时在民间传为奇谈。

  就在郑丰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时,京中又冒出一位神秘老人,自称是前兵部尚书府沈府余人,状告两年前前兵部尚书沈昌被同为礼部下属的郑丰诬陷犯有谋逆之罪,以至一府被满门抄斩。诉状告到了京都京兆司,京兆司府伊得病休养中,由知事代为递接诉状。

  此事再度引起轩然大波,朝堂上以镇远将军为首,以及林大人一流的中立之臣纷纷上奏,参兵部尚书郑丰的奏折如雪花纷纷不断飞入朝堂。

  湘王神色不明,明令刑部暂时关押兵部尚书郑丰,至于状告一事交由监察司全权审理,丞相大人从旁协助。

  京兆司府衙,有监察司的人前交接状诉。

  申知翼一身黑色官袍,坐在椅子上,以前总爱作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再配上此刻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倒真有几分朝臣的像模像样之感。湘晚荷瞧着他,不由地生出几分感慨。

  “此事交由监察司,还有柳丞相在,怕是不会这么容易扳倒郑丰了。”

  知翼抬头望她,笑笑,“早在公主派人去洛城接爷爷时,我也私下里遣人去了丰城,原兵部侍郎于敬曾是我父亲的下属,和我爹爹的关系十分交好,他也可以出堂作证。”

  湘晚荷一笑,“那这样,岂不更添几分把握了。”

  知翼垂眸,望向门外,“介时我也会出堂为证,当年连累府中满门之事,都是因我而起……。”

  三日后,监察司开堂审案,柳丞相为旁审。

  一大早的,监察司里聚集了众多前来看审的大臣。

  前兵部尚书府管家沈三为原告,状告当朝尚书郑丰,两年前身为兵部员外郎,蓄意诬陷尚书沈关禾犯有谋逆之心,以至一府八十三口尽数被满门。

  前兵部侍郎于敬出堂作证,“当时身为员外郎的郑丰因困守兵部苦苦得不到重用,曾一度怀怨在心,一日在尚书府时无意间听申关禾幼子念了一首先王当年为皇子时做的一首抒发志的诗,被郑丰在陛下面前参了一本,称沈关禾教导幼子背诵先王之诗,定是心有谋逆之心,搜查沈府时搜出众多先王的诗赋………。”

  郑丰轻蔑一笑,哧道,“他本就有谋逆之心,又何苦怪的了我!”

  于敬霍然扭头,目光如炬射向郑丰,恨声道,“何来的谋逆之心,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如若不是你当年私下里塞给沈尚书幼子一大摞先王的文词诗赋,又怎会惹的沈尚书招致灭门之祸!”

  郑丰脸色一变,怒斥他道,“于敬,你休要满口胡言!诬赖于我!”

  “我满口胡言?”于敬哈哈一笑,怒视着他“郑丰,你真是好歹毒的谋算,自古谋逆之罪都为帝王所不容,一旦涉及不但要满门抄斩还要株连其九族,当年我身为尚书副职,也被牵连其中,若不是沈尚书苦苦证明此事和我并无牵连,才使得我得以逃过一死。却是被罢黜官职,全族之人都被逐出京都,后世子岁永世不得入朝为官,我那刚刚怀孕的妻子受此打击在回乡途中难产弄的一尸两命,这些,又该如何算!”

  于敬说着就向郑丰扑过去,郑丰被压在其身下,两人挣扎着扭打起来。

  就在监察司主审御史忙着令人把堂下扭打的两人拉开时,门外有刑府官差急急来报,前去提审的风花雪月老鸨花娘在狱中畏罪自杀了,死前只留下了一纸口供。

  显是没料到会这样,主审官御史一怔,连忙急急道,“那供纸呢?在何处?快快呈上来!”

