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虽然只有三岁,可是在学校幼稚园中却是很有领导风范的,在家却伪装成一只乖巧的小绵羊,他不希望自己的妈咪担心自己,眼下,看着自己的爹地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到现在,显得有些三心两意。小家伙就在想,是不是爹地有和什么为难的事情。
冯伟一边和小鬼玩着遥控赛车,一边独自想着,以至于小鬼叫了好几遍,冯伟都没有听见。直到小鬼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捏着冯伟的衣角扯的时候,才愕然发觉自己有些走神。
“啊?小鬼,什么事?不好意思,爹地精神没有集中。小鬼不生爹地的气吗?”冯伟和询的揉着小鬼软软的短发问。
“爹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小鬼问。
冯伟一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明显了。转而笑着说:“鬼鬼觉得爹地哪里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呢?呵呵……”
“爹地从接完大伯的电话开始,就这样了。而且,爹地,你不觉得你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妈咪看吗?就连我和你说话你都不搭理人家。”小鬼委屈的说,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子。
“鬼鬼长大了。爹地知道你是怕爹地伤害到妈咪。鬼鬼放心,这辈子爹地就算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妈咪,更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冯伟很认真的说,他不知道现在的小鬼究竟能不能听得懂,但是他还是想要说。
“鬼鬼相信爹地吗?”
“额……鬼鬼相信爹地。但是爹地也要告诉妈咪,让她也知道。要不然这样对爹地不公平。小鬼是这样觉得。”一席话说得冯伟有些小小的震惊。
“鬼鬼这样认为吗?”
“爹地,鬼鬼说的不对吗?”
“对。只是鬼鬼现在还小,你不懂。妈咪的心始终不在爹地这里。”冯伟神情有些暗淡。
小鬼看着冯伟的表情也有些难受,可是相比之下,他还是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质问他,为什么抛下妈咪和自己。一定会帮妈咪讨回公道。
有时候看见别的小朋友有爹地妈咪疼爱的时候,小鬼心里也很期望。他也想有一个有爹地、有妈咪的家。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不是有些奢侈。
自己的妈咪从来都没提起自己的父亲,自己也不想去问。有时候他会在梦里想象着自己的父亲的摸样。有一日,他明明看见妈咪握着一张照片发呆,转而又默默地掉眼泪。
他不知道照片上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只知道,他不能提起,因为怕妈咪伤心。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妈咪。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妈咪实在不像是一个大人。
她不太会自己照顾自己,有时候又有些懒惰。可是却不厌其烦的做很多好吃的给自己吃。在小鬼看来,自己的母亲是个可爱的小孩子。爱吃零食,也爱偷懒。特别能睡觉,还爱看动画片。
看起来比自己幼稚的多,自己怎么样也算的上比较成熟吧?小鬼这样想。转而又对着冯伟露出好看的月牙。
“爹地,如果有一天小鬼的亲生父亲出现了,爹地还会疼我吗?还会亲昵的叫我鬼鬼吗?会不会继续守护着妈咪和我?”小鬼问到的问题冯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想到像小鬼这样顽皮的小孩子,内心深处也有他的顾虑。
“呵呵……鬼鬼和妈咪永远都是爹地的挚爱。不管未来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轻易放开妈咪和鬼鬼的手,好不好?”
“拉钩。妈咪总是让我和她拉钩,说是老规矩。嘻嘻,那么爹地也和我拉钩钩好不好?”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小鬼开心的笑脸,冯伟觉得很温馨。如果回去,会不会再次碰见那个她爱的男人?冯伟有些矛盾,他想就这样自私的守护着他们母子。可是仅靠自己现在的能力,是不足以保护他们的。他能做的就是回去,努力的发展属于自己的事业。
所以冯伟决定在待会吃夜宵的时候跟她好好谈谈。
“肖、小、鬼……你又在偷吃。洗手没有?注意卫生、卫生。妈咪要说多少遍你才能好好做到?”肖晴沐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拿着叉子比划着。
小鬼每当看见的自己的妈咪这样一幅表情的时候,总是会在往自己的嘴里塞几口叉烧饭。然后屁跌屁跌的跑到洗手间,将手洗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的肖晴沐会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然后哼哼几声,便连围裙也懒得往下脱,直接坐在桌旁吃起来。冯伟总是在这样的时候笑着,随着小鬼去洗手间洗手。
“妈咪上辈子真是个贪吃鬼投胎的。”洗完手的小鬼,一屁股坐到肖晴沐对面的座位上,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妈咪总是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肖晴沐油腻腻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仿佛小鬼刚才说的话戳到了她的伤心处。“鬼鬼刚才说什么?”