  那官差僵着脸色支支吾吾地道,“供……供纸……。”

  “供纸在我这。”随着话语声落,堂外进来一个身着蓝衣锦袍的少年,眉眼坚毅,神色沉静,堂上陪审的监察司一干官员都认出这不正是半个多月前科试夺得魁首的状元郎吗?现今是京兆司府知事,风花雪月原就是京兆司查封的,难道现在也要来查一脚么?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主审御史望着堂下进来的少年,眉毛一皱,沉声道,“申知事,此事陛下已交于我监察司全权审理,还望京兆司府不要在予以干涉了。”

  “御史大人,我现下的身份不是京兆司府知事,我是前兵部尚书沈关禾的幼子——沈逸之!”

  堂上的一干同审神色一怔,俱都诧异地望着堂下的少年。

  郑丰霍然扭头,望着身后的蓝衣少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申知翼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郑叔叔,当年你送给我先王的那一整套诗书词赋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郑丰呆呆地望着他,半响,却是讽刺大一笑,“我该早就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申知翼却是再懒得望他一眼,缓缓展开手中供纸。

  风花雪月幕后主营之人是兵部尚书郑丰,楼里每半年会专门准备一批适龄女子,这些女子都是从京外各地运送过来,经楼里调教好专门为京中一些大臣作为开荤之用了楼里后院还秘密纂养众多娈童,都备某些官员的特殊癖好,楼内经常会有姑娘被虐待致死,都有专门之人秘密处理掉,这些年楼里死的姑娘不计期数,都被丞相大人私下压制了,楼内头牌舞倾城就是丞相大人的相好,丞相大人曾亲口对她说过,他才是风花雪月幕后的真正掌柜。

  口供人:风花雪月老鸨花娘

  随着申知翼手中的供状缓缓读完,堂内的一众人等都变了脸色。坐于旁审位置的柳丞相抬眼,脸色阴沉,目光阴寒如剑射向他,半响,却是哈哈一笑,“申状元可真会说笑!要知道,恶意污蔑朝中重臣,可不光是削官罢职那么简单的!”

  申知翼也笑,“丞相大人,我自是有证据才敢肆意念这供纸的,不然我又何苦白白浪费了口水!”

  “你……,”柳丞相一张老脸气的铁青。

  申知翼却是转身,向堂外唤道,“来人,把风花雪月头牌舞倾城带上来。”

  “是,”随着应答,立即有两个京兆司官差打扮的男子把一个身着彩色轻衣罗纱的女子带进了堂内。

  柳丞相看着进来的女子脸色一变,神色愈加地阴沉,“申状元,如此伤风败俗的女子怎可随意带入这官堂重地。”

  跪下堂下的女子一僵,抬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堂上的柳丞相,一张我见犹怜的脸上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泫然欲泣。

  任是每个男人见着了都要忍不住搂在怀里好好哄上一番吧。柳丞相却是一脸厌恶地扭开头,“本相并不认识这个女子!申状元,你这是何意?”

  那女子听见柳丞相如此说,浑身一僵,眼中的泫然欲泣渐渐转化为愤怒哀凄,她轻声开口,“我从十四岁就跟了你,现在都快三年了,我求过你什么,柳明枫,原来我不过是你挥之即来,弃之则去,卑贱如草芥的玩物罢了,我原来想要一心护你,可如今,是你不给我机会,也别怪我无情!”

  她取下头上的鎏金步摇,尖利的一头狠狠插进心口,胸间不断有血,顺流如注。

  堂上的众人都惊住了,望着堂下的女子怔愣不已。

  申知翼显然也没想到舞倾城竟会自杀,她起先是如何也不愿出堂状告柳丞相的,是他以柳丞相的官运仕途相协,她才答应来朝堂上见花娘一面的,谁知……

  手中的状纸从手间划落,飘于地上……

  舞倾城低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挣扎着上前,伸手在胸口沾染了一手血迹,重重按于状纸上……

  堂上的柳丞相蓦然惊醒,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舞倾城抬头,“柳明枫,当年我就说过,我舞倾城今生只你一个男人,你若负了我,即使我死了,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一口鲜血喷出,那个曾经一舞倾城,只为一人的女子,缓缓倒下,慢慢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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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劫:花若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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