这样严肃的表情,不仅让小鬼吓了一跳,就连坐在肖晴沐身边的冯伟也有些吃惊。“晴,你……”
“肖小鬼,妈咪问你刚才说什么了?不说是吧?那就不用吃了。明天也不用吃饭了。”
肖小鬼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的妈咪这是怎么了。倔强的昂着头,一字一顿的将刚才说过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我说妈咪是个贪吃的小孩子,长不大的贪吃的小孩子!妈咪上辈子肯定是个贪吃鬼投胎的!”
话音刚落,肖晴沐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溢出来。“妈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是贪吃鬼投胎来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掉落。掉落在叉烧饭上。肖晴沐不理会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冯伟和肖小鬼,自顾自的笑着、哭着。继续用手拿饭吃。
心思缜密的小鬼,看着妈咪一会哭,一会又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联想到那个照片上的男人。肖小鬼跳下椅子,爬到肖晴沐的身旁搂着肖晴沐的脖子说:“妈咪乖,不哭。鬼鬼会永远陪在妈咪的身边。即使妈咪一辈子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子,鬼鬼也会养你一辈子。妈咪不怕、鬼鬼在。”
没想到想小鬼的话不但没有起到让肖晴沐不哭的效果,反而让肖晴沐哭的更厉害。有谁曾想过。自己的亲生儿子此时说的话,竟然和当年那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话一模一样。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男人,那样守护着自己,哪怕自己永远都只是个未长大的小孩子,他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一直守护下去。
哪怕自己永远都像个贪吃的小孩子,他也会假装生气的对自己说:“沐沐,你再吃下去,恐怕食神会找你拼命。不过,到时候我会让他先抓走我,因为我就是要宠着你,让神仙都嫉妒。”
那个对自己说,会永远守着自己、宠着自己的男人,在自己最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他却那么狠心的说出那样的话,只是责任,只是因为自己怀孕了?这便成了他的负担?
她恨过,可是总是敌不过心中对他的爱。三年之前的那天,她亲眼目睹了一切,现在想来,是不是自己太愚蠢了,是不是自己应该相信他,他是不是有苦衷。
在ADA和桌的帮助下,她悄然离开。就那样悄悄地消失在那曾经承载着他们欢声笑语的时间里,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仿佛看见那个叫鬼魅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说。
“沐沐,其实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也不太喜欢说话。可是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我的话都藏起来了,只为了遇见你,对你说。哪怕这辈子,你吃下整个亚洲,我都会倾尽我所有,为你买单。”
他说:“沐沐,我上网查到好多关于情话的内容,可是让我怎么说出口。我只是我,最真实的我,不像是面具下的我。用最真实的我,最真的心去守护你。”
“守护我?天使吗?可是鬼没有翅膀呢。”
“没有翅膀的天使?那我就用我的命来守护你。直到我离开的前一秒,我都会兑现我的承诺。不离不弃。”
肖晴沐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这可把冯伟急坏了。可是却无能为力,因为刚才鬼鬼的那句话,或许才是她的痛。她的伤,不是看不见,而是隐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他收拾好桌上残留的饭菜,回到房间,想象着,那个肖晴沐喜欢的男人的样子。
“都是鬼鬼不好,鬼鬼以后再也不说了,好不好?妈咪乖。鬼鬼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小鬼安慰着肖晴沐。
肖晴沐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双手却死死的抱着儿子,生怕连儿子也会在一夕之间不再爱自己。小鬼不知道肖晴沐的无助。只能凭着母子连心的直觉,一直紧紧的搂着肖晴沐的脖子。
过了很长时间,肖晴沐才刺啦着鼻涕摸着眼泪对自己的儿子说:“鬼鬼,对不起,妈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好难受。不是鬼鬼的错,都是妈咪不好。鬼鬼会怪妈咪吗?”
看着自己的妈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泪的,活像是个大花猫。“噗嗤……”一个没忍住,小鬼笑出声。“像妈咪这么可爱的妈咪,鬼鬼怎么忍心怪妈咪呢?”
肖晴沐的神经再次紧绷。“像沐沐这样又贪吃,又不乖,还淘气的小孩子,除了我以为,你以为还有谁会喜欢你吗?”
“嘿嘿,鬼的意思不就是说喜欢沐沐吗?哇,真是好开心啊!鬼说喜欢沐沐呢!”脑海中浮现出开心的自己,肖晴沐面色有些缓和。有些事情发生,就会刻骨铭心。有些爱,一旦爱了,便